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天:我于黑夜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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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猎影追踪,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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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螺集的空气,永远带着一种腐烂甜腻的粘稠感,混合着泥沼深处的腐殖质气息、劣质丹药的刺鼻药味、汗臭、血腥以及那些难以名状的生腥货品散发的怪味。朽木搭建的简陋吊脚楼歪歪斜斜挤在一起,狭窄的“街道”不过是烂泥里垫了几块凹凸不平的木板或兽骨,每一步都深一脚浅一脚,泥浆随时会从缝隙里“啵”地一声冒上来,吞噬不慎掉落的杂物。污浊的水洼倒映着上方横七竖八的破烂雨棚和招幌,也倒映着形形色色、面目模糊的人影——衣衫褴褛的采药人背着渗血的藤筐,眼神像受惊的沼泽狐;气息凶戾的佣兵抱着兵刃倚在摇摇欲坠的廊柱下,目光扫过每一个路过者的腰包;兜售着可疑“灵材”和“秘药”的摊贩嘶哑地叫卖,他们面前的兽皮上,可能摆放着色彩妖艳的毒菇、形态狰狞的虫蜕,甚至几块沾着新鲜泥浆、不知从何种生物身上硬掰下来的骨片。

云黯裹在一件沾满干涸泥浆和某种荧光苔藓的破旧斗篷里,斗篷宽大的兜帽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微微佝偻着背,步伐拖沓,每一步都带着长期在泥泞中跋涉的沉重疲惫感。腰间挂着一个瘪瘪的兽皮口袋,隐约露出几株品相不佳、根须带着黑泥的“乌骨藤”——这是黑沼外围最常见也最不值钱的药材之一。一个落魄的、沉默的、为生计奔波的底层采药人,这是他精心挑选的伪装。在这个鱼龙混杂的泥螺集,这样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毫不起眼。

他刚刚用一块在寂灭荒原边缘意外捡到的、蕴含微弱空间属性的“碎空石”,从一个眼神浑浊的老药贩子手里换到了三颗品质低劣的“祛瘴丹”、一份绘制粗糙但勉强能用的黑沼域简图,以及几句关于“离火宫”和“天火秘境”的含糊流言。交易时,他刻意压低嗓音,带着浓重的、模仿此地采药人的沙哑口音,动作迟缓笨拙,将采药人的底层挣扎演绎得淋漓尽致。

就在他接过地图和丹药,准备转身汇入旁边一群正在为一小袋粗盐争执的佣兵身后时,一股极其细微、却如同冰冷毒蛇般的“刺探感”倏地掠过他的后颈皮肤,瞬间消失。

云黯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那佝偻的背脊都未曾有半分僵硬。他自然地侧过身,像是被旁边摊位上几个色彩斑斓的毒蟾蜍吸引,目光落在那些聒噪的毒物身上。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筛网,无声无息地扫过刚才感知传来方向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身影进入他的“视野”。

那人靠在一间悬挂着风干毒蛇骨架的吊脚楼下层阴影里,穿着一件半旧的灰褐色皮褂,敞着怀,露出里面同样不起眼的麻布内衬。头上歪戴着一顶边缘磨损的阔檐草帽,遮住了眉眼。他手里把玩着一枚不知名兽牙,姿态放松,像是集市里随处可见的、无所事事的闲汉。

然而,在云黯识宝之眼的无声注视下,那人的伪装如同薄纱般被层层剥开。皮褂下摆内侧,一个用特殊暗线绣成的、几乎与布料同色的徽记微微扭曲——那是一只向下俯冲、利爪微张的鹰隼轮廓!猎影阁!这个遍布大陆、如同附骨之蛆的庞大赏金猎人组织,他们的触角竟然已深入到了黑沼域边缘的泥螺集!

更关键的是,那闲汉看似随意把玩兽牙的左手小指上,套着一枚毫不起眼的灰铁指环。指环表面刻着极其细微的符文,此刻正散发着一种肉眼不可见、唯有云黯识宝之眼能捕捉到的微弱能量涟漪。那涟漪的指向,正是他刚刚离开的那个老药贩子的摊位——准确地说,是他云黯刚刚站立过的位置!

是追踪法器!而且是一种能捕捉残留气息、进行精确定位的高阶货色!云黯心头一凛。自己刚刚完成交易,气息尚未完全消散,就被这法器捕捉到了。对方并非认出了他的真容,而是锁定了“刚刚进行过可疑交易、且气息与伪装形象略有不谐”的这个“采药人”!

那猎影阁的成员——代号“鹞七”——似乎也通过指环确认了什么。他停止了把玩兽牙的动作,草帽阴影下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那是一种猎人发现猎物踪迹的冰冷兴奋。他没有立刻行动,反而微微调整了站姿,身体重心下沉,整个人如同融入阴影的岩石,气息变得更加晦涩,只有那双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如同淬毒的钩子,牢牢地锁定了云黯佝偻的背影。

云黯继续扮演着被毒蟾蜍吸引的采药人,甚至笨拙地伸出手指,似乎想去戳弄笼子。摊主立刻发出一声粗鲁的呵斥。云黯像是被吓到,猛地缩回手,身体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正好撞在一个扛着巨大兽骨路过的壮汉身上。

“哎哟!走路不长眼啊!”壮汉骂骂咧咧。

“对…对不起!大爷!”云黯的声音带着惶恐的颤抖,连忙低头赔罪,趁着混乱,脚步踉跄地挤入了旁边一条更狭窄、更阴暗的岔道。这条岔道堆满了腐烂的藤筐、破渔网和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光线几乎无法透入。在他转身的瞬间,识宝之眼清晰地“看”到,那个靠在阴影里的鹞七,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动了,以一种看似随意实则迅捷无比、每一步都精准踏在人群视线盲区的诡异步法,紧跟着挤入了岔道口。

真正的追踪开始了。

泥螺集的地形如同一个巨大混乱的蚁巢。狭窄的通道彼此交错,上上下下连接着腐朽的吊脚楼平台,污水在脚下的木格栅缝隙里流淌。刺鼻的气味、嘈杂的噪音、拥挤的人流,构成了天然的迷阵。

云黯扮演着慌不择路的采药人,不时笨拙地撞到摊位的支架,引来几声咒骂;或是在湿滑的木板上“不小心”趔趄,险险扶住旁边满是油污的柱子。每一次看似意外的“失误”,都巧妙地利用障碍物遮挡身后追踪者的视线,同时不着痕迹地改变着行进的方向。他的动作在外人看来狼狈不堪,但每一次身体的晃动、每一次方向的微调,都让身后鹞七不得不随之调整追踪路线,被迫暴露在更开阔或更混乱的区域,增加被旁人无意干扰的风险。

鹞七的追踪技巧极为老辣。他始终与云黯保持着七八步的距离,这个距离既能保证追踪法器稳定锁定目标残留的气息轨迹,又能利用集市的人流作为掩护。他极少直线行走,身形在杂乱堆放的货物、肮脏的布帘和拥挤的人缝间灵活地穿插、折射。有时他会突然停下,假装对某个摊位上的东西感兴趣,手指随意拂过货物,但识宝之眼能捕捉到,他左手那枚灰铁指环上,符文的光芒在那一刻会微微增强,显然是在重新校准和强化对前方云黯气息的锁定。他的耐心和谨慎远超寻常猎手,如同一条经验丰富的毒蛇,不急于扑击,只是紧紧缠绕,等待着猎物自己耗尽力气露出破绽。

前方通道陡然开阔,形成一个嘈杂的小型“广场”。这里是泥螺集的“核心”之一,聚集着贩卖奴隶、兵器、甚至简易符箓的摊位,人声鼎沸,混乱程度更甚。一个满脸横肉、脸上带着刀疤的奴隶贩子,正唾沫横飞地拍打着一个巨大的铁笼,笼子里挤着七八个眼神麻木、衣衫破烂的男女,脖子上套着沉重的铁项圈。奴隶贩子身边,还站着两个气息凶悍、抱着弯刀的护卫。

机会!

云黯的脚步似乎被汹涌的人潮阻挡,在奴隶铁笼附近“艰难”地停了下来,后背几乎贴到了冰冷的铁栏杆上。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随着咳嗽痛苦地佝偻着,一只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扶住了支撑铁笼的一根粗壮木桩。这个动作极其自然,就像是一个病弱疲惫的采药人支撑不住身体。

就在他手掌接触到粗糙木桩的刹那,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阴影之力,如同最灵巧的活物,顺着他的指尖悄无声息地渗入了木桩内部,沿着纹理瞬间游走到上方捆绑铁笼锁链的活扣处。千幻手的技艺不仅在于偷取,更在于对力量精妙绝伦的控制!那阴影之力如同无形的刻刀,在活扣内部最脆弱的结构点上轻轻一“点”。

与此同时,云黯捂嘴咳嗽的手在宽大破旧的袖口掩护下,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弹。一枚比米粒还小、毫不起眼的黑色“石子”划过一道肉眼难辨的弧线,精准地落入了奴隶贩子腰间那个鼓鼓囊囊、用金线绣着古怪花纹的钱袋夹层之中。

那是他在荒原躲避罡风时,用废弃的爆裂符残片混合阴冥石粉末自制的“小玩意”,威力不大,但瞬间爆发出的刺鼻烟雾和尖锐爆鸣,足以制造足够的混乱。

“咳…咳咳…”云黯的咳嗽声越来越大,吸引了附近几个人的目光,包括那个奴隶贩子不耐的瞥视。

就在奴隶贩子皱眉,准备呵斥这个碍事的病鬼滚开时——

“咔嚓!”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脆响,从铁笼上方传来!

紧接着,“哗啦啦——!”沉重的精铁锁链如同死去的巨蟒,骤然从捆绑的活扣处滑脱,重重地砸落在地面的污水里,溅起一片泥点!失去了锁链的束缚,那扇沉重的铁笼门,在重力作用下猛地向外弹开!

“吼——!”

笼子里一个身材最为魁梧、脸上带着狰狞刺青的男性奴隶,眼中瞬间爆发出困兽般的凶光!他根本没有丝毫犹豫,积蓄已久的求生本能和力量轰然爆发,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用肩膀狠狠撞向敞开的笼门!

“哐当!!”

铁门被彻底撞开!魁梧奴隶狂吼着冲出牢笼!他身后的其他奴隶也如梦初醒,恐惧和求生的欲望瞬间压倒了麻木,尖叫着、推搡着,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敞开的笼门里汹涌而出!

“妈的!拦住他们!!”奴隶贩子脸上的横肉瞬间扭曲,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云黯,抽出腰间的皮鞭就朝冲在最前面的魁梧奴隶抽去。他身边的两个护卫也反应极快,怒吼着拔出弯刀扑了上去。

场面瞬间失控!

冲出的奴隶如同没头的苍蝇在狭窄的“广场”上乱撞,惊恐地推倒旁边的货摊。被撞翻的摊主发出愤怒的咒骂和尖叫。奴隶贩子的皮鞭呼啸,护卫的弯刀闪着寒光。看热闹的人群惊呼着向后退去,又撞倒了更多人。烂泥、翻倒的货物、破碎的瓦罐、飞舞的羽毛……整个“广场”中心陷入一片歇斯底里的混乱旋涡!

云黯在奴隶贩子推搡他的瞬间,就“顺理成章”地被巨大的力量推得向后踉跄数步,身体巧妙地一旋,借着混乱人群的遮挡,瞬间滑入旁边一个贩卖陈旧皮货的摊位阴影里。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气息在刹那间收敛到极致。斗篷下的身体轮廓在阴影中变得模糊、稀薄,仿佛整个人正在融化,即将与那堆积如山的、散发着霉味的肮脏皮货融为一体!影遁升华——化影!

就在他身形即将彻底融入阴影的前一瞬,他冰冷的视线捕捉到了混乱人群边缘那个灰褐色的身影——鹞七!

这位经验丰富的猎影阁精锐,并未被突如其来的混乱冲昏头脑。在铁笼锁链滑脱的瞬间,他的目光如同鹰隼,穿透混乱的人影,精准地捕捉到了云黯踉跄后退、滑向皮货摊位的动作!他看到了云黯身体边缘那诡异的一抹模糊!

鹞七眼中精光暴涨!猎物要遁走!他左手那枚灰铁指环上的符文骤然亮起,一股无形的锁定之力瞬间跨越混乱的空间,如同冰冷的枷锁,缠绕向云黯即将消散的身影!同时,他右手在腰间一抹,一道乌光无声无息地撕裂空气,带着阴毒的寒芒,直射云黯的后心!那赫然是一柄细长如针、淬着墨绿幽光的无柄飞梭!

飞梭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在脱手的瞬间,就已穿透混乱的人潮,距离云黯的后背不足三尺!那墨绿色的幽光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腥甜气息,显然是剧毒之物!

死亡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云黯的心脏!重伤未愈的身体在如此近距离的致命偷袭下,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闪避动作!影遁升华的融入过程也被那强大的锁定之力严重迟滞!

千钧一发!

云黯的瞳孔缩成了针尖!所有的计算、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谋划,似乎都要在这阴毒的飞梭下化为泡影!他体内残存的力量疯狂涌动,不顾一切地压榨着每一寸经脉,试图加速影遁,哪怕只是让身体再偏移一寸!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刹那——

“噗!噗!”

两声沉闷的、如同湿布破裂的轻响,几乎不分先后地在鹞七的左右袖口内侧同时响起!

是那两枚被云黯以“千幻手”神不知鬼不觉送入鹞七袖袋夹层里的爆裂符芯!它们被云黯在引动铁笼锁扣的同时,以阴影之力隔空激活!

鹞七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锁定云黯和发出致命一击上,对自己袖中这微乎其微的异动毫无防备!

两团只有拳头大小、却异常刺眼的白炽光芒猛地在他左右袖中炸开!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沉闷的爆裂和瞬间释放出的恐怖高温!

“呃啊——!”

鹞七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惨哼!他引以为傲、能隔绝大部分探查的皮褂袖管瞬间被烧穿两个焦黑的破洞!两只小臂暴露出来,皮肤被近距离的爆炸高温灼烧得一片赤红焦黑,剧痛钻心!更致命的是,那强大的锁定之力随着他心神剧震和手臂受创骤然中断!射出的剧毒飞梭也因失去了后续精准的灵力引导,轨迹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偏移!

就是这毫厘之差!

云黯感到背心那几乎要刺破皮肤的冰冷杀意和锁定束缚骤然一松!影遁升华的迟滞感消失!他残存的力量终于爆发出来!

“唰——!”

在剧毒飞梭擦着他后背斗篷、带起一道焦痕的瞬间,云黯的身影彻底融入了皮货摊那片浓重的阴影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鹞七捂着剧痛灼伤的双臂,眼中充满了惊怒、难以置信和一丝被愚弄的暴戾!他看着那空无一物的皮货阴影,又低头看向自己还在冒着青烟的袖口,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被对方算计了!对方不仅识破了他的追踪,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他根本想不到的方式反戈一击!

“混账!!”他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如同受伤的野兽。左手那枚灰铁指环疯狂闪烁,试图再次捕捉那消失的气息,但指环上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混乱的旋涡——目标的气息彻底消失了!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混乱的“广场”中心,奴隶贩子还在咆哮,护卫还在追砍,奴隶还在奔逃,人群还在尖叫推搡。没有人注意到皮货摊阴影里那短暂的交锋,更没有人注意到那个灰褐色的身影带着燃烧的怒火和狼狈的灼伤,如同受伤的毒蛇,悄然退入更深的阴影,消失在人潮之中。

片刻之后。

距离泥螺集喧嚣中心数百丈外的一片茂密、散发着浓烈腐殖质气味的芦苇荡深处。

浑浊的泥水漫过脚踝,冰冷刺骨。一丛异常高大、叶缘带着锯齿的黑色芦苇微微晃动了一下。云黯的身影如同从水中浮现的幽影,无声无息地从几株粗壮芦苇交错的阴影里“析出”。

“噗!”刚一现身,他就猛地喷出一口压抑已久的淤血。鲜血溅落在浑浊的水面上,迅速晕开,又很快被流动的泥水稀释、卷走。剧烈的咳嗽撕扯着他的胸腔,每一次都带来肺腑撕裂般的剧痛。强行催动影遁升华,尤其是在重伤未愈、灵力本就不继的情况下,又经历了鹞七那锁定之力的冲击和剧毒飞梭的生死压迫,对他身体的负担远超想象。经脉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穿刺,丹田空虚得阵阵绞痛,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背靠着湿滑冰冷的芦苇杆,大口喘息着,冰冷的泥水浸透破烂的裤腿也浑然不觉。识海中的识宝之眼被催动到极致,如同无形的雷达,紧张地扫描着周围数百丈的范围。风声、水声、远处集市隐约的嘈杂、芦苇丛中细微的虫鸣……所有的信息都被急速过滤、分析。

没有追踪者!

猎影阁那个代号鹞七的家伙,气息彻底消失了。显然,对方的伤势和云黯瞬间的消失,让对方选择了暂时退却,或者是在等待更强的援手。

危机暂时解除。

云黯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丝,但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和虚弱感立刻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颤抖着手,从腰间那个破旧的兽皮口袋里摸索出刚换来的祛瘴丹,看也不看,将三颗一股脑全部塞入口中,用冰冷的泥水强行咽下。粗糙的药力在体内化开,带着一股辛辣的味道,勉强压制住脏腑的翻腾,但效果微乎其微。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运转起得自九幽魂玉的阴寒魂力。一丝丝冰冷的气息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流淌过干涸灼痛的经脉,重点滋养着与影遁息息相关的阴脉节点。同时,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丹田深处,那枚混沌元灵珠碎片被动溢出的一丝微弱气息,调和着体内因极限压榨而再次冲突起来的残余能量——城主府高手的阳刚灵力、骨船的亡灵死气、荒原的毁灭罡风、还有刚刚强行催动影遁升华留下的阴寒反噬。这丝混沌气息如同最神奇的粘合剂,虽然微弱,却总能在他身体濒临崩溃的边缘,勉强维系住一个脆弱的平衡。

时间在冰冷的泥水和剧痛的喘息中一点点流逝。远处泥螺集的喧嚣似乎也渐渐平息了一些。就在云黯的呼吸稍微平顺了一点,准备离开这片危险区域时——

“嗡……”

一种极其低沉、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奇异嗡鸣,穿透了芦苇荡的风声和水声,隐隐传来。

云黯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芦苇杆,投向嗡鸣传来的方向——泥螺集更外围,靠近广袤黑沼的方向。

只见极远处,一片笼罩在淡淡灰紫色毒瘴下的巨大湖泊轮廓若隐若现。此刻,在那湖泊靠近中心的水域上空,空气如同水波般剧烈地荡漾起来!一圈圈肉眼可见的、七彩斑斓的空间涟漪,正以某个点为中心,急速地向外扩散!

那嗡鸣声,正是空间被强力扰动时发出的哀鸣!

紧接着,一道清冽如冰泉、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呵斥声,穿透了遥远的距离,清晰地传入云黯敏锐的耳中:

“孽畜!星髓草岂是你能觊觎?还不退下!”

声音落处,那片七彩涟漪的中心,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目的赤金色光芒!光芒之中,隐约可见一道巨大的、半透明的、挥舞着无数星光触手的扭曲虚影在痛苦地翻滚!赤金色光芒与那虚影纠缠、碰撞,激荡起更加狂暴的空间乱流和能量风暴!即使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云黯也能感受到那光芒中蕴含的恐怖高温和焚尽一切的毁灭意志!

离火真炎!

云黯的瞳孔骤然收缩。识宝之眼瞬间将看到的景象与之前获得的情报重叠:坠星湖!星髓草!那赤金色的火焰,那清冷威严的女声……

就在这时,他旁边几株芦苇下的浑浊水洼里,一条半腐烂的朽木突然被一股水流冲得翻了个身,露出底下压着的半张残破的兽皮纸。兽皮纸上用简陋的线条勾勒着一片湖泊,湖泊中心点着一个醒目的标记,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几乎被水泡烂的字:

“……坠星……幻星……水母……星髓草……”

云黯的目光扫过兽皮纸,又猛地投向远方那七彩涟漪爆发、赤金光芒闪耀的湖心。

离火宫圣女,苏璇!

她果然在这里!而且正在与守护星髓草的强大妖兽“幻星水母”激战!

一丝冰冷的、如同刀锋般的锐光在云黯疲惫却深邃的眼眸深处闪过。那绝非感激或欣赏,而是猎手锁定目标时特有的专注与算计。接近她,利用她,或许是进入离火宫、图谋太阳精金那看似铜墙铁壁的唯一缝隙。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全身的剧痛,身体再次向芦苇丛更深的阴影中缓缓沉去,如同最耐心的夜枭,彻底隐没了所有的气息和踪迹。只有那双眼睛,如同两点寒星,穿透摇曳的芦苇,死死锁定着远方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等待着,评估着,计算着介入的时机与代价。

金蝉已然脱壳,而新的棋局,在那坠星湖畔的惊鸿一瞥中,悄然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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