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统领大步踏入偏殿,一把揪住虞洛瑶的发髻,迫使她仰起头来。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说!你到底对陛下做了什么?”
虞洛瑶强撑着最后一丝镇定:“本宫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为何要害陛下?你们这是污蔑!”
暗卫统领冷笑一声,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娘娘以为,陛下驾崩,您还能安然无恙吗?若不说实话……”
虞洛瑶瞳孔瞬间一缩,心中惶恐不安。
不......不可能的!
她不信!
暗卫统领看着德妃那双难以置信的眸子,心中冷笑,这时候还跟他装?
他手指缓缓收紧,虞洛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意识到。
这一次,她怕是难逃一劫了。
殿外,天色渐渐亮起,可皇宫上空的阴云,却愈发浓重了。
与此同时,丞相谢治在暗卫的护送下火速入宫。
得知皇帝暴毙的消息,这位向来沉稳的老臣几乎站不稳身子。
“你们……是认真的?”谢治的声音都在发颤,“此事可开不得玩笑!”
引路的两位暗卫沉默地侧身让开道路,用行动说明了一切。
谢治脚步踉跄地走向龙榻,颤抖的手几乎要出卖他此刻的心情。
当帷幔掀开,露出帝王青白的容颜时,他终于支撑不住,惊骇的跌坐在地。
“怎、怎么会这样……”谢治的声音哽咽,“昨日陛下还好好的……”
福清公公和张院正连忙上前搀扶。
“老大人,您可要坚持住啊!”福清急声道,“如今朝中未立太子,咱们得赶紧拿个主意。”
谢治眼眶泛红,强压下心头的悲痛。
他比谁都清楚,皇帝突然驾崩,又未立储君,这对大凤皇朝意味着什么。
福清擦了擦眼泪,低声道:“老大人,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选定一位能担当大任的皇子。若是让其他皇子反应过来,或是让敌国得知消息,后果不堪设想啊!”
谢治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身旁二人:“你们在问我?”
张院正和福清连连点头。
“您是丞相,陛下肯定与您商议过立储之事。”
谢治沉重地摇头:“陛下从未明确表态。之前朝臣提议立三皇子时,陛下确实问过老夫的意见,但这种事,老夫怎敢妄言?”
福清深深地看了谢治一眼,心道果然是个老狐狸。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急声道:“那丞相以为,哪位皇子可堪大任?此事必须尽快决断,否则等各位皇子反应过来,咱们就全完了。”
福清本身就是穷苦人出身,哪怕他现在是伺候陛下身前的公公,可是进宫前那些吃不饱的日子,他简直不要太清楚。
他不愿大凤皇朝再回到那种战火纷飞食不果腹的日子。
皇帝在的时候,他不敢生不该有的心思。
皇帝不在的时候,他更不敢生不该有的心思。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一个好的皇帝,能给大凤皇朝带来什么。
所以他不敢有私心,更不会想着什么从龙之功。
他现在想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那个皇子可能担当的起大凤皇朝的重担。
而他,能够安安稳稳的活到老。
见两人都不说话了,
张院正更是心急如焚。
他的夫人年近四十又怀上身孕,眼看就要临盆,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谢治垂首沉默,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各位皇子的品性才能。
而就在他们商议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禁军侍卫悄无声息地往椒房殿递了消息。
与此同时,远在梵音寺的杨晚清刚刚养好身子,正日日想着回京,替柳玉春报仇,却被儿子拦了下来。
当十七皇子拿着密信进来时,杨晚清见他面色凝重,不禁有些诧异。
儿子干嘛一副死了爹的模样。
“皇儿这是怎么了?”
十七将密信递给母亲,低声道:“宫中递来的消息,翠云的那个同乡传来的。”
杨晚清接过密信细看,秀眉微蹙:“皇宫戒严?出什么事了?”
十七沉重地点头:“儿子也觉得不对劲。若不是出了大事,父皇不会下令戒严。”
杨晚垂眸沉思。
她离宫时,太医院才给皇帝诊过平安脉,说陛下龙体康健,因此她完全没有往驾崩这方面想。
难不成是后宫妃嫔之中谁又出了什么事情?
如今只有这一件事情能解释的通。
可是,是谁呢?
皇后?
不可能。
皇帝那性子,绝对不会为了皇后而如此作为。
哪怕是皇后死了,估计最多也只是得那男人一句厚葬。
前太子?
那更不可能了。
贤贵妃?
不可能,事情都过去一两个月了,陛下不可能现在才发作?
至于其她的妃嫔更不可能了。
在那男人眼中,可没有那么大的份量。
想来想去,只有那个女人了。
“皇儿可有什么想法?”
十七摇了摇头。
“儿子不知,但是能让父皇如此大动作的,恐怕不是一般人。”
现在的十七也不是傻子。
杨晚清认同的点了点头。
“能让陛下如此大动干戈的,恐怕不是小事。”
说完她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密信,斟酌了片刻才道。
“后宫之中,能有这般分量的,恐怕只有那位德妃了。”
翠云闻言恍然:“娘娘的意思是……”
杨晚清颔首:“德妃忍了这么久,怕是已经到了极限。陛下当初为了她,连玉春都可以拿来当挡箭牌,这份恩宠,后宫无人能及。”
不得不说,杨晚清的推断确实精准。仅凭蛛丝马迹,就能将目标锁定在虞洛瑶身上。
翠云眼前一亮:“那咱们派人去查查德妃最近的动向?”
杨晚清却摇了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全自身。让咱们的人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十七皇子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不由猜测了起来。
不会是德妃也被人下毒了吧?
如果是这样,那倒是有可能说的过去。
可他记得之前,父皇因为三皇姐和三皇兄的事情,已经冷落了德妃。
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