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手中的鞭子握得更紧，眼神里的杀意再也藏不住。
胸中的怒火一触即发，她扬手又是一鞭，狠狠抽在楚枫背上，厉声质问：“这皇帝你到底是怎么当的？
唐贵妃说夏家谋反，你信！本宫说唐丞相谋反，你也信？
话说你有半分证据吗？就在这信口开河！你爹当初就是这么教你治理天下的？”
话一出口，她忽然想起穿越女的记忆。
印象里，楚枫以前并非这般昏庸，处理公务时还算勤勉，对国家大事也有自己的考量，怎么登基没几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的目光扫过一旁熊熊燃烧的炼丹炉，以及石台上各色粉末，心里顿时明白了大概。
这人该不会是被这些所谓的“丹药”给祸害了吧？不会是早就被丹药里的毒素侵了脑子，才变得如此是非不分？
就这德行，难怪和穿越女两人会走到一起。
楚枫被打得蜷缩在地上，捂着身上血糊糊的伤口，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淌，嘴里不停求饶：“皇后，求你别打了！朕知道错了，别打了……
朕不该听信唐贵妃的话，不该赐你毒酒，更不该没查清楚就杀了夏家……”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夏天冷笑一声，目光落在石台上那罐鲜红的朱砂上。
她弯腰抓起一把朱砂，又快步上前，一把捏住楚枫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我这人最讲究礼尚往来，你不是一心想炼丹求长生吗？
这些可是‘好东西’，那我就喂你多吃点儿。”
话音未落，她便将手里的朱砂一股脑倒进楚枫嘴里，紧接着又抓起旁边几罐不知名的矿物粉末，或青或绿，或黄或白，全都一股脑倒进他口中。
楚枫被粉末呛得剧烈咳嗽，脸涨得通红，双手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夏天的桎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粉末被自己咽进肚子里。
夏天松开手，看着楚枫蜷缩在地上干呕的模样，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
继续问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楚枫现在满脑子都是炼丹求长生，早就没精力管理朝堂事务，活得比当初的穿越女还要糊涂。
她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忽然觉得讽刺：一个是沉迷丹药、追求长生，是非不分的昏君！一个是恋爱脑上头、毫无防备的穿越女，难怪两人会走到这般结局。
只是可惜了夏家满门的性命，可惜了穿越女曾经付出的一切，最终都成了这对糊涂男女荒唐人生的背景板。
夏天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粉末，目光冷冽地扫过这间石室。
楚枫吃了这么多杂乱的矿物粉末，能不能多活过一段时间都难说。
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查清夏家谋逆案的真相，让唐丞相和唐贵妃付出代价，更要想想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
回到凤梧宫，夏天第一时间将前来打扫的宫女太监尽数打发出去。
她不想让任何人窥探到自己的行踪，更不想节外生枝。
殿内残留的血腥气尚未散尽，她脱下身上繁复的皇后朝服，换上一身利落的素色常服。
心念一动，借着瞬移能力，瞬间抵达了早已人“去”楼空的将军府。
既然问不出来，她只能亲自验证，夏凛谋逆的罪名到底是真是假。
站在将军府门前，眼前的景象让夏天不禁叹了一口气。
朱红的大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门环都已不见踪影。
院内的花草被践踏得凌乱不堪，假山石被推倒在地，锦鲤池的水因为无人打扫，已经浑浊发黑。
曾经雕梁画栋的房屋，窗户和木门都被暴力破坏，碎木片散落一地。
整个府邸空空荡荡，寂静得只剩下风声，再也不见记忆中车马盈门、人声喧闹的富丽景象，只剩一片破败与萧索。
夏天没有急着进屋，而是率先调动精神力，如一张无形的网般覆盖了整个将军府。
扫过一遍后，她确认府中确实已被抄掠一空，别说金银珠宝、粮草兵器，就连普通的家具摆件都所剩无几，显然抄家的人做得极为彻底。
她收回精神力，顺着穿越女记忆中的路线，径直走向夏凛的书房。
书房内更是一片狼藉：书架东倒西歪，几本书籍散落满地，不少珍贵的孤本被撕得粉碎。
书桌被劈成两半，曾经名贵的砚台被摔得四分五裂，地上还残留着干涸的墨渍。
夏天弯腰捡起一支遗落在角落的毛笔，这是夏凛平日里常用的笔，笔杆上还刻着他的字号。
她从空间里取出寻息盘，将毛笔放在盘中央。
寻息盘立刻转动起来，指针指向两个方向：一个是城外义庄（夏家众人尸体所在之处），另一个则指向京城内外的多处隐秘地点。
夏天顺着指针的指引，用精神力逐一探查。
京城郊外的三处庄子、边境附近城镇的五处院子里，果然都藏着隐蔽的密室。
她的精神力探入密室，却并未发现任何盔甲、弓弩之类的军器，连一片铁片都没有。
密室里堆放的，全是一排排厚重的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翡翠玛瑙……
仔细一看，居然大部分都是敌国的珍稀古玩。
显然，这些都是夏凛多年征战的战利品，也是他私下囤积的财物。
“存这么多钱财，是预备着日后有朝一日谋反用，还是单纯就喜欢收集这些？”
夏天低声自语，心中却已有了判断。
若夏凛真要谋逆，必然会暗中囤积军器、招揽心腹，而不是只藏着一堆无法直接转化为战力的珠宝。
就目前查到的线索来看，夏凛不仅没有谋反的迹象，甚至连“贪污”都算不上（这些财物多为战利品，而非搜刮民脂民膏）。
既然如此，这“谋逆”的污名，绝不能让夏家白白担着！
夏天没有停留，又将精神力延伸至丞相府，仔细扫视了一遍。
可结果却让她皱起眉头：丞相府内一切正常，既没有大肆囤积粮草钱财，也没有私造兵器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