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森林之中奔行了一阵，直到赵国强的肚子饿得咕咕，胸腔里像是揣了只空落落的小兽，催促着他转身迈入空间入口。
刚一踏入，暖意便裹挟着草木的清新扑面而来，与外界长白山的酷寒判若两个世界——空间里的温度常年维持在宜人的二十多度，脚下的青草柔软如绒，远处的绿树，藤蔓缀着晶莹的晨露，连呼吸都带着清甜。
他走到空地中央，随手从山林中招来几根干燥的枯木，掏出火柴一划，刺啦一声，火焰燃起。
将火放到柴堆下面，火星便从木柴缝隙中窜出，很快燃成一堆旺盛的篝火。
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将周围的空气烤得微微发烫，光影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晃动轨迹。
他抬手从储藏室里面取出驼鹿最鲜嫩的里脊肉——那肉色粉中带红，肌理间还浸着细密的汁水，是整头驼鹿最精华的部分。
赵国强心中念头闪过，精准地将肉切成巴掌大的肉块，边缘齐整利落。
随后他看向不远处的灌木丛，采摘了几根韧性十足的青藤，剥去外皮露出雪白的藤芯，将鹿肉块一块块穿起，架在篝火上方的青石架上慢慢翻烤。
油脂顺着肉块的纹理缓缓渗出，滴落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升腾起浓郁的肉香。
那香气醇厚绵长，混杂着灵木燃烧时特有的清冽气息，在空间里弥漫开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没等多久，金雕飞机和金翼便扇动着巨大的翅膀从远处飞来，它们翅膀展开足有六米多宽，带起的气流吹得篝火火星四溅。
它们落在不远处的岩石上，锐利的琥珀色目光紧紧盯着烤架，脖颈不时伸缩，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催促。
紧接着，十二只年轻些的金雕也纷纷围拢过来，它们的羽翼同样宽大，油亮顺滑，一个个好奇地歪着脑袋打量着跳动的火焰与滋滋作响的烤肉，羽翼轻振间，带起阵阵微风。
赵国强一边匀速转动肉串，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他自制的香料——有晒干的野花椒、研磨成粉的山茴香，还有少许盐粒。
他指尖一捻，香料均匀地撒在烤肉上，盐粒遇热融化，与香草的清香一同融入肉香，让香气愈发醇厚诱人。
“别急，马上就好。”他侧过头，笑着抬手摸了摸金翼顺滑的颈羽，金翼温顺地低下头，用柔软的头顶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这些年的朝夕相伴，早已让这群天性猛禽对他生出了全然的信任与依赖，连最桀骜的飞机，此刻也只是敛着羽翼，目光柔和地望着他。
不多时，鹿肉便烤得外焦里嫩，表面泛着一层诱人的油光，边缘微微卷起，带着焦香。
赵国强取下几串最大的递到飞机和金翼面前，又将剩下的肉串一一分发给年轻的金雕。
金雕们立刻狼吞虎咽起来，锋利的喙撕扯着鹿肉，发出“咔嚓”的脆响，吃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发出满足的咕哝声，嘴角沾着油光也毫不在意。
赵国强自己也拿起一串，咬下一大口，鲜嫩的肉质在齿间化开，汁水四溢，满口生津，赶路的疲惫与饥饿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不时向上窜起，映照着赵国强的脸庞，也映照着金雕们进食的身影。
他看着眼前这群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伙计”，心中既有不舍，也有欣慰。
飞机和金翼的体型壮硕无比，羽毛在火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而它们的子女们也都长成了威风凛凛的大鸟，眼神锐利赛鹰隼，羽翼丰满有力，早已具备了在大自然中独当一面的能力，堪称最顶级捕食者。
“吃完这顿，我就把你们放归大自然。”
赵国强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广阔的天空才是你们真正的归宿，去飞吧，去自由捕猎，去组建属于你们自己的族群。”
金雕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进食的动作渐渐放缓。
飞机最年长的两个子女率先抬起头，用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凝视着他，发出一声悠长而低沉的鸣叫，那声音没有了往日的锐利，反倒多了几分浓浓的依恋。
金翼也缓缓靠了过来，用宽大的翅膀轻轻扫过他的手臂，像是在撒娇一般，动作温柔得不像一头猛禽。
赵国强笑了笑，又拿起几串刚烤好的烤肉递到它们面前：“多吃点，以后在外面，可就没这么现成的美味了。”
一人十四雕，围着篝火尽情享用着这最后的聚餐。
肉香、火光、金雕的低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暖而难忘的画面。
直到篝火渐渐减弱，变成一堆红彤彤的炭火，烤肉也全部吃完，赵国强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屑与油星：“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他抬手打开空间入口，率先迈步走了出去，刺骨的寒风瞬间扑面而来，与空间里的暖意形成强烈反差。
金雕们紧随其后，纷纷振翅飞向天空，巨大的羽翼掀起阵阵气流，雪花被吹得漫天飞舞。
它们在赵国强头顶盘旋飞舞，发出一声声嘹亮的鸣叫，像是在与他作最后的告别。
赵国强站在雪地上，仰望着天空中盘旋的金雕群，转身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大大的木盆——那是他用整块松木凿刻而成的，边缘打磨得光滑圆润。
他往盆里盛了半盆清澈的泉水，水色透亮，还冒着丝丝寒气。
随后，他抬手从空间里招来一滴圣水，将这一滴升级过的圣水放入水中，圣水滴入水中便化作一圈淡淡的涟漪，渐渐扩散开来。
这一滴圣水，效力相当于以前的十滴，这些金雕本就吸收过圣水的滋养，这一次，算是他临别时的赠礼。
“来，一个个喝。”
赵国强轻声呼唤。十二只金雕纷纷落下，乖巧地排成一列，依次上前，低下头对着木盆喝了一大口。
它们的喙沾着带着金光的泉水，眼神愈发清亮。直到十二只金雕全都喝完，赵国强走上前，一一抚摸着它们的头颅，指尖能感受到羽毛下温热的皮肤与坚硬的头骨。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郑重，“记住，遇见人类最好躲着点，你们在这世上唯一的天敌，就只剩下人类了。”
说着，赵国强手中寒光一闪，一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凭空出现，他将枪拿在手上，对着金雕群晃了晃，沉声道：“特别是这种家伙，尽量躲着它。
”话音刚落，他端起五十六式半自动步枪，转身对着不远处一棵粗壮的松树“砰”地开了一枪！
枪声在寂静的山林中轰然炸响，震得空气都在颤抖，松树上的积雪哗哗掉落，扬起一片雪雾。
金雕们被这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纷纷振翅后退了几步，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赵国强挥了挥手。十二只金雕这回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振翅高飞，在他的头顶上空盘旋了三圈，每一圈都飞得极低，像是在做最后的回望，随后才一同转向远方，渐渐消失在长白山的林海云端。
直到金雕们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赵国强才收回目光，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走吧，你们跟我来。”他对着身旁的飞机和金翼说道。
木盆里的水还剩一点点，他又往里面滴了一滴圣水，看着两只老雕轻声道：“你们年纪太大了，再喝一点圣水补补。”
金雕飞机和金翼温顺地走上前，低下头大口喝起了盆中的泉水，喉咙不时滚动。
喝完水之后，赵国强抬手一挥，将两只老雕连同木盆一同收入空间，随后他自己也闪身进入了空间之中。
这趟长白山之行，可谓满载而归——不仅收获了东北虎、驼鹿这样的顶级猎物，还采到了不少人参、灵芝等珍贵药材，重温了一把打猎的瘾，更了却了心中的一桩牵挂。
让年老的飞机和金翼在空间里养老，让那群年轻的金雕重归自然，或许才是对它们最好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