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两面各放着大小不一的玻璃罐，仔细一看的话，还是觉得不要仔细看好了。
不同种类的变异植物被大卸八块，一块块支零破碎的人，有些脱离主体的部分还能蠕动，可能想要挣扎着回去，但被用工具死死定住。
晃的一眼，还看不太出。
一两个这样的还好，但这种情况在实验室各个角落上演。
看上去触目惊心，又有些不适。
其他被解剖下来的部分一个不浪费，做成标本、药剂，或是正进行着活体实验，变异植物看上去痛苦的扭曲着，无声的呐喊着。
它们的反应越激烈，玻璃柜上印出反光的人脸就有多兴奋。
因被隔音效果极好的透明罩子盖了起来，所以什么也听不见。
白大褂的研究员穿梭在不同瓶瓶罐罐旁，奋笔疾书。
一片安静祥和。
这间实验室总的来说，可以形容为生机勃勃的死气沉沉。
“小梁来了啊，你来的正好，来看看呢！”
梁儒还没靠近，就被笑出一脸褶子的孟教授拉了过去。
“好的，孟老。”
孟教授坐回原来的地方，其他白大褂协助，给梁儒展示。
实验室中间的一个原型平台上，放着一块长、宽近一米的玻璃盒，下面覆盖着深厚的土层，好几样二次培育后的变异植物幼苗安静扎根在盒子边缘地方。
孟教授对着手中的遥控器轻轻按了下去，只见一小块指甲盖般大小的黑色硬片通过玻璃盒上方的凹槽落入盒子正中。
接着，又是那个研究员夹起一只小白鼠丢入了硬片旁，但这次并未引起变异植物的关注。
变异植物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也没进来一般。
不安的小白鼠愣神一秒，扭头不安的探查起周围，警惕的步子一走一顿。可能感觉没什么危险，它放下心又走了几步，离黑色硬片越来越远。
然后，消失术又再上演。
一滴血落在土壤上，都被舔了口。
孟教授满意的摸了下自己稀疏的胡须，想起什么放下了手。
再摸，要秃，就这么几根了。怎么别人不长头发，他不长胡子呢。
孟教授轻咳一声，“怎么样？小梁，看出什么了？”
梁儒不解：“这个黑色......”
“没错！这个黑色硬片确实能够产生致幻效果，能让变异体误认为黑色硬片周围一定距离的生物为同类！我就知道你懂......”
孟教授直接一个大激动打断梁儒的话，虽然他已经八十好几，脸上布满皱纹深壑，但精气神比一般年轻人都好，说话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讲到激动处，还破了音。
饶是梁儒心里有准备，也是被他嗓门震的耳朵嗡嗡。
梁儒：“......”现在懂了。
“这玩意加大量产，那效果嘿！可惜了现在所需的原料不多，不过也好获取。”
说着孟教授直接拍梁儒胸口，小伙子，这下应该懂我意思了吧。
梁儒一笑，“那是肯定的，多谢孟老的一片良苦用心。您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在我能力范围内，一定去做。”
孟教授满不在意摇着头，“小梁，你还是这么客气。能让老头子我啊，一大把年纪，干点喜欢的事儿已经很不错了！这年头，我还活着已是偷来的了......”
孟教授余光看见什么，煽情结束，话锋一转：“我要那个，你再去给我抓两只回来，还有那边那个，我要一只就够了，这边这个，不过分三个行吧......算了，我叫人直接把单子递给你好了。”
梁儒就知道会这样，表情都不带变一下，“行。”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小梁了啊，老头子我啊，惭愧哎。”
孟教授见他一口答应下来，有点小意外，要的这些好多都不是制作黑色硬片的配料，但他就是想要。
心里产生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愧疚，但是很快抛之脑后。
年轻人嘛，多锻炼一下。
梁儒语气诚恳：“孟老实在是太客气了，基地发展成今天这个规模，少不了您的帮助。”
孟教授眼睛眯成一条缝，打趣道：“再说，我可不帮你研究了。”
梁儒不受这话威胁，“能让孟老休息一阵子，也是好的。”
孟教授笑的更厉害，“你啊你，明知我闲不住。”
梁儒嘴唇勾起好看的弧度，不再说话。
“行了吧，给小沈带个话就行，别让他以为老头子我偷懒呢。”
孟教授边说边将人往门口带。
梁儒淡然开口：“怎会呢。”
“走吧，别打扰我。”
孟教授斜眼看向他，作势想轰他出去。
梁儒好笑且无奈摇头，“是，孟老还得注意身体才是。”
“要你多嘴，我自己的能不爱惜？快点走！”
孟教授对他的喜爱已经随梁儒进门开始直线下滑，现在可能已经到了临界值。
“砰”一声，关了门。
梁儒还想接着说，吃了个闭门羹。
他摸了摸鼻子，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了进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身离开。
......
孟教授有一次醉心实验，忘了时间，身边人的劝是一个不听。不眠不休三天最终还是倒下，昏了过去。
梁儒逮着机会，借此让他休息了一周，强势安排人看住教授，可把孟教授闲出了毛病。
这事儿发生前孟教授对梁儒只有夸，这事发生后，爱中带恨。
休息一周不研究！
几十年来都没这么干过。
空虚，心里发慌。
生活不是全部，研究才是！
不让我研究？
管你是谁，去他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