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半夜将人拎出来。
“你有话对我讲?你听说过我?是谁?我曾经见过......不,是曾经见过我的人,想必没说什么好话吧?”
纪栀叶歪着头轻笑了一下。
一见面,这獠山负责人的心思就几乎被看了个七七八八。
“这个......”他心一沉,被看透之余,也不好把他叔叔卖了。
“你应该知道把你抓来是什么事。”
“这件事过去的时间太久了,不好调查,并且这么多年前就已经定了的案子,这个时候在重新翻案,对整个组织包括地区人民人心的影响都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的决定劳民又伤财,还让你们面子挂不住。”
“呃,不是......”
“你是在,怪我?”
纪栀叶低垂着眼眸,睥睨着坐在地上的负责人。
睫羽投下一片厚重的阴影,嘴角则是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明明是在笑得,外面的阳光也很明媚。
但偏偏负责人看着纪栀叶,就是觉得心里由来的渗人,冷汗直流。
“为什么不说话?”
“回答我。”
“你的意思,是不是在怪我?”
负责人咕咚咽了口唾沫,他这才感觉出来他叔叔为什么会说面前的人是疯子。
不是因为她外面表现有多疯。
而是她在那里一站,她给予的压迫感就让人难以呼吸。所
问的话,所做的事没有任何顾虑,不在乎后面事情对她的影响。
她抬手,捏死人和捏死蚂蚁似乎没有区别。
这样的人,是该居高临下。
但偏偏她在像一个普通人一样问询着你,问询着你的回答。
如同一个人被缚双手的人走在钢丝上,而钢丝的那一端握在纪栀叶手里。她将人放上去,握着命脉,问你想活还是想死。
一个隐藏于平静表面下,不管不顾无所畏惧的疯狂之人。
“不,对不起......我会立刻跟进这件事,一定给村民一个交代。”
“这件事也涉及外省,到时候若需要协助调查,还希望领导你也能帮衬一下。”
“如果没有事,我就先一步去跟进这件事了......”
纪栀叶没表示,他不敢动。
其他人也没有说可以走。
等的这一小会儿时间,对负责人来说是度秒如年。
直到纪栀叶将双手插回兜中,转身拿起了桌子上的一瓶水。
守在门口的陈谪星和吴俊这才将棚子的门帘撩开,意思他可以出去了。
负责人从地上爬起来,裹着自己的睡衣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
负责人一顿。
“给他一件外衣,这么要面子的人,我也不好让人穿着睡衣回去,生病了耽误时间。”
很快一件外衣披到了他的身上,而后又跟随另外出任务的调查员将其送了回去。
吴俊看着行远的人,“别的不说,他要真闹怎么办,看你那反应他家应该还有个大官。”
“那就去找那个大官谈谈。不过这人是个人精,大概率不会做这种事。”纪栀叶将话题一转,“挖掘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昨天下雨,没怎么作业,大概今天就能到达挖掘深度,之后就无法使用大型器械,得人工了。”
“......昨天小王夜里起来上厕所,说是看到了在地上乱滚的人头,大晚上吓得直接就跑回来了。”
纪栀叶闻言蹙起眉,“棚子里不是搭建临时厕所了,他跑出去干什么,嫌命不够长?”
“呃,咳,他有点洁癖......”
“这片山的地形本就特殊,从古至今都如此,这里面的东西,我可不一定都处理掉了,所以外地人不要到处乱跑。”
次日,獠山,午后。
纪栀叶正坐在挖掘的坑洞旁“监工”。
原本,她是想已经进行到人工挖掘那一步了,就想下场帮忙。
但这种行为被吴俊给阻止了,他认为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领队插手,会显得他们很没用。
所以纪栀叶被晾在了一旁,百无聊赖下,王梓给她推了一本她喜欢的小说,即使信号不太好也不影响观看体验。
但纪栀叶看着那连载十年,还未完结的,长达千万字的小说,整个人都不好了。
“啊,喂?导员啊,啊不是,我是真有事。”
“在,在哪?呃......”观空瞥了一眼纪栀叶,“这是能说的吗......”
纪栀叶放下手机。
“呃,家长,我家长不在这。”
“......附近的人接电话吗?”观空又瞄了一眼纪栀叶。
纪栀叶干脆直接将手一摊,从观空手里接过电话。
“喂,您好,我是他姐。”
观空:“?”
“这里的事情忙完了,就把他放回去,有问题去找青山市那个叫齐长生的,就这样,挂了。”
观空:“你这发言,导员要报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绑架我了。”
果然,不出二十分钟,纪栀叶就接到了齐长生的 电话。
纪栀叶摇晃着手机道:“你导员还挺厉害啊,真能找到。”
真不怪观空对这导员态度好,一般人就算是告诉齐长生这个名号,也都找不过去。
试想一下权贵的人的姓名外貌都是公开的,但普通人可接触不到。
观空的导员是某烈士后代,祖辈的战友很多被庇护过的,都把其当成亲生孩子对待,所以能找到齐长生,也是祖辈发力了。
后面观空又接到了导员的信息,事情大抵是讲清楚了,忙完了再回学校,以及保重身体。
这一事总算是消停了。
往后三天,在专业人员的小心挖掘下,终于,在山体下几十米的位置,挖掘出了一个尸体。
这具尸体被掩埋如此之下,竟然还保存的相当完整。
其面容清晰可见。
观空是三人里第一个看到这挖掘出来尸身的,一眼他就认出了这是谁。
是胡烨辉。
在所有力量消失之后,他所处空间消失,自然而然的被掩埋进了现世的山体中。
其实在这一刻,观空才明白了,为何纪栀叶要在这里大动干戈。
“是因为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