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了周明丽，张春雪又去检查了一下宋言深的情况。
宋言深还是昏迷不醒。
摸了摸他的脑袋，后面肿起了一个大包，显然钟诚仁下手挺重。
张春雪都在想，如果一会宋言深还不行，她就要带他去医院看看了。
就在她把宋言深的脑袋小心地放回枕头上的时候，宋言深的眼皮动了动。
他几乎是在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开口了：“姐！小心！”
他的吐词还是不清晰，但是这句话回荡在小小的房间里，三人都听清楚了。
周明丽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情绪再次翻涌，她又哭了出来：“小深！你醒了！真好……真好……”
张春雪的心里也放松了，她忍不住摸了摸宋言深的脑袋：“没事了，没事了小深，已经回家了。”
宋言深眨了眨眼睛，看清了面前的张春雪，原本的惊恐瞬间消退。
他有一瞬间的茫然，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就看到了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宋行止，还有在一边哭着的周明丽。
在看到宋行止怀里的钟媛媛的时候，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看着张春雪，张了张嘴：“妈妈。”
这一次，吐词无比清晰。
张春雪先是一愣，随后就觉得内心一片柔软。
“嗯，妈妈在。”
她摸了摸他的脸：“你现在有没有别的什么感觉？比如脑袋有点眩晕，或者有点想吐？”
宋言深老实地“啊”了一声。
张春雪顿时皱眉：“你可能是有点轻微脑震荡，所以别起来了，这两天就先在家里休息着。”
宋言深听话地“啊”了一声。
张春雪又沉吟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就说，就算说不清楚，也没关系，大胆地说，就是要说得多，才能更加熟练！”
宋言深犹豫了一下，才含糊不清地开口：“摊子……摊子%￥&？”
虽然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但是他们一看就知道宋言深是在担心卤菜摊子和他们的生意。
张春雪有些哭笑不得：“现在还担心这个啊？”
她的语气认真：“这些都比不上你重要！而且你大姐的情况也需要修养几天，所以这几天咱们就不出摊了。”
宋言深一看周明丽还在抽抽噎噎的，也就含含糊糊地吐出了一个“好”字。
周明丽倒是想起还没做晚饭，立刻抹掉了眼泪，停止了哭泣。
“我、我去做晚饭……”
张春雪和宋行止都有些哭笑不得。
宋行止忍不住摇头：“你这个样子还做什么饭啊！我都怕你做着做着又哭起来，今天晚上的菜怕不是得咸死！”
周明丽立刻看向了张春雪：“妈！你看看爸！他笑话我！”
张春雪也是忍俊不禁：“谁让你这么爱哭的！”
她又拉过了周明丽的手：“不过哭一哭把情绪都释放了也是好事……”
她和宋行止对视了一眼。
张春雪站了起来：“我去做饭吧！明丽你陪着小深。”
宋行止也把钟媛媛抱给了周明丽：“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去报公安！”
周明丽重重地点了点头。
张春雪和宋行止离开了宋言深的房间，两人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凝重。
宋行止压低了声音：“应该是出了什么纰漏……我一直有让人盯着他的！”
“我现在去派出所，等报了案，我再去找我的人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张春雪也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我等你回来吃饭。”
宋行止却是摇了摇头：“不用等我了，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来。”
张春雪看了看宋言深的房间，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才有些脸红地开口：“我等你回来。”
宋行止的内心一片火热，很想做点什么。
但是他知道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只是低头在张春雪的唇上也亲了一下，然后才转身离开。
宋行止先是去派出所报了案，录了一下口供。
派出所的人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准备去钟诚仁的家里抓人。
而宋行止离开之后，也转身就去找了他安排的人。
但是找了一圈没找到，宋行止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里，宋行止就看到张春雪正在厨房里洗碗。
“回来了？”张春雪也有些惊讶。
不过她很快又笑了：“刚好，我给你留了饭菜。”
她把饭菜从锅里端了出来，才熄灭了灶膛里埋着的余火。
“去报了案，公安同志去抓钟诚仁了，”宋行止的眉头紧锁，“但是我觉得钟诚仁应该是逃了。”
张春雪倒是一点不意外：“太正常了，他被明丽认出来了，肯定是逃跑了……总不能还留在家里被抓吧？”
“可能还有别的原因……”宋行止沉吟了一下，“今天晚上这事情透着一点古怪。”
他跟张春雪说着自己之前的计划。
“我原本是想要让人勾引他一直赢，赢到他彻底成为一个真正的赌徒，然后再做局让他开始输……”
“一个真正的赌徒是不甘心一直输下去的，而且每次他输了十块，总能让他赢回两块，就这么一直吊着他。”
“他渴望回本，但是他的钱在每一次赌输之后逐渐流失，那他就只能去借高利贷。”
“高利贷的人也是我安排的，在他终于输十块只能赢一块的时候，高利贷也会逼迫他还钱——如果他不还钱，他的腿会被打断。”
“但是不是现在，”宋行止沉声说，“理论上对他的折磨还有一个星期左右。”
“他正在被逐渐摧毁意志，他将成为一个彻底的废人，不光是身体，还有心灵……”
“我的人不会把他逼迫到直接出来抢钱的地步。”
“最关键的是，我的人一直盯着他，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来找你们的麻烦。”
“但是很明显，今天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而且我刚刚去找了一下，我的人也没找到。”
“说实话，我现在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也出事了。”
张春雪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或许……还有别的人在逼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