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执聿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
在她小腹上游移的手停了下来,连带着他整个人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埋在她颈窝的呼吸微微一滞,随即缓缓抬起头。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厚重的窗帘缝隙中透进一丝朦胧的月光,勉强勾勒出他英挺的轮廓。陆恩仪看不清他脸上的具体表情,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投射过来的目光,深邃灼热。
陆恩仪的心跳在胸腔里擂鼓,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说出这番话。
或许是白日里许今的调侃让她烦乱,或许是晚餐时儿子期盼的眼神让她动摇,又或许是此刻他这种温存又霸道的侵入,彻底点燃了她压抑已久的混乱情绪。
她厌倦了这种猜来猜去,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就在陆恩仪以为他会顺势而为时,商执聿却有了出乎她意料的反应。
他瞳孔微不可查地放大,黑暗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错愕与不可置信。
发出被噎住的轻咳。
然后,这个前一秒还在耍流氓的男人,居然……端了起来。
“咳,”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被冤枉的无辜,“陆教授,你误会了。我处理公务太久,身体有些发冷,只是过来……睡觉的,没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陆恩仪简直要被他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气笑了。
没想过?
没想过他的手会那么不老实地钻进她的睡衣里?
没想过他会用那种撒娇的语气在她耳边抱怨?
这个男人,脸皮的厚度简直堪比航天飞船的隔热层!
见陆恩仪不说话,只是呼吸明显加重了几分,商执聿似乎觉得自己的澄清很有说服力。
他撑起上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勾起戏谑的弧度。
慢悠悠地打趣道:“不过……没想到陆教授今天兴致这么高,居然主动提起这个。看来,我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话音未落,他原本停在她小腹上的手猛地向上,修长的手指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精准而迅速地解开了她两颗纽扣。
凉意瞬间窜上肌肤,陆恩仪激得一个哆嗦,脑子里的那根弦啪地一声就断了。
“商执聿!”她又羞又恼。
这家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天下第一!
她用力去推他坚实的胸膛,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攥住了手腕,压在了头顶。
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既让她动弹不得,又不会弄疼她。
“下去!”陆恩仪嫌他太会说话,更嫌他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气急败坏地低吼,“我只是问问,没有说我也想!”
她的反抗,在此刻的商执聿看来,不过是小猫伸出了毫无威胁的爪子。
他俯下身,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肌肤上。
蛊惑般的在她耳边低语:“不,你想。”
这两个字,像带着诡异的电流,击溃了陆恩仪所有的防线。
她想吗?
身体最诚实的反应告诉她,是的,她想。
在洪水村那几天,他就一直明里暗里地撩拨她,那饱含深意的眼神,将她心里那潭死水搅得波澜四起。
搞得她不上不下的,心里总是悬着一块石头。
“你……”陆恩仪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后一点不甘心在挣扎,“你不是说没想过……来纯睡觉的吗?”
“嗯,是没想过。”商执聿坦然承认,随即捧着她的脸,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脸颊上,左右亲了两口。
随即带着餍足的笑意开口。
“可一切预设的想法,在现实的你面前,都脆弱得跟纸一样。没办法,你的吸引力就是这么大。”
这堪比教科书级别的情话,让陆恩仪的心跳彻底失控。
“商执聿!你别太过分!”陆恩仪忍无可忍,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娇嗔。
“好,听你的。”男人从善如流,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而改为十指相扣。
他举起两人交握的手,像是在宣誓一般,一本正经地保证道,“那我不说话了,专心办正事儿。”
说完,一个深吻便落了下来,堵住了她所有未尽的抗议。
被这厮再次得逞了,陆恩仪想想就有点气不过。
凭着一股愤懑,没忍住在他结实的肩膀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嘶!”商执聿吃痛,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顿。
极其浮夸的语气叫疼,“轻点,陆恩仪……可疼了。你怎么还咬人呢。”
“矫情。”陆恩仪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鄙视他拙劣的演技。
然而,她的鄙视很快便换来了他的报复。
接下来,好像所有情绪和动作都变得不由自己了般。
理智的堤坝彻底崩塌,感官的潮水汹涌而至。
卧室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第二天早上,陆恩仪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头顶精致的雕花天花板,身体似乎还残留着昨夜放纵过后的酸软与愉悦。
身旁的男人还在熟睡,呼吸均匀绵长,一只手臂霸道地横在她的腰上,将她圈在怀里。
昨晚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回放,让她脸颊阵阵发烫。
商执聿很有手段是一回事。
但自己也没强势拒绝,又是另外的问题。
这么一想,让陆恩仪很快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好不容易要开始新的生活,可现在,她却一步步地重新陷入商执聿编织的情网里。
所以,分开的这几年就这么被轻易的盖过了吗?
于是,陆恩仪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伸出手拍了拍身边男人的脸颊。
“商执聿,醒醒。”
商执聿被她拍醒,缓缓睁开眼。
刚睡醒的他,眼神还有些迷蒙,多了几分慵懒性感。
“嗯?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听起来格外勾人。
陆恩仪强迫自己忽略掉他这副男色惑人的模样,板起脸,严肃说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商执聿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似乎没把她的话当回事,“你想约什么?还是说……我昨晚不够让你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