“是。”
“让景宇兰接电话。”
郑玉贵沉默一会儿，听见那边一声疑惑，“嗯？”
立马回答，“景宇兰在来农场的第三个月就……就就去世了……”
“好。”
“我……”还没等郑玉贵说完电话就响起了忙音。
郑玉贵挠挠头，他还想问问那个林贤飞怎么办呢？他总感觉继续让他在农场就是一颗随时能够引爆的炸弹。
叹口气，“小三子。”喊完立马摇头起身。
“来了，贵哥。”
“回吧你。”郑玉贵摆手，“我出去办点事儿，这边你盯着点。”
“得嘞。”
老首长挂了电话，看着自己记下来的内容，又对比了一下另外叫人查的关于景俊刚和景宇兰的事情，拿起了电话。
“老首长。”马建华根本就没有离开电话旁边，立马接起。
“东桥县二柳胡同，我怀疑实验室在那，你带人去一趟，悄悄地。”
“是。”
“景俊刚那边，你先安抚下来。”
“他的女儿，有线索了吗？”马建华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景俊刚那双充血的眼睛一直浮现在自己眼前，还是越矩了。
“算是吧。”老首长也没有隐瞒，只不过他也是猜测，没敢说实。
“是。”马建华这声是喊得响彻而坚定。
“去吧。”
电话挂断，马建华第一件事就是交代人去穆市第一人民医院找景俊刚，然后集合人手。
这所监狱，本就是为了搜寻实验室的余孽而建，这里关押了太多太多疯子，马建华都有些恍惚，二十年了，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
东桥县——穆市的下属县城，从他们监狱出发也就八十多公里的路程。
全员整装待发，“出发。”
四辆卡车悄悄地在夜色中行进。
景俊刚也被叫回监狱，马建华的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里。
“狱长交代，你晚上在这里休息，食堂就在东边一楼。”
“谢谢。”
门被关上，景俊刚整个肩膀塌了下来。
这一下午，他在穆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收获几乎为零，他给景宇汌打去了一个电话。
“哪位？”景宇汌接起办公室的电话。
“小汌。”景俊刚握着话筒的手缩紧，嘴唇嗫嚅，一时竟然不知道从哪说起。
说什么呢？
说他女儿可能早就在出生那一刻就被当成实验体了吗？
还是说他如此没用，在穆市第一人民医院打听了一下午，都不知道是谁寄出的那封信。
“爸。”景宇汌放下手里的图纸，“吃饭了吗？”
“……吃了。”景俊刚舔了舔腮帮子，他就是想给景宇汌打个电话，哪怕是听听他的声音，他也觉得他还活着。
“爸。”
“哎……哎……”景俊刚边点头边重复，斟酌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人体实验的事，“我这边有消息会再给你打电话。”
“照顾好自己。”
“好。”
电话挂断，景俊刚像是游魂一样在街上走着，又走到了穆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
站在那里，眼睛许久没眨，有些酸涩，生理性闭眼，后退半步，撞到了人，“不好意思。”
一个中年妇女跛着脚，踉跄了好几步，被旁边的男孩扶住。
男孩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样子，脾气倒是不小，“你这个人走路怎么不看路啊？”
“拴住。”妇女声音很温柔，“怎么说话呢。”又看向景俊刚，“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孩子太担心我了。”
景俊刚摇头，“是我的问题，撞到腿了吗？”
“没有，这是在山上摔得。”
“哼。”拴住气呼呼的冷哼一声，扶着妇女的动作倒是小心翼翼，“娘，你早听小希姐姐的话来这大医院，这腿没准早就好了。”
“是是是。”妇女回头看了眼景俊刚，小声和拴住说，“你发没发现，那个男的和你小希姐姐还挺像呢。”
“娘，你是腿不好，不是眼不好。”拴住叹口气，“小希姐姐那么好看怎么可能和他像。”
“好了好了。是是是。”妇女宠溺的揉了把拴住的头，“成天跟个小大人一样，也就你小希姐姐受得了你。”
“……”
声音越来越小，可是景俊刚却上了心，跟着进了医院，打听了他们的情况。
坐在床上好大会儿，景俊刚才抹了把脸，莫家村……明天去看看。
晚饭也没吃，和衣而睡，早上五点十分睁开眼睛，景俊刚立马起身，用凉水洗了把脸，去食堂打了四个玉米饼子，吃两个装两个。
上了汽车，景俊刚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早上六点的车上人并不多，窗户上还挂着冰晶。
晃晃悠悠两个多小时，路上停了四次车，总是在第五次车子停下的时候，售票员打开车门大喊，“莫家村到了，抓紧下车。”
景俊刚活动了下脖子，起身下车。
站在有些荒芜的田地边恍惚了一下，莫家村……在哪呢？
看着只有他一个人下车，车子已经冒着黑烟离开。
景俊刚就直接往前迈步，顺着小路一直走，总算是看见了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背，那背上的竹筐几乎要平下了，里面的柴火七零八落的倒是都没掉下来。
“大娘。”景俊刚几步上前。
老太太耳朵不好，手放在耳朵边，“什么羊？”
“大娘。”景俊刚离老太太近了一些，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度，“这是莫家村吗？”
老太太掏掏耳朵，“你这后生真没礼貌，要把我老太太震聋了。”
景俊刚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后退一步，算了，能碰到一个人就能碰到第二个人。
“哎……”老太太伸手，“你不是莫家村的人，来我们村子干什么？”
“我来找人。”
“找什么人啊？”
这耳朵也不聋啊？景俊刚无奈扯了扯嘴角，“我找小希。”
“我们村里叫小希的可多了，你还找村东头的小西还是村西头的小希？”
景俊刚也看出来，这老太太拿他逗闷子呢。
“大娘，我真的有事儿，不和你说了。”
老太太一把抓住景俊刚的衣摆，“我就说你这后生没有礼貌，我老太太背着这么沉得柴火，你也不说搭把手。”
景俊刚真就上手给老太太的竹筐摘了下来，“老太太，你认识小希，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