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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前尘寂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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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伴君阅千途景,把酒言欢甚快意。

前尘难抵诸琐事,独留孤影月下寂!

墨色乌云在繁城天际堆叠得愈发浓重,像被顽童揉皱的宣纸浸了浓墨,正一寸寸洇染开去,将方才还露着半张脸的月牙遮得严严实实。七夕的余温早被夜风卷得无影无踪,巷弄里残留的河灯烛气混着潮湿的桂香,顺着衣领往骨缝里钻,凉得人指尖发麻。

夏至立在枕溪阁的青石板阶上,望着霜降离去的方向 —— 那抹月白裙裾最后消失在巷口的转角,像被夜雾吞掉的一缕月光。灯笼的光晕在他脚下投出团蜷缩的影子,边缘被风剪得七零八落,倒比人更显畏寒。

方才酒桌上的喧嚣还黏在耳廓,瓷碗相碰的脆响、弘俊先生的朗笑、毓敏的娇嗔,此刻都成了隔世的回响。倒应了那句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轻得像呵出的一口气,风一吹便散了。

“夏至兄这是钉在这儿当石狮子呢?” 韦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酒气的热意撞在冰凉的空气里,竟泛起细碎的白雾。他搭着苏何宇的肩,脚步踉跄得像踩在晒化的棉絮上,锦袍下摆扫过阶前的草叶,惊起两只藏在叶下的蟋蟀。

“方才飞花令正到兴头,你倒好,溜得比兔子见了鹰还快。” 他伸手拍向夏至的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衫传过来,倒让那片肌肤暖得有些发烫,“弘俊先生还说要和你论论‘银汉无声转玉盘’的意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咋就不懂珍惜?”

夏至回过神,指尖还残留着青瓷碗壁的余温,那温度顺着指节往上爬,却暖不透胸口那块凉。他转身时恰逢一阵风过,院角的梧桐叶簌簌落下,像无数只折翼的蝶。

一片梧桐叶正巧粘在韦斌的发间 —— 那叶片边缘还带着秋霜的淡红,倒让他那身月白锦袍添了几分野趣。“不过是出来透透气,” 他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柳絮,目光掠过韦斌发间的落叶,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酒意上涌,怕扰了先生清谈。”

方才席间他端着酒杯的手明明稳得很,可霜降那句 “夏至公子还是少饮些,秋闱要紧” 出口时,酒液却晃出了杯沿,溅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渍痕,像块洗不掉的心事。

苏何宇伸手替韦斌摘下那片梧桐叶,指尖捻着叶片细细打量,脉络间还凝着夜露,亮得像碎钻。“夏至兄倒是越发谨慎了。” 他指尖轻轻一旋,叶片便打着转儿落在地上,被风卷着往巷口滚去。

“不过令尊既已回京,你这‘谪仙客’怕是要收收心,专心备考秋闱了。” 他这话看似关切,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探询,像投石入潭,专等那水面的涟漪 —— 谁都知道夏大人最看重功名,当年为了仕途,连发妻病重都不肯多耽搁一日。

这话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破了夏至强装的平静。父亲回京那日,府里的老管家提着食盒登门,紫檀木盒上的铜锁擦得锃亮,打开时还带着樟木的清香。十二册《朱子语类》码得整整齐齐,扉页上是父亲遒劲的字迹:“秋闱在即,当屏绝杂务,潜心向学。”

那墨迹浓得化不开,墨香里混着父亲常用的龙涎香,倒比砚台里的陈墨更显沉重。他记得当时老管家低声补了句:“大人说,公子与霜降姑娘走得近,外头已有闲话了。” 这话像块冰,顺着脊椎往下滑,冻得他指尖都麻了。

正怔忡间,却见毓敏风风火火地从阁内跑出来,藕荷色的裙裾扫过阶前的青苔,带起细碎的水珠,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可算找着你们了!” 毓敏手里举着支银质发簪,簪头嵌着颗小小的珍珠,在昏暗中闪着微光,像藏在叶间的星子。她跑得急,鬓边的珠花微微颤动,喘着气往夏至面前凑。

“方才霜降妹妹走得急,把这个落在了桌上。夏至兄,你若不急着回府,不如替她送过去?” 她把发簪往夏至手里塞,指尖的温度留在了簪子上,倒让那冰凉的银器有了丝暖意。眼神里的狡黠藏都藏不住,活像只偷着藏了坚果的松鼠。

那簪子冰凉,触手处刻着细密的缠枝莲纹,纹路间还嵌着极细的银砂,是苏州银匠的独门手艺。夏至认得,这是去年在江南游历,他于苏州巷陌的 “玲珑阁” 里为霜降选的生辰礼。

那日雨刚停,巷子里的青石板润得发亮,他站在银铺柜台前,看着老匠师用小锤一点点敲出缠枝莲的轮廓,阳光透过窗棂落在银坯上,晃得人眼晕。霜降接过簪子时眼波流转,指尖顺着纹路轻轻摩挲,笑靥比巷口的海棠花还要明媚。

“林悦姐姐既陪着霜降,想必会回头来取,” 夏至把簪子轻轻放回毓敏手中,指尖刻意避开了那冰凉的银面,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我还有些课业未温,便不专程跑这一趟了。”

他怕再多说一句,喉咙里的苦涩就要溢出来 —— 他何尝不想追上去,方才霜降转身时,他分明看见她眼底的湿意,像蒙着雾的湖。可她那句轻飘飘的 “不必了”,却像道无形的墙,砖缝里都灌满了风,堵得他进退两难。

毓敏撇撇嘴,把簪子往袖袋里一塞,丝绸摩擦的轻响在夜里格外清晰。“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 她跺了跺脚,鞋尖踢起的石子撞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

“对了,明日鈢堂先生要在‘听雪轩’讲《文心雕龙》,霜降妹妹说定会去,你可别再迟到了。” 她刻意把 “定会去” 三个字咬得极重,眼神往夏至胸口瞟了瞟,像是在提醒他什么。话音未落,人已踩着碎步跑回了阁内。

鈢堂先生的课素来座无虚席,更何况是讲《文心雕龙》这样的经典。去年先生只在黄山讲过半卷 “隐秀”,便引得四方学子追着听了三日。夏至望着毓敏消失的方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挠了挠,痒得慌。

他想起去年在黄山听鈢堂先生讲 “隐之为体,义生文外”,霜降坐在他身侧,手里握着支狼毫,笔杆是她亲手削的紫竹,尾端还刻着个小小的 “霜” 字。她时不时在素笺上记下只言片语,墨字清秀,像雨后的竹。

那时山风穿堂而过,吹起她鬓边的碎发,发丝扫过他的手背,痒得他心尖发颤。她抬头问他 “‘隐之为体,义生文外’如何解” 时,眼波里盛着的笑意,比山涧的清泉还要透亮。

“想什么呢?脸都快笑成菊花了。” 韦斌拍拍他肩膀,酒意已散,掌心却仍烫。他顺着夏至视线望去,只见空巷风卷落叶,沙沙作响,“莫不是想着明日如何向霜降赔罪?你这性子啊,棉花掉进针眼 —— 柔中带刚,心里急得像热锅蚂蚁,面上偏要装云淡风轻。” 他凑近苏何宇压低声道:“莫非怕夏大人怪罪?上次李尚书家公子多与戏子说了几句,便被禁足三月。”

夏至失笑欲驳,却见柳梦璃提竹丝灯自阁内走出。灯影摇曳,月白裙裾上兰草隐现,针脚细密如春雨,较平日更添清雅。暖黄光晕顺裙摆流淌,在青石板上投下水墨暗纹。“弘俊先生问公子何时回府,” 她嗓音温润如和田玉,被夜风揉得绵软,“说有几卷宋刻本欲借公子一观,扉页尚有陆游题跋。”

“烦请回禀先生,改日登门道谢。” 夏至拱手,目光凝在那竹丝灯上 —— 灯架细篾纹路,竟与去年雁荡山所购那盏别无二致。忽忆起彼时月夜,霜降提灯在前引路,碎月光华被她踏作满地银箔。她几步一回首,灯笼暖光染眉目分外温柔:“夏至哥哥,这月亮可像西湖见过的玉盘?” 他笑答:“比玉盘更圆,倒似你前日吃的汤团。” 她便提灯追打,笑声惊起林间宿鸟,扑棱棱掠过树梢。

柳梦璃似察觉他失神,仰首望月轻声道:“月隐云后,反添朦胧美。” 指尖摩挲灯柄,竹纹硌得掌心微痒,“恰似某些人事,看似模糊,却藏最真心意。” 语带深意,目光掠过他衣襟酒渍 —— 席间霜降紧盯那片污痕,绢帕在指间绞得发白。

这话如石入心湖,漾开圈圈涟漪。他想起柳梦璃傍晚所言 “前尘如匣中旧物”,当时未解,此刻忽悟三分。不禁问道:“柳小姐可知霜降身世?她总说投奔远亲,却对繁城旧巷比本地人更熟。” 上月同过积善巷,她指巷尾老槐说 “五十年前我在此捡过槐花”,可树龄牌分明写着 “百年古槐”。

柳梦璃提灯的手微顿,光斑在她脸上投下碎叶影。“人人皆有不愿提的过往,” 声柔却笃定,指腹划过竹丝纹路,“恰似这竹丝灯,外观寻常,内里灯油却需松脂、灯芯草、桂花露配比封藏三月,方得清润光华。” 仰首见云散星现,“强求不得,待遮蔽燃尽,自见天光。” 微微颔首提灯离去,竹影曳地如叹息,渐融深巷。

韦斌哈欠连天:“柳小姐打甚哑谜,听得头昏。管什么身世,明日见了霜降妹妹说开便是?真是金碗讨饭 —— 自找苦吃。” 搭着苏何宇摇摇晃晃,“走了走了,再吹夜风骨头要散,明日还须陪家父拜访邢洲兄。”

脚步声渐远,靴底叩石声终被夜风吞没。枕溪阁重归寂静,夏至独立阶前,望那弯破云月牙 —— 如浸水白玉悬于墨空。忽忆去年七夕,他与霜降、韦斌诸人在遇龙河放灯。星河璀璨似碎钻倾洒,灯影与星光将河面染作流金。霜降握他手的温度犹在,那盏并蒂莲河灯入水时火苗轻晃:“愿岁岁如此,共阅千途景。” 彼时甜如蜜的嗓音,此刻回想竟涩得眼眶发烫。

沿长街缓行,月华浸得石板如铺寒霜,踏之足底生凉。途经银铺橱窗,各式发簪在月光下流转碎光。一支缠枝莲簪与他赠霜降那支极似,唯珍珠略大,纹路更繁。掌柜笑迎:“公子好眼力!新到江南样式,缠枝莲寓意生生不息,最宜赠心上人。” 吴音软糯,恍如去年苏州老匠师。

夏至苦笑离去。心上人?他连霜降心意都参不透,何谈心上。去年选簪时,掌柜说缠枝莲 “环环相扣,纵隔千山心亦相连”。他特请匠人在簪尾纹路藏个 “夏” 字,盼她发现时惊喜。而今看来,倒成讽刺 —— 他们之情恰似这缠枝莲,看似缠绵,早被琐碎割得支离,那些密纹反成解不开的结。

走到巷口,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唤他:“夏至公子留步。” 那声音微喘,似疾行良久。

他回头,见林悦提灯立在数步外,裙裾沾了泥渍,许是送霜降归去时踏了水洼。灯笼晕开一团暖光,将她的影子投在粉墙上,拉得颀长扭曲,如一幅走形的墨画。

“霜降妹妹让我将此物交还公子。” 林悦递来一只素绢小盒。绢帕上绣了兰草,针脚稚拙,显是亲手所制,“她说这是去年您于黄山为她求的平安符,今物归原主。”

夏至接过,触手生凉。素绢犹染淡淡兰香 —— 正是霜降素日熏衣之味。他识得此盒:去年黄山寺中,他于香炉前跪足一个时辰,膝骨僵麻,方求得这符。住持曾言 “心诚则灵,可护心上人平安”,彼时暗笑僧迂,而今方知天真。

彼时霜降接过木盒,珍重拢入怀中,纤指反复抚过盒上雕纹:“有此物在,纵使离散,亦能重逢。” 她曾将符匣藏于贴身香囊,说要日夜相随,而今竟要归还 —— 这是要斩断前缘么?

“她… 可还有话?” 嗓音干涩如磨砂,字字都带着疼,从喉间滚出,似要剐出血来。

林悦轻叹,目光掠过他苍白的面容。月华浸透他的轮廓,眼下青黑无所遁形。“霜降妹妹说,秋闱在即,望公子潜心向学,莫为琐事分心。” 她略顿,拢了拢鬓边碎发,“她说… 你我之间,许本是一场误会。”

见他唇微颤却无言,又低声道:“她心里亦不好受。昨夜对着公子所赠银簪泣了半宿,泪透绢帕。只是… 身不由己。” 林悦忆起霜降凭窗望月,指节紧攥簪子发白,唇间反复念着那些关于前尘与琐事的怅惘,字字都藏着无奈。

身不由己?夏至指节猝然发力,木盒硌得掌心生疼。是因父亲态度?或她那谜般身世?抑或… 那些他未知的牵绊?万千思绪如无形蛛网,缠得他窒息。他忽然明白,那些曾以为能并肩跨越的寻常阻碍,如今都成了横在中间的沟壑 —— 岁月里的细碎牵绊,远比山海更难逾越。

林悦见他默然,又道:“明日鈢堂先生讲学,霜降必至。公子若存疑问,不如当面言明,强过彼此猜度。” 她望望西斜月牙,“夜深了,公子早归,免家人挂心。” 言毕敛衽施礼,提灯隐入深巷。光晕渐杳,如将熄星辰,唯余寂寥裹着他踽踽独行。

启盒见符,檀香犹存,边角已磨毛,显是经年摩挲。淡黄符纸上 “平安” 字迹漫漶,尚可辨识。去年黄山旧语忽涌耳畔:“有此物在,纵使离散,亦能重逢。” 彼时誓言浸透山风檀息,今成虚妄。他紧攥符纸,檀香混泪咸涩呛入喉间,珠泪碎玉般溅落盒上。

归抵府门,月满中天时,我抵达府门。朱门合拢的“吱呀”一声,像夜色里长长的叹息。书房烛火仍亮,窗纸上映出父亲笔直如松的侧影。刚走近,便听见他清冷的声音:“进来。”

推门入内,父亲端坐太师椅,手执《论语》。烛光在面庞刻下深重阴翳。“回来了?” 他搁下书卷,目光如刃,“听闻今日枕溪阁雅集,你又与柳家小姐、霜降姑娘过从甚密?” 案头青瓷杯茶汤已冷,杯壁茶渍如年轮盘绕。

夏至心下一沉 —— 府中眼线果然禀报。“仅是文会相聚,别无他意。” 他垂首而立,目光落在地砖淡墨痕上 —— 儿时打翻砚台所遗,至今未净。

父亲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敲击,发出 “笃笃” 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敲在夏至的心上。“秋闱在即,你当以学业为重。”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那霜降姑娘身世不明,柳家虽为名门,却与我家并无往来,你少与她们牵扯!”

烛火被他的声音惊得晃动,影子在墙上乱舞。“前日张御史还问起你的近况,若让他知道你整日与这些不明不白的人厮混,秋闱怕是要受影响!”

夏至的指尖蜷缩起来,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父亲,霜降她不是……” 他想替霜降辩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 他连霜降的身世都不知道,又凭什么替她说话?

父亲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命令的意味:“明日我已替你向鈢堂先生告了假,你就在府中温书,不准外出。” 他指了指书案上那摞书,“这些《历代科举文选》,你每日抄录一篇,我亲自检查。”

那些书的封皮都已泛黄,边角磨损得厉害,想来是父亲当年备考时用的。

“父亲!” 夏至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声音都带着颤,“明日先生要讲《文心雕龙》,我盼了许久……”

他想起去年在黄山,鈢堂先生说 “繁城听雪轩讲《文心雕龙》时,定要为你们细解‘知音’篇”,那时他还和霜降约好,要一起坐在第一排,如今……

“《文心雕龙》日后有的是时间看,” 父亲打断他的话,语气冷得像冰,“功名要紧还是闲情逸致要紧?你自己掂量。” 他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下去吧,明日起,每日卯时起身温书,不准有误。”

夏至攥紧了手中的平安符,指尖深深嵌进掌心,疼得他眼眶发红。他知道,父亲这是要断了他与霜降的所有可能。

那些寻常日子里的细碎牵绊 —— 功名的重压、外人的流言、不明的身世,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想起枕溪阁前的月光,想起霜降离去时的背影,想起此刻独自一人的寒凉。

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被世界遗弃的孤魂,在这繁城的夜里,找不到一丝温暖。连最后一个能与霜降见面的机会,都被父亲剥夺了。

回到自己的院落,他把平安符放在案头,又取出笔墨纸砚。狼毫笔蘸了浓墨,在砚台上轻轻掭了掭,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渍。

他提笔在纸上书写,笔尖划过宣纸的 “沙沙” 声在夜里格外清晰。先写下那些曾与霜降并肩看过的山水 —— 黄山的云、雁荡的月、遇龙河的灯影,字迹里还带着几分往日的暖意;末了,却只落下几笔关于此刻孤寂的勾勒,墨色浓得化不开,像漫漫长夜里散不去的凉。他想起徐志摩在《我所知道的康桥》里写的 “我想在霜浓月淡的冬夜独自写几行从性灵暖处来的诗句”,此刻倒与自己的心境不谋而合 —— 只是他的笔墨里,没有康桥的温柔,只有满心的孤寂。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落在纸上,把那些字迹照得有些模糊,像蒙了层雾。夏至望着月光,忽然想起遇龙河畔的晨雾 ——

去年春日他们去遇龙河泛舟,雾气得浓,把两岸的柳树都染成了白色,霜降披着他的披风,靠在船舷上,说 “这雾像极了前尘,看不清,摸不透”。

又想起三姑祠的神像,去年七夕他们去祈福,霜降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睫毛在烛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说 “愿神明护佑,我们能共渡难关”。

还想起霜降眸中的清辉,像藏着星光,每次她笑起来,那星光便会散开,暖得人心里发甜。那些曾经一同走过的路、看过的景,如今都成了回忆里的碎片。

被岁月里的琐事磨得失去了光彩,像摔碎的镜子,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模样。他不知道,那把能解开过往牵绊的钥匙,究竟藏在何方。

或许,从来就没有什么钥匙,那些无形的锁,本就是人心自己加上的。

夜深了,繁城的灯火渐渐熄灭,只剩下月光在青石板路上流淌,像条银色的河。院角的桂树落了一地花瓣,被风卷着往窗棂里钻,带来淡淡的香。

夏至独自坐在案前,望着案头的平安符,心里像被掏空了一般,空得发疼。他知道,明日鈢堂先生的课,他定是去不成了。

而他与霜降之间的那层隔阂,怕是再也难以打破 —— 就像牛郎织女隔着的银河,看似清浅,实则是无法逾越的天堑,只能遥遥相望,徒增伤感。

他轻声念着那些过往的片段,念起黄山的风、江南的雨、遇龙河的灯,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滴在宣纸上,把那些关于暖意的字迹晕得模糊不清,像被雨水打湿的回忆。眼前只剩下满纸的孤寂,像这繁城里漫漫长夜,没有尽头。

繁城的夜,还很长。月光依旧在青石板上流淌,桂香依旧在空气里弥漫,可他的孤独,才刚刚开始。

或许,这孤独会像藤蔓,缠绕着他,直到把所有曾经的温暖都缠成模糊的影子,只留下此刻的寒凉,在夜里轻轻回响。

就像深秋的枫叶,在枝头守望着遥不可及的春天;又似雪中的红杏,在月下静静等待破冰的时机。寒冬虽长,但梅香终会飘过亭台,桃瓣总要历经霜雪才能绽放。这个冬天,或许正是为了来年春天,埋下最深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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