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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千影镜·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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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放出篡改后的千影镜影像:涵婓指挥帝君兽摧毁村庄

影像里涵婓衣角缺漏玉佩(实物未失)

刑堂三十六罡柱投下的森冷光芒,将涵婓牢牢钉在中央的玄冰石台上。空气凝滞如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渣刮过喉咙的刺痛。三大宗门——玄天宗、云渺阁、万剑冢的长老们如同庙里泥塑的凶神,分列高台之上,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钩子,将他里里外外刮了个遍。寒意并非仅来自玄冰石台,更源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视线,那些目光里没有疑问,只有冰冷的、几乎凝成实质的裁决。

“涵婓!”玄天宗执法长老徐峥的声音如同金铁摩擦,在死寂的刑堂内激起刺耳的回响,“噬魂沼下掘出的血灵军徽记,屠村现场残留的腐蚀性灵力痕迹,皆与你那孽畜爪牙帝君兽如出一辙!还有那枚滚落在你脚下的血灵军解瘴丹…桩桩件件,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可说?”

高台之上,青冥立于徐峥身侧稍后,一身素净的玄天宗高阶弟子服袍,衬得他面容愈发清俊温润,仿佛不沾半点尘埃。他微微垂着眼睑,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与不解,目光偶尔掠过被困石台的涵婓,那里面盛满了“痛惜”,仿佛在看一个误入歧途、令人扼腕的旧友。只有涵婓,在他垂眸的瞬间,捕捉到那眼底一闪而过的、如同毒蛇般冰冷的算计快意。

“证据?”涵婓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但他竭力挺直了被罡柱威压压得微微佝偻的脊背,迎向那些审判的目光,“徐长老,那些所谓的‘证据’,哪一个不是在我踏足之后才‘恰好’出现?哪一个经得起真正的溯源推敲?血灵军徽记可以伪造,灵力痕迹可以模仿,至于那丹药…更是无稽之谈!我若与血灵军有染,为何要指挥帝君兽撕碎那修士的袍袖,让你们看到那所谓的‘伤痕’?自曝其短吗?”

“强词夺理!”万剑冢一位须发戟张的长老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剑气勃发,震得空气嗡嗡作响,“那噬魂沼的凶险,若非心中有鬼,岂会甘愿踏入?分明是走投无路,欲借险地脱身!”

涵婓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驱散玄冰台上不断侵蚀骨髓的寒气,以及那无形中缠绕上来、试图瓦解他意志的某种阴冷力量——洛红衣在沼泽边注入的血蛊,正在他体内悄然苏醒,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盘踞在左臂深处,伺机而动。他强压下那股令人作呕的悸动:“踏入噬魂沼,只为自证清白!若非青冥师兄‘适时’点出那沼下有线索,我又怎会…”

“够了!”徐峥厉喝打断,声浪滚滚,震得涵婓耳膜生疼,体内灵力一阵翻腾,“涵婓,你口口声声被构陷,指摘同门,却拿不出半分像样的证据证明自身清白!既如此…”

他目光如电,扫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青冥,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征询:“青冥师侄,你素来持重,心思缜密。先前你曾言,还有一桩最紧要的实证尚未公示?”

来了!涵婓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仿佛坠入无底深渊。他看向青冥,对方脸上那层温润谦和的假面下,裂开一丝几不可查的缝隙,露出底下冰冷的、志在必得的锋芒。

青冥上前一步,对着高台诸位长老和下方黑压压的各派修士深深一揖,姿态恭谨至极:“回禀徐长老,诸位前辈。此事…关乎重大,弟子本不愿在如此场合揭露同门之过,但…血灵军为祸苍生,屠戮无辜,此乃大是大非!弟子…不敢因私废公。”他抬起头,脸上满是挣扎与痛苦,将一个被逼无奈、大义灭亲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件。那并非寻常的玉简或卷轴,而是一面边缘缠绕着古老藤蔓浮雕的青铜圆镜。镜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细密的、不断流动变幻的云纹,仿佛封印着一片活着的混沌天空。镜背中心,镶嵌着一颗鸽卵大小、幽光流转的墨玉,丝丝缕缕的寒气从中弥漫开来,连周围的光线都为之扭曲。

“千影镜!”人群中有人失声惊呼,带着难以置信的敬畏,“传说中能回溯时光、重现过往的仙家宝物?”

“此镜乃弟子早年于一上古秘境中偶然所得,残缺不全,耗费无数心血也只堪堪修复其‘回溯’之能,且回溯之景仅能显影一次便会消散。”青冥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叹息,仿佛捧着的是千斤重担,“弟子本欲以此镜追查血灵军踪迹,却不曾想…竟意外捕捉到一段…令人心胆俱裂的过往。”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面古朴神秘的千影镜上,连高台上的长老们也屏住了呼吸。涵婓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刻冻结成冰。他知道,青冥精心编织的罗网,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环,就要落下了。

“弟子启用此镜,回溯之地…正是那惨遭血洗的平安村,回溯之时…便是惨案发生之刻!”青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悲愤的穿透力,“诸位!真相就在眼前!”

他指尖凝聚起一点精纯的青色灵力,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轻轻点向镜背中央那颗幽光流转的墨玉。

“嗡——!”

一声低沉而悠远的嗡鸣自千影镜中响起,仿佛来自远古的叹息。镜面之上,那些流动的云纹骤然加速旋转,墨玉爆发出刺目的幽光,瞬间吞噬了整个镜面。紧接着,一道粗大的墨色光柱自镜中冲天而起,在刑堂高阔的穹顶之下猛然炸开!

光点四散飞溅,却没有消散,而是在半空中急速凝聚、延展,构成了一幅巨大无比、纤毫毕现的光影画卷!

画面剧烈地晃动、闪烁,充满了不稳定感,如同濒临破碎的梦境。刺耳的尖叫声、房屋轰然倒塌的巨响、烈焰燃烧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瞬间灌满了整个刑堂,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和神经!

那是人间地狱。

断壁残垣在燃烧,浓烟滚滚,遮蔽了本就不甚明亮的天空。焦黑的土地上,散落着被撕裂的农具、破碎的瓦罐,以及…残缺不全、被踩踏得不成人形的尸体。一个满脸血污、只剩半截身子的妇人徒劳地向前爬行,身后拖出长长的血痕,她的目光空洞,嘴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几个孩童蜷缩在燃烧的草垛旁,小小的身体早已冰冷僵硬。刺鼻的血腥味和皮肉焦糊味仿佛穿透了光影的屏障,弥漫在刑堂的空气中,令人作呕。

“畜生!” “天杀的魔头!” 下方修士群中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怒吼和悲愤的咒骂,无数道目光瞬间变得赤红,饱含着刻骨的仇恨,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涵婓身上。

就在这时,画面猛地一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稳定住。混乱的背景被拉远、虚化,焦点清晰地汇聚到村口那片空旷的打谷场上。

一个身影,踏着满地血污和断肢,一步步走入画面的中心。

墨色的长发束在脑后,有几缕被风吹乱,拂过线条冷硬的下颌。一袭玄衣,衣摆处沾满了暗红色的泥泞和可疑的深色污渍,那是干涸的血。他的脸,清晰无比地呈现在所有人眼前——剑眉斜飞入鬓,鼻梁挺直,薄唇紧抿成一道冷酷无情的直线。正是涵婓!

他的眼神,是影像中最令人心悸的部分。那不是愤怒,不是疯狂,而是一种极致的、令人骨髓发寒的漠然。如同行走在无人荒野的孤狼,对脚下踩碎的蝼蚁毫无知觉。他环视着这片由他亲手(至少画面如此显示)制造的焦土炼狱,嘴角甚至…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却足以点燃所有目睹者的滔天怒火!

“吼——!”

一声震耳欲聋、充满暴虐与毁灭气息的咆哮撕裂了光影!一道庞大如小山般的黑影,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与令人窒息的威压,猛地从涵婓身后燃烧的房屋废墟中冲出!

漆黑的鳞甲覆盖着虬结的肌肉,在火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冷光。巨大的骨翼展开,阴影瞬间覆盖了半个画面。狰狞的头颅上,三根螺旋状的锐利犄角闪烁着不祥的暗红光泽,血盆巨口中獠牙交错,滴落着粘稠的涎液和尚未凝固的鲜血。正是帝君兽!它那燃烧着暴戾金焰的竖瞳,死死锁定了打谷场边缘几个惊恐逃窜的幸存村民!

“不…不要过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绝望地挥舞着手中的锄头,试图阻挡那逼近的死亡阴影。

画面中央的涵婓,缓缓抬起了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却沾满了血污,在光影的放大下,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他指向那几个无助的村民,对着那头毁灭的凶兽,嘴唇微动,清晰地吐出了两个无声的字眼。无需声音,所有人都从那口型中读懂了那冰冷的指令:

“杀光。”

“吼——!”帝君兽仰天狂啸,回应着主人的命令。它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前一扑,巨大的利爪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几柄巨大的黑色铡刀,狠狠挥落!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通过光影被无限放大。血肉横飞!残肢断臂伴随着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声被抛向空中!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射开来,泼洒在燃烧的断墙上,泼洒在涵婓冰冷的玄衣下摆上,泼洒在帝君兽狰狞的鳞片上!一个年轻妇人被拦腰斩断,上半身还在地上徒劳地爬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帝君兽的巨爪毫不停留,如同碾碎几只微不足道的虫子,践踏而过,将一切化为肉泥!

画面在此时给了涵婓一个冷酷的特写。他站在原地,漠然地看着帝君兽的屠杀,看着生命在眼前以最惨烈的方式消逝。飞溅的鲜血有几滴落在他苍白的脸颊上,他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那眼神,空洞得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着燃烧的村庄和飞溅的血肉,却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上演的不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而是一场…无趣的烟火表演。

“轰——!”

整个刑堂彻底炸开了锅!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

“魔头!畜生不如!”

“杀了他!为无辜百姓偿命!”

“千刀万剐!形神俱灭!”

“玄天宗!你们还要庇护这恶魔到几时?!”

愤怒的咆哮、悲怆的哭喊、歇斯底里的咒骂声浪汇聚成一股狂暴的洪流,几乎要将刑堂的穹顶掀翻。无数法器被主人因极度愤怒而失控的灵力激得嗡嗡作响,各色灵光爆闪,杀气如同实质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三十六罡柱形成的禁锢光幕,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光幕剧烈地明灭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涵婓的身体在巨大的声浪和实质的杀气冲击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他死死地盯着那巨大的光影画面,看着“自己”那张漠然得近乎诡异的脸,看着“帝君兽”那狂暴屠戮的身影,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眩晕感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几乎将他吞噬。那不是他!那绝对不是他!可那身影,那面容,那衣着…却又分明是他!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连他自己都快要被这逼真到极致的幻象所蛊惑,产生一瞬间的恍惚——难道…我真的做过?不!绝不可能!

“吼——!”被束缚在涵婓脚边、同样承受着罡柱威压和漫天杀气的帝君兽,发出一声饱含痛苦与滔天怒火的咆哮!这污蔑!这构陷!它金色的竖瞳死死盯住光影中那个正在屠戮的“自己”,狂暴的戾气如同火山般在它体内积蓄、冲撞!那影像中帝君兽的气息、动作,甚至细微的灵力波动,都带着一种令它既熟悉又极端厌恶的扭曲感!它猛地扬起巨大的头颅,脖颈处覆盖的坚硬鳞片片片倒竖起来,漆黑如墨的鳞甲缝隙间,丝丝缕缕暗红色的毁灭性能量不受控制地溢出,如同流动的岩浆!

“孽畜!还敢逞凶!”徐峥须发怒张,厉声咆哮,双手瞬间结印!高台之上,其余长老也同时出手!磅礴的灵力注入三十六罡柱,光幕瞬间凝实如金铁,爆发出刺目的金光!无数道碗口粗细的金色雷霆凭空生成,如同狂舞的巨蟒,带着净化一切邪祟的煌煌天威,狠狠地劈向咆哮挣扎的帝君兽!

“吼——!”帝君兽庞大的身躯在密集的雷光中剧烈地颤抖、翻滚,坚硬的鳞甲被劈得焦黑、崩裂,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伤口,空气中弥漫开皮肉焦糊的臭味。但它眼中的暴戾与不屈却燃烧得更加炽烈,每一次雷击都让它发出更加狂怒的嘶吼,巨大的兽爪疯狂地撕扯着禁锢它的光幕,每一次拍击都引得整个刑台剧烈震动!它的挣扎并非徒劳,每一次冲击,都让维持罡柱法阵的数名长老脸色白上一分,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高台上的青冥,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计划得逞的笑意。影像还在继续播放,定格在“涵婓”漠然转身,走向下一个燃烧的院落,而“帝君兽”则张开血盆巨口,咬向一个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孩童…

“够了!停下!”涵婓猛地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如同受伤野兽的绝叫,盖过了帝君兽的怒吼和满堂的咒骂。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血腥的画面,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冤屈而剧烈颤抖,体内被压制的血蛊似乎也受到刺激,左臂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皮而出!

青冥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悲悯”和“不忍”,手指微动,千影镜射出的墨色光柱骤然收缩,半空中那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光影画面如同被戳破的泡沫,闪烁了几下,迅速黯淡、消散。只留下空气中那仿佛永不消散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以及满堂死寂后更加汹涌的、几乎要将人撕碎的仇恨目光。

“涵婓师弟…”青冥的声音带着沉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影像为证,铁案如山!你…你为何要如此丧心病狂?那些村民…何其无辜啊!你还有何话可说?”他向前一步,目光灼灼,仿佛要将涵婓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此情此景,你还要狡辩吗?”

“狡辩?”涵婓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地、几乎要喷出火来,射向高台上的青冥。那目光锐利如刀,带着洞穿一切的疯狂和恨意,竟让青冥心底莫名地微微一寒。涵婓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滔天冤屈和被至亲之人背叛的剧痛!

“青!冥!”涵婓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沫,“好手段!真是好手段!连千影镜这等传说中的宝物都能被你‘修复’,连我涵婓屠戮村庄的‘铁证’都能被你‘回溯’出来!你为了构陷于我,当真是…煞费苦心!”

他猛地抬起手,指向那光影消散的虚空,声音因激动而尖锐颤抖:“那影像!是假的!彻头彻尾的幻术!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放肆!”徐峥怒喝,脸色铁青,“千影镜回溯,岂容你污蔑为幻术?死到临头,还敢砌词狡辩!”

“狡辩?”涵婓突然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笑,那笑声在死寂的刑堂里显得格外刺耳,“徐长老!诸位!你们口口声声铁证如山,可曾真正睁大眼睛,看过那所谓的‘铁证’?”他强忍着体内血蛊翻腾带来的眩晕和左臂针刺般的剧痛,猛地挺直了腰杆,目光如同两道探照灯,扫过全场一张张或愤怒、或鄙夷、或冷漠的脸。

“你们只看到影像中的‘涵婓’!只看到他下令屠杀!可你们有谁…有谁留意过…”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留意过影像中那个‘涵婓’的腰间?!”

腰间?

这两个字如同带着奇异的魔力,瞬间让喧沸的咒骂声浪为之一滞。无数道目光下意识地、带着困惑地,重新聚焦到涵婓身上,尤其是他的腰部。

青冥脸上的悲悯和沉痛瞬间凝固了一瞬,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惊疑。腰间?他心思电转,影像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衣着、佩饰、动作…他自信没有留下任何破绽!难道是…

涵婓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艰难地、缓慢地抬起了自己未曾被完全束缚的右手。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重感,仿佛在进行一场关乎生死的仪式。那只沾着尘土和血污的手,带着细微的颤抖,一点点地、无比坚定地移向了自己的左腰侧。

所有人的呼吸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连高台上维持罡柱法阵的长老们,灵力输出都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迟滞。帝君兽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停止了徒劳的冲撞,巨大的头颅转向涵婓,燃烧着怒火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冀光芒。

刑堂内,落针可闻。

只有涵婓粗重的喘息声,和他手指移动时,衣料摩擦发出的细微窸窣声。

终于,他的手,稳稳地、用力地按在了腰侧一个微微凸起的地方。

然后,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在青冥瞳孔骤然收缩的注视下,在徐峥等长老惊疑不定的神色中,涵婓猛地向外一扯!

一块温润的、散发着柔和莹白光泽的玉佩,被他从玄衣之下,从腰间的束带内侧,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那玉佩不过婴儿巴掌大小,呈完美的圆形,质地是极其罕见的暖阳白玉,纯净无瑕,触手生温。玉佩边缘环绕着古朴的云雷纹,中心精雕细琢着一只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青鸾神鸟。青鸾的尾羽纤毫毕现,每一片翎羽都流转着淡淡的、充满生机的灵光,与涵婓此刻的狼狈和刑堂的肃杀形成了极其强烈的、震撼人心的对比!

这玉佩,如同淤泥中绽放的圣洁白莲,如同无尽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点微光!

涵婓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紧紧攥着这枚玉佩,高高举起!玉佩在三十六罡柱的光芒映照下,那莹白的光泽和青鸾尾羽流转的灵光,瞬间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看清楚了!”涵婓的声音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带着泣血的冤屈和绝地反击的疯狂,响彻整个死寂的刑堂,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头,“这是我母亲遗物!是我涵婓自襁褓之时便从未离身之物!是刻入我神魂血脉的印记!”

他猛地将手臂指向那光影消散的虚空,指向刚才那血腥画面中“涵婓”站立的位置,声音因极致的激动而嘶哑变形,却带着一种撕裂一切的穿透力:

“你们告诉我!那影像里!那个下令屠村的‘涵婓’!他的腰间——”

“我的玉佩呢?!”

“它去哪了?!”

---

玉佩莹白的光芒在涵婓高举的手中剧烈地晃动着,映亮了他眼底孤注一掷的疯狂。整个刑堂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方才还喧嚣沸腾的咒骂和杀气,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硬生生掐断,只剩下无数双眼睛在玉佩的光晕和涵婓激愤的脸上来回逡巡,惊疑、困惑、动摇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无声的涟漪。

青冥脸上的沉痛如同劣质的泥壳,在玉佩光芒刺入眼帘的瞬间,裂开了一道细微却致命的缝隙。那缝隙之下,是猝不及防的错愕,随即被一层更深的冰寒覆盖。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那枚流转着灵光的青鸾玉佩,仿佛要将它看穿。他当然记得这玉佩!涵婓从不离身!影像里的“涵婓”腰间…确实是空无一物!该死!百密一疏!千影镜能回溯光影,却无法凭空造物!他心思电转,无数念头在脑中疯狂碰撞——如何补救?如何将这该死的疏漏抹平?绝不能功亏一篑!

“荒谬!”徐峥的厉喝打破了短暂的死寂,他须发戟张,眼中怒火更炽,“一枚玉佩能证明什么?焉知不是你屠村之后,唯恐暴露,故意摘下藏匿,此刻再拿出来故弄玄虚,混淆视听!”他绝不相信青冥会构陷同门,更不相信千影镜这上古奇物会出错!这必然是涵婓的垂死挣扎!

“摘下藏匿?”涵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嘶哑而悲怆,攥着玉佩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咯咯作响,指缝间甚至渗出了细微的血丝,“徐长老!此玉乃我母以心血神魂温养,与我性命交修!离身片刻便灵光黯淡!自我记事起,它从未离开我身侧三尺!纵是沐浴就寝,亦贴身携带!你告诉我,我如何能在屠村之时将它‘摘下’?又如何能在被你们围堵质问时,将它‘藏匿’?又如何在罡柱禁锢、众目睽睽之下,将它凭空变出来?!”

他每一句质问都掷地有声,如同重锤,敲打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玉佩上那青鸾尾羽的灵光,随着他激荡的情绪似乎更盛了几分,散发出一种温暖而坚韧的生命气息,与他此刻的狼狈绝望形成鲜明对比,无声地诉说着它的真实与恒久。

“这…似乎…确有几分道理?”云渺阁一位素以谨慎着称的女长老,目光在涵婓手中的玉佩和青冥脸上来回扫视,眉头紧锁,低声对身旁的同门道,“暖阳白玉温养不易,离体则灵性渐失…若此玉真如他所言,从未离身…”

“哼!强词夺理!”万剑冢的长老依旧怒目而视,但语气中那份绝对的笃定已悄然松动了一丝,“焉知不是你用了什么邪法,暂时压制了玉佩灵光,营造离身的假象?影像之中,你衣袍染血,混乱不堪,一枚小小玉佩被遮蔽或遗失,有何稀奇?”

“被遮蔽?遗失?”涵婓猛地将玉佩举得更高,让那莹白的光芒几乎要刺入高台上每个人的眼睛,“诸位长老!请睁大眼睛!仔细看那影像!影像之中,‘涵婓’行走、转身、抬手…每一个动作,衣袍摆动!那左腰侧的位置——”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穿透力,“可有任何被玉佩撑起的轮廓?可有任何被玉佩垂坠牵拉的迹象?可有任何一丝一毫属于暖阳白玉的灵光?!”

死寂再次降临。这一次,连徐峥都一时语塞。无数修士下意识地在脑海中回溯那刚刚消散的光影画面。画面中的“涵婓”,玄衣染血,衣袍在走动和转身时确实有清晰的摆动…那左腰侧…似乎…真的是一片平坦?并无任何凸起或灵光闪烁的迹象?一丝微弱的寒意,悄然爬上了一些人的脊背。难道…那影像真的…

“吼…”一直承受着雷劫反噬、痛苦低吼的帝君兽,此刻也艰难地昂起巨大的头颅,布满血丝的黄金竖瞳死死盯住高台上的青冥,喉咙深处滚动着压抑的、充满威胁的低沉咆哮。它感应到了!就在主人拿出玉佩质问的那一刻,青冥身上那原本完美无缺的“悲愤”气息,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却无比真实的波动!那是被戳破伪装的惊慌!

高台上的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而紧绷。几位长老的目光不再是单纯地锁定涵婓,其中蕴含的审视和疑虑,如同无形的探针,开始悄然刺向一直扮演着“大义灭亲”角色的青冥。徐峥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并非愚钝之人,玉佩的疏漏太过突兀,如同完美画卷上的一道墨渍,无法视而不见。他缓缓侧过头,目光锐利如刀,射向身旁的青冥,那眼神不再是完全的信任,而是带着不容回避的审视和沉重的压力。

“青冥师侄。”徐峥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玉佩…你作何解释?千影镜回溯之景,为何独独缺失了此物?”

所有的压力,瞬间如山崩海啸般压向青冥!

青冥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随即迅速松弛下来。他脸上那凝固的沉痛如同冰雪消融,迅速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混合着震惊、恍然、痛心疾首的表情所取代。他迎着徐峥和诸位长老审视的目光,非但没有慌乱,反而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艰难的决心,眼中甚至浮现出一层痛苦的水光。

“玉佩…”青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并非伪装,而是被逼到悬崖边缘、不得不做出“艰难抉择”的极致压力所致。他缓缓地、极其沉重地摇了摇头,目光扫过涵婓高举的玉佩,又转向涵婓那张写满冤屈与恨意的脸,最终落回到徐峥身上。

“徐长老…诸位前辈…”青冥的声音充满了苦涩与挣扎,“弟子…弟子原本实在不愿…在此时此地…再拿出此物…这无异于在涵婓师弟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他闭了闭眼,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内心煎熬,“但事已至此,真相…真相绝不能被混淆!”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所取代。他不再看涵婓,而是转向刑堂后方侍立的一名玄天宗执事弟子,沉声吩咐,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落针可闻的刑堂:

“去!将我今晨呈交执法堂,言明需以‘玄冰断念匣’封存、留待宗主亲自过目的那件‘证物’…取来!”

玄冰断念匣!

这几个字如同冰冷的毒针,瞬间刺入涵婓的耳膜!他高举玉佩的手臂猛地一僵,一股比玄冰石台更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玄冰断念匣…那是玄天宗用来封存极度阴邪、或蕴含强烈执念怨念之物的法器!青冥…他还准备了什么?一股强烈到几乎令他窒息的、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巨手,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

那名执事弟子领命,迅速转身离去。整个刑堂陷入了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追随着那名执事弟子消失的方向。玉佩带来的那一线微弱的、摇摇欲坠的曙光,瞬间被青冥这突如其来的“证物”蒙上了一层厚重的不祥阴霾。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地流淌,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涵婓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攥着玉佩的手心一片冰凉滑腻。帝君兽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那濒临崩溃的恐惧和绝望,发出不安而低沉的呜咽,巨大的身躯在残余的雷光中微微颤抖。

终于,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名执事弟子去而复返,双手极其郑重地捧着一个约莫尺许长的玉匣。那玉匣通体呈现出一种极寒的深蓝色,非金非玉,表面覆盖着一层永不融化的薄霜,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从中不断溢出,使得执事弟子捧匣的双手都覆盖上了一层白霜。玉匣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无数道细密繁复、闪烁着幽光的银色符文在寒霜之下若隐若现,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散发出一种隔绝一切、封禁万念的冰冷气息。

正是玄冰断念匣!

执事弟子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脚步沉重地走到高台之下,将玉匣高举过头顶,呈给执法长老徐峥。

徐峥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伸出覆盖着浑厚灵力的手,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点向玉匣表面。随着他的动作,玉匣上那些流转的银色符文骤然亮起,如同星辰般闪烁,然后如同解开的锁链,缓缓隐没。覆盖玉匣的薄霜迅速消退,露出下面深蓝如寒潭的匣体。

“咔哒。”

一声轻响,在死寂的刑堂内清晰可闻。玉匣的盖子,被徐峥缓缓掀开。

一股更加冰冷、更加阴郁、仿佛带着无尽怨恨和不甘的气息,瞬间从匣中弥漫开来!连三十六罡柱的光芒似乎都被这股气息侵染,黯淡了几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那打开的匣口!

徐峥面无表情,手指探入匣中,似乎捏住了什么东西,然后,缓缓地、极其凝重地将其从玄冰断念匣中取了出来。

那是一块残破的布片。

颜色是刺目的、已经干涸发黑的深褐色——那是浸透了鲜血的颜色。布片的质地,正是玄天宗内门弟子制式玄衣的衣料!

布片似乎是从衣袍上被暴力撕扯下来的,边缘参差不齐,沾满了泥污。在布片靠近中央的位置,赫然残留着半个清晰无比的、被某种巨大力量踩踏碾压过的脚印!那脚印的形状…与帝君兽的巨爪轮廓隐隐吻合!

然而,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所有人的目光,在掠过那狰狞的脚印后,都不约而同地、死死地钉在了这块残破血衣布片的下缘!

那里,原本应该垂挂玉佩的地方!

只见那处衣料上,清晰地残留着一个小小的、圆形的印痕!那印痕的边缘,还粘连着几根断裂的、极其坚韧的、闪烁着微弱灵光的冰蚕丝——正是用来系挂玉佩的丝绦!

而那个圆形的印痕,其大小、轮廓,与涵婓此刻手中紧握的那枚青鸾暖阳玉佩…赫然完全一致!

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是,在那圆形印痕的边缘,在那残留的断裂丝绦上,在那浸透了污血的衣料纤维里…还死死地卡着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温润莹白的碎片!

那碎片,正散发着与涵婓手中玉佩同源同质、此刻却显得无比凄凉的…暖阳白玉的微光!

涵婓的瞳孔,在看清那块碎片和那个印痕的瞬间,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彻底冻结、倒流!高举着玉佩的手,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再也无法支撑,无力地、颓然地垂落下来。

那枚曾被他视为唯一生机、母亲遗物的青鸾玉佩,从他僵硬的指间滑落。

“叮当——”

一声清脆到令人心碎的玉鸣,响彻在死寂的刑堂中。玉佩掉落在冰冷的玄冰石台上,滚了两滚,莹白的光华瞬间黯淡下去,仿佛被匣中血布散发出的无尽怨气与绝望彻底吞噬。

青冥那沉重而痛心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的丧钟,在涵婓彻底陷入黑暗的耳边幽幽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足以将灵魂冻结的寒意:

“涵婓师弟…平安村废墟深处…找到的…就是你遗落的玉佩残片…和…你染血的衣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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