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卖给你？”
王宗海猛地一愣！
卖给他？
他瞬间，就明白了陈诚的意图！
这是要，坐地起价！
“你……你开个价！”王宗海咬着牙说道。
他已经做好了，被狠狠宰一刀的，心理准备！
只要能拿回瓶子，恢复生产，花点钱，他认了！
“价格嘛……”
陈诚沉吟了片刻。
“也不贵。”
“一个瓶子，我收回来，送了一瓶罐头，成本，大概是五块钱。”
“我呢，也不赚你多。”
“我就加个价，凑个整。”
“一个瓶子，十块钱。怎么样？”
“童叟无欺。”
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好像是喷血的声音。
十块钱，一个空瓶子？！
他妈的，你怎么不去抢？！
一个新瓶子的出厂价，才几毛钱！
五百万个瓶子，那就是……五千万！
用五千万，去买一堆，别人用过的，一文不值的，破烂？！
“陈诚！你他妈的，疯了！！”
王宗海的咆哮声，几乎要冲破天际！
“王总，别激动嘛。”陈诚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生意，生意，就是有商有量。”
“你觉得贵，可以不买。”
“我又不强求。”
“大不了，我把这些瓶子，都砸了。听个响，也挺好。”
砸了？！
王宗海的心，在滴血！
那不是瓶子！
那是他长城集团，在冀省市场的，命脉！
没有瓶子，他的生产线，就得停！
生产线一停，工人怎么办？订单怎么办？市场份额怎么办？
用不了半个月，他就会被其他虎视眈眈的对手，给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而陈诚的红星七厂，却可以，从从容容地，用新瓶子，生产新产品，然后，一点一点，吃掉他所有的市场！
这个局！
从一开始，就是个死局！
“你……你……”
王宗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怕了。
他是真的，被这个年轻人的，疯狂和狠辣，给吓怕了。
“陈厂长……”
他的称呼，变了。
从“陈诚”，变成了“陈厂长”。
“价格……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不能。”
陈诚的回答，斩钉截铁。
没有一丝，可以回旋的余地。
“要么，十块钱一个，拿走。”
“要么，我现在，就让人，把它们，全都送进粉碎机。”
“王总，我的时间，很宝贵。”
陈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
“现在，开始计时。”
一分钟。
对王宗海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电话两端，是死一般的寂静。
阿豪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
五千万！
用一堆破烂，敲诈长城集团五千万！
陈生这一手，已经不能用“空手套白狼”来形容了。
这简直是，把狼按在地上，活剥了狼皮，还要逼着狼，笑着说谢谢！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陈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就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
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自己，走进陷阱。
“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
他甚至，开始，低声倒数。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王宗海的神经上！
“等等！”
就在陈诚即将数到“六十”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王宗海，那充满了屈辱和不甘的，声音。
“我买！”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哦？”陈诚的眉毛，轻轻一挑，“王总请讲。”
“五千万，不是小数目。我不可能，一次性付清。我需要分期！”王宗海说道。
这，是他最后的，挣扎。
也是在试探，陈诚的底线。
如果陈诚同意了，就说明，他主要还是图钱。
只要是图钱，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然而。
陈诚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王总，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陈诚的语气，突然，变得，玩味起来。
“谁说我要你的钱了？”
王宗海，猛地一愣。
“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陈诚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钱，我一分不要。”
“这五百万个瓶子，我也可以，白送给你。”
什么？！
王宗海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要钱？
白送？
这个疯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到底，想要什么？”王宗海的声音，嘶哑地问道。
“我想要的，很简单。”
陈诚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长城罐头，在整个冀省，所有的，销售渠道。”
轰--！
王宗海的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销售渠道？！
他要的，不是钱！
他要的，是命！
对于一个生产企业来说，销售渠道，就是它的血管，是它的命脉！
陈诚这是，要活生生，抽干长城集团在冀省的，所有血液！
然后，再把红星七厂的血，给输进去！
这比直接要五千万，要狠毒一百倍！一千倍！
五千万，只是割肉！
而交出渠道，等于，是自断手脚，把自己的市场，拱手让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宗海下意识地，尖叫了起来！“陈诚！你这是痴心妄想！”
“是吗？”
陈诚的语气，依旧平静。
“王总，你先别急着拒绝。”
“我们来算一笔账。”
“你买我的瓶子，花了五千万。然后，你继续生产，继续跟我在冀省市场上，打价格战。”
“我两个亿的库存，都敢白送。你觉得，你玩得过我吗？”
“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你亏得，底裤都不剩。然后，我再，慢悠悠地，吃掉你所有的市场。”
“而现在，我给你，第二个选择。”
“你把渠道，让给我。你们长城罐头，从生产商，变成，我们红星七厂在冀省的，总经销商。”
“以后，你们不用再操心生产，不用再担心成本。只需要，把我红星七厂的货，铺满你们原来的渠道就行。”
“利润，我们，可以谈。”
“这样一来，你不仅，省了五千万，还能，继续在冀省赚钱。”
“王总，你是个聪明人。”
“这两条路，哪一条，对你，对长城集团，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