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怎么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苻棋山给沓破天倒了杯酒，好奇道。
“这不，骨魄宗来了任务，刚去了一趟西域，看看某位同门的死因嘛。”沓破天同样给苻棋山倒了杯酒。
“郭...郭长老？”苻棋山略作斟酌，开口道。
“师兄知道此事？”沓破天闻言，一阵恍然：“师兄出现在这，难不成就是蕴魔山说的那位值守在西域，盯着电铠虫神陵出世的筑基炼气修士？”
“诶对对对对。”苻棋山拱了拱手，心里一阵心酸。
自己在通报里，用词是“某位不知名炼气修士”。
虽然现在已经是筑基了，但压根不好意思纠正。
苻棋山拿着酒杯，想起了通报上负责善后调查的大能，斟酌道：“师弟，难不成就是那位魂骨真人？”
沓破天哈哈一阵后，拱了拱手：“正是在下。”
苻棋山倒吸一口凉气，拿杯的手一抖，杯中酒水洒到木桌上。
魂骨真人，可是元婴初期的大能。
也就是说，此子已经是元婴初期了？
苻棋山再次上下打量沓破天。
男子豪华的穿着，与城外普遍朴素的路人，形成鲜明对比。
出门在外，即便再有钱，都会把自己裹得破破烂烂的。
这世道，可不太平。
能把名贵法器戴头顶，大摇大摆在城外走，绝对不会是善茬。
此子还把修为压低到金丹初期，难讲没有钓鱼的想法。
“恭喜师...师兄，成功凝成元婴。”苻棋山又把沓破天的酒杯给满上，这回倒的时候，把腰弯的更低了。
自己区区筑基小怪，凭什么让元婴大能喊自己师兄？
沓破天哈哈一阵，才道“师兄这就见外了，在外边，可以叫我尊号，但私底下，你还是我师兄。”
苻棋山哪里敢接话，给自己酒杯满上，双手端起，笑着示意一番后，给自己闷了下去。
“师兄知道是何人杀了郭长老吗？”沓破天挥起无形的隔音屏障，跟苻棋山聊起电铠虫神陵之事。
苻棋山端着酒杯，一脸懵逼地晃了晃脑袋：“我发现电铠虫神陵出世后，便往上汇报。”
“刚汇报，郭长老便让我赶紧离开。”
“原来郭长老那时不是想抢功，而是想护我周全啊。”苻棋山叹了口气，又开始倒酒：“师兄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沓破天摇摇头：“我到的时候，已经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郭悬偃肉身被毁，识神都被灭的一干二净。”
“师兄千万要小心，出手之人，估计极其擅长神魂秘术。”
苻棋山点点头，叹息一句：“我都要离开这鬼地方了，无妨无妨。”
“倒是师弟，接下来怎么打算？”
苻棋山说出这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醉了。
门内高层修士的去向，是自己能打听的？
这酒是真特么的烈。
沓破天见苻棋山绞尽脑汁想下一个话题，倒也没有为难，直接回答道：“去一趟五虎岭。”
苻棋山底子干净，从入门到现在对魔道忠心耿耿，透露点消息其实无妨。
况且江湖规矩，离桌忘了桌上话，他跟苻棋山都是江湖出身，对此规矩相当有默契。
“去五虎岭，难不成是？”苻棋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沓破天神秘地点点头。
苻棋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五虎岭虎王外出，来了个代理虎王。
传闻各方势力盯住这个水货，找准机会下手暗杀。
但传闻归传闻，明确要暗杀代理虎王的，还是头一次得到消息。
“听闻那代理虎王，是个狠角色啊。”苻棋山刚说出口，便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代理虎王再强，也是金丹修士，而且听闻还只是个金丹初期。
金丹初期，拿头跟元婴修士打啊？
沓破天也没有恼怒的意思，单边嘴角微微翘起：“此子是体修，五行法术只会个土遁。”
“我的人已经查的差不多了，此子估计是弱神魂强体魄的妖修，正好被我克制。”
沓破天掌心微微张开。
掌心里，是一张迷你幡旗。
苻棋山见状，心跳都快了几分。
幡旗边缘猩红，中央冒着密密麻麻的黑气。
这是货真价实的万魂幡。
这边缘的猩红程度，黑气的密集程度，里面藏着的无辜识神，少说有上万个。
“说实话吧，是此子时运不济。”沓破天掌心合拢，张开，幡旗消失不见：“原本灾兽殿跟蕴魔山谈的交易，是干掉虎王。”
“价格一直谈不拢，蕴魔山想按元婴初期的价码收钱，但灾兽殿只想付金丹中期的钱。”
“没谈成，便搁置下来。”
“结果现在虎王离山，代理虎王在位，双方才再谈起此事。”
“那价码是？”苻棋山已经不在乎有没说错话了，一边倒酒一边问。
“双方互让了一步，按金丹后期来收钱。”沓破天端起酒杯就闷：“一番试探下来，这个预估的价码，其实是相当公道的。”
“也没有什么难度，体修碰到善远程五行的法修，便是劣势对局，碰到善神魂法术的法修，那更是劣势中的劣势。”
“现在我神魂法术比他强，手上还有万魂幡，修为还比他大一个大等阶，我都不知道怎么输。”
“师弟所言甚是。”
“哈哈哈哈哈，不说工作了，不说工作了。”沓破天给苻棋山倒了酒，又给自己倒满，双手端起：
“今日，我们不论成功与失败，就以同门师兄弟的身份，好好叙一叙旧！”
苻棋山也双手端起酒杯，说了一番客气话。
一两人如此推杯换盏，直至夜幕降临，才离开酒桌。
沓破天拱了拱手，面不改色地往北方走去。
苻棋山脸色通红，闷了几颗醒酒丹药，缓了缓，才转身朝风驼兽走去。
其实自己天资并不比沓破天差。
如今沓破天已经是元婴修士，自己还只是个小小的筑基修士，说不羡慕妒忌，那是不可能的。
但运气这种东西，实在是玄乎。
苻棋山晃了晃脑袋，又想起在寻道石秘境里认真练级的金煞老魔，便释然了。
别人元婴老祖都愿意重头炼过，自己已经修炼到筑基，金丹也是指日可待，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打了个酒嗝，苻棋山自顾自地笑了笑，驾着风驼兽往南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