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掉头就跑。
他不想死。
怨灵小小的胳膊环着自己的胸膛，他问秦可，“现在我能吃了他吗？”
“随你。”只要它不伤无辜，这种别人的因果她就不掺和了。
就在男人以为自己能跑掉时，一直不远不近跟着他的怨灵一个俯冲，吞了他的生气。
等怨灵心满意足地回到万人坑里，秦可才提醒它，“如果你吸食了太多生气，违背了天道，会被收的。”
土层掩盖住怨灵的声音，“我知道，我只吃坏人。”
话落，怨灵又突然冒出头。
它小手用力一甩，一具尸体飞了出来。
是那个街头被杀的人。
怨灵嫌弃地将尸体又朝旁边推了推，“心脏遭重击后死的。”
秦可上前，扯开死者的衣襟，死者胸口上还有一个青紫的脚印，应该是徐栋踹的那一脚。
“真被踹死了？”这人魂魄已经被勾走，想让他说出生前发生的事也不可能了。
怨灵探出半个身体，而后竖起两根手指，“被踹两脚。”
那就跟徐栋没关系了。
怨灵勾着脑袋，又要回地下，却被秦可叫住。
秦可弹过去一粒丹药。
怨灵张大了嘴，直接用嘴接住，吞下后，眼睛瞪大，“一颗丹药比吃上百个人的怨气都有用，还有没有，再给我一颗。”
“吃多了，你会遭雷劈。”怨灵不该存在世间，它若是过分强大，天道自然要收了它。
小东西瘪瘪嘴，再次钻进土里。
秦可联系了副队长。
经过解剖，确认死者是被人踩破了心脏死亡。
徐栋那一脚并未伤及他要害，再说了，对方拿刀子，他也是正当防卫。
第二天徐栋就被放了出来。
他跟秦可道歉，“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秦可上前，在他面前挥了下手，除去他身上的晦气。
徐栋原本还有些烦闷的心情瞬间晴朗许多。
他抬了抬手，想碰一下秦可的手背，却又在快要碰到时，忙缩回了手。
也不知怎么的，以前他不常见秦可，心里虽然也想，却能忍受，他知道自己跟秦可不可能，可这回在派出所，他心焦的厉害，虽然短短一天，再见，他就是想碰一碰秦可。
最好是——
怀里突然袭来一阵暖意。
秦可抱住了他。
徐栋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本能的伸出手，将人紧紧抱住，他在秦可耳边说：“我很想你。”
“特别想。”
“我知道。”所以她才抱一抱这人。
悄悄吸了口独属于秦可的清香，他才不舍地松开手。
而后摸了摸滚烫的耳朵，“你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吧？我给你做饭，我跟那个老板娘说好了的。”
“我想吃鸡。”
“好。”徐栋朗声笑，“给你做个红烧鸡块，再炖个鸡丝粥，昨天没吃着饺子，今天我给你补上，就吃牛肉芹菜饺子跟鸡蛋韭菜馅的，怎么样？”
“师姐喜欢吃白菜的。”
“那就再包点白菜粉丝饺子。”
徐栋先回招待所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跟秦可说一声后，准备去做饭。
秦可叫住他，她跟师姐要跟徐栋一起去。
好在老板娘自家就养了鸡，牛肉也有，徐栋给了老板娘另外一份钱，让她帮忙处理鸡，他自己剁饺子馅。
一顿饭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做好。
热乎的饭菜上桌，徐栋招呼老板娘一道吃，老板娘拒绝了，她说跟孩子刚吃过午饭。
眼看老板娘怎么都不愿与他们一起坐，徐栋单独盛了一大碗菜跟一饭碗，让老板娘跟孩子吃，而后才坐到秦可对面。
“快吃吧，趁热好吃。”徐栋催促。
除了饭店里的厨师，不管是村里还是城里，会做饭的男人可不多。
何况徐栋手艺真不错。
师姐没打算管秦可的感情事，不过徐栋这人心思正，对秦可真心。
他原本身上并没有姻缘线，秦可出现后，绑在他腕子上那根看不见的红线才若隐若现。
既然二人有缘，师姐不介意帮他一把。
师姐说：“小可性子冷淡，你可能要花很多年才能真的走近她心里。”
“一旦被她放在了心底，她就会护你一辈子。”师姐当然是偏向秦可的。
不过师姐也不擅长撮合感情的事，说了两句已经顶天了。
徐栋坐的板正，双手搁在膝盖上，他认真听完后，跟师姐保证，“不管小可会不会把我放心里，我都会对他好一辈子。”
“一辈子时间是很长。”徐栋也知道许多话说了也没用，“现在我说什么都是空话，但是我能用我的信仰保证，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师姐，我活了二十五年，经历的也算多。”徐栋诚心跟师姐说：“我从小没有妈，有爸也跟没爸一样，后妈想过很多办法想害死我，我很早就不相信人跟人之间的感情，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所以在部队的时候我很拼命，那时候的我不在乎生死，等退伍后，我没有生活目标，得过且过，直到遇到了小可。”
“我一辈子已经过去了一小半，这一小半的经历让我比一般的年轻人都成熟，我知道自己要什么，小可就像是挂在天上，让我可望不可即的月亮。”如果月亮能掉进他怀里，他会拼死护住的。
师姐不担心他以后会不会移情别恋，别说她一眼就能看透徐栋的面相，就是日后他面相改了，秦可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若真有那一天，秦可也能很快抽身。
她们修道，讲究的就是不强求。
“小可，你不用现在答应我，只要你允许我在你身边，哪怕考察我一辈子都行。”徐栋又转向秦可，再次保证。
秦可端起桌上的茶杯，看了徐栋一眼。
徐栋忙端着自己面前的杯子，跟秦可碰了一下。
“师父曾说过我感情浅淡，我无法回报你同样深厚的感情。”秦可说：“如果你接受，就与我相处试试。”
师父曾说人活着不止一种方式，他不要求秦可非要经历七情六欲，不过要是感兴趣了，尝一尝也无妨。
“求之不得。”徐栋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都没压住极速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