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闻太初交接好在礼部的事，踏上了前往任职州府之路。
半道上。
闻太初遇到了从交州回京的蒋斐。
两人不算太熟。
闻太初在梧州时，去见过盛照书，在盛照书那里见过一次。
蒋斐话少，闻太初和盛照书推杯换盏，高谈阔论时，她大多时候只坐在一边。
“闻刺史。”蒋斐冲闻太初行礼。
“蒋工。”闻太初拱了拱手，“交州的水利做得十分漂亮，此番陛下召您回来，怕是要为您指派新的前程了。”
“一切都听陛下的安排。”蒋斐道。
“照书可好？这两年我跑来跑去的，许多时候收到她的书信，都已经过去几月了。”闻太初颇为遗憾。
交流若是错位，总是会失去一些交流的热情。
何况照书如今管着偌大的交州航运，也十分忙碌。
“都好。”蒋斐依旧话少。
闻太初怕她一会儿要不自在了，又寒暄几句，就告别蒋斐，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这一别，再相见时，已经是十年以后了。
彼时，蒋斐已然是新朝工部尚书，而闻太初也已经官拜太师。
也是从闻太初离开新都的这个秋天开始。
新朝举国上下，进入了快速建造期。
不论是从粮产、果蔬、牲畜等方面，还是从修桥铺路这些大基建之上。
若你一年不去一州府，下次再去时，定会感慨，此处变化竟如此之大。
不过新朝的旺盛，到底是惹来了外贼的眼红。
三年后。
西域三十六国组建联合军，偷袭了新朝西北营。
新朝和西域的战争一触即发。
虽说西北有西北侯段赟坐镇，但西域来势汹汹。
朝廷必须再派将领增援西北。
朝臣们都在想，陛下这次会选哪位武将。
让人没想到的是。
陛下派出的竟是皇夫荧惑。
荧惑抵西北是在深冬暴雪时，本以为暴雪之下，两军都不会有大动作。
却不曾想，荧惑抵达西北，就立马率军，重创西域联盟的先头军。
许是荧惑当皇夫太久，人人都看惯了他散漫的一面。
直到前方传回来战报，说西域先遣军尽数被击杀，一个活口没留。
且主帅将先遣军的人头，尽数挂在他们的战马上，全部给西域联军送了过去。
朝臣听完战报。
一时之间陷入了莫名的死寂之中。
如此做法，实在……实在是不符合中原的礼教啊！
可又觉得很爽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反对凤知灼派荧惑出战的官员：“…………”
后背莫名奇妙就爬上了寒意。
冬天刚过完。
荧惑已经从各路，烧掉西北联军六次供给了。
且他与他的军队，就跟那鬼魅似的，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从什么地方，以何种方式杀出来。
原本气势雄浑的西域联军，很快就闹起内讧来。
春末。
西北联军宣布投降了。
按理说，既投降了，收刮了战利品和赔银，就该撤军了。
但荧惑没有。
非但没有，折磨了西域联军一整个冬季的荧惑，正式发兵西域。
金殿之上。
“陛下，皇夫此举简直荒唐，西域既已经投降，就不该再如此杀下去！这不劳民伤财，又损我军将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