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来了个万能答案：“哪都错了。”
下一秒，一记重拳毫不留情地冲向了他的心口。
“呕！”
他没躲开，身子却像虾子般弓起，表情十分痛苦，“哎哟，这会真是要命了，姑奶奶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就算要杀我，那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
“臭小子，这一路你还真把自己当盖世英雄了，打不过就跑，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
唐青瑶又气又狠，但实在是不舍得再打他了。
他连着跟几个大神对战，身体早已亏空，她哪里舍得再给他平添负担，于是便只能转为抱怨。
“跑不了！”知晓二人动怒原因，秦长歌无语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辜无奈。
“谁知道灵童子突然吃了什么药，非得跟自己作对，我好歹也救了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说将雷泽秘境赠予我，那至少让我们安然无恙地离开混沌雷渊境吧。如今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反倒成了罪人。”
“为何？”林可卿面露诧异，她原本也想像唐青瑶那样肆无忌惮地打他一顿，可偏偏念及他身体也只能作罢。
“你们还不清楚吗？不管是太古绞杀域还是混沌雷渊境，只要进了这里，便难以脱身。”
“什么？”两人被这话吓得花容失色。
林可卿立刻环视周遭，确认没人听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如何确定？万一不是呢？”
“非死不得出，这才是帝路的真相吧！要想确认也简单，就看他们是否能走出雷海秘境。”
秦长歌抬眼看向上方逐渐消融的冰雪桥，底下雷海漆黑翻涌，刚被冰封刹那间又消解，桥面之上罡风阵阵。
他们艰难地穿行期间，顶着严寒刺骨，艰难前行，可这冰雪桥就像是永远走不完似的，无论他们踏行多少，身处何位置，最终都只能一遍遍地回到起点。
立刻有人觉察出不对，崩溃地瘫坐在冰雪桥上，嚎啕大哭：“走不出去了，这条路没有尽头！”
他们原以为冰雪桥连接了两岸，便可过此桥离开。
他们不求传承，只想安然无恙地活着回去，但就是这个简单愿望现在也成了奢望。
眼看回不去后，他们彻底发疯癫狂，甚至开始推搡刺杀同行者。
眼看局势将要失控，林可卿立刻出手，斩杀了最先调头的那人，可那人落入雷海之后，瞬间没了踪影。
按照以往认知，两人认为其已化为枯骨，可秦长歌却眯眼打量了下，摇摇头：“不对劲，他不在这海中，倒更像是幻化的残影。”
“你确定？”林可卿心念一转便猜想到了其中耸人听闻的真相，若是说出，那这些人不得疯，她不敢轻易做决定，只能看向秦长歌求证。
“不错，此地的冤魂亦可凝炼成形，刚才我就被他们骗了，不过要想识破也简单。”
“如何？”两人急切追问。
“那便是观其本心，察其行未，任何事都不是无缘无故，他们一旦做了便有迹可循。”
唐青瑶立刻摇头反驳：“你这说的太笼统了。若是我们不认识还好，可长久相处，怎会不记得对方行为习惯？就算模仿，也未必能做到全真全能。”
“这便是我说的观其本心了，一念之差便可魔入体。这些人恐怕早已被雷海底下的残魂夺舍了，救或者不救都没了太大意义。”
秦长歌沉声道，声音中带了丝无奈凄凉。
林可卿吓得浑身哆嗦，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洛卿砚。
洛卿砚正凝聚魂力不断向冰雪桥输送，可他很快就发现这行不通，这桥似乎在吞噬他的灵力，妄图将他困死于此。
察觉后他立刻封锁心神，不敢再泄露一点。
“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善良并非绝对，但每一处都引人深思，我不得不防。”
“秦长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与其胡思乱想倒不如亲口问的好。
秦长歌点头：“那些人恐怕早就死了。”
这话她虽然之前就猜想到过，但被他说出来还是把林可卿吓得一哆嗦，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你有何凭证，他们看起来就活灵活现，而且秉性习惯一眼就能看出，若仅凭你这无端猜测就妄下判断，那得死多少人？”
洛卿砚深知秦长歌从来不是一己之私、滥杀无辜之人。
在踏入帝路之后，他也一直乐善好施帮助弱小，可如今秦长歌之言，让他意识到以往那些并肩作战的队友们恐怕全部被残魂夺舍。
如今徘徊在冰雪桥上的，不过是个引子，引得他们上桥，然后一举击杀。
“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情，我没必要对此做任何解释，那些人生死与我无关。”
洛卿砚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想找他理论，可却在触碰到他瞬间发现他形销肉散，什么也未曾留下。
“是我杀了他，他消失了，你们看到没？”
众人立刻跟着紧张起来，可是当听到空中再次爆发秦长歌的声音时都松了口气。
“刚才想必是他元神出窍与你我会合，就为了告知那桥上并非是活人，让我们小心不要上桥。”
“当真是我误会他了。”洛卿砚垂着头喃喃自语，满脸不可置信。
“别傻了，这可是帝路，那群人值不值得你救，你其实比谁都清楚，又何必再自欺欺人。他们心思叵测，这一路来，他们坐享其成，给秦长歌添了多少麻烦而不自知。如今被夺舍，却依旧是想引诱我们上桥，随后杀害。哪怕是被残魂夺舍，凭他们修为，大概率不会让残魂完全占据。残魂只需调动心中恶念，再将其放大便可操纵他们了。”
洛卿砚并非是顽固不化之人，在得了两人点拨之后，他反应过来不再纠结：“多谢二位，要不是你们明言，恐怕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你们放心，我现在就撤下冰雪桥的灵力，让此桥不复存在，至于那些修者……”
他略作犹豫，随后抬头满眼坚定，“路有千千万万条，每个人都该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