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打烊后，李小凡和碧玺关起门来算账，面前摆着个四方木盒——里面装着今天收的银子。
“掌柜，最后一个佩奇是二十两，给的现银。”
碧玺把手里的账本递过去。
两人盯着计算器上面的数字。
“今、今天一共卖了117个娃娃。”碧玺的声音都在发抖，“掌柜，这、这是两千八百四十两？”
两人杵在原地，半天没说话，只有银子反光，晃得人头晕。
“咳咳。”一道清咳声从门口传来，幽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探着脑袋往计算器上瞅。
等看清那串数字，他也沉默了，手里的折扇“啪”地合上，半天没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幽王才幽幽开口。
“世人都说士农工商，商为最末等。可这末等行当，居然能日进斗金——这数，怕是一个庄子一年的收入了。”
“管它什么等级，有钱揣进兜里才是真格的！”
李小凡回过神，一把将计算器搂进怀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幽王凑到李小凡身边：“凡姐姐，我想——在京城，也开一家这样的玩偶铺，专门卖给宫里的公主和各府贵女，她们出手更阔绰，利润肯定比这儿大！”
“到时候利润分你六成，我四成！铺子的房租和人手都我来安排，你只需要提供玩偶的样子就行。”
“你要回京城了？”
李小凡立马收了笑，皱起眉，“太后那边的意思？”
幽王点点头，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太后说宫里不消停，回去坐镇。我确实也该回去看看。”
“那你从没离开过这儿，去了京城会不会不习惯？”
李小凡有点担心——
这孩子看着沉稳，说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少年。
“不习惯也没办法。”幽王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少年人的倔强。
“身不由己的事多了去了。”
他话锋一转，又兴奋起来。
“不过到了京城是好事，我能把你所有的都开成分号，让京城的人都知道凡姐姐的本事！”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有我这个明面上的掌柜在，曲家那些人，总不敢动手吧？”
“再厉害的曲家也不敢动姓朱的！”
“你连曲家的事都知道？”
李小凡一惊，这孩子居然偷偷做了这么多功课，比她想得要城府深多了。
“凡姐姐的事，我自然要放在心上。”幽王认真地说。
李小凡摆手道：“分成不用六四，五五开！铺子是你跑前跑后，经营都靠你，我拿五成已经占大便宜了。”
幽王也不推脱，点头道：“那我就不跟凡姐姐客气了。咱们姐弟俩，以后互相帮衬，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不说眼前，且看以后。”
“掌柜！王爷！”
一直没说话的碧玺突然拍着手跳起来，眼睛亮得像星星，“那我是不是有机会去京城公干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京城呢！”
李小凡看着她期待的样子，笑道。
“机会这不就来了？这次你就跟着小幽回京城，帮他把铺子的架子搭起来，等一切走上正轨，你再回来。”
“真的？”碧玺激动得原地转了个圈。
“太好了！我今晚就收拾东西，明天就能出发！”
——
三日后的天，亮得比往常都早。
奉乾城的青石板路还沾着晨露，街口就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踏得尘土微微扬起，惊飞了檐下打盹的麻雀。
幽王的乌木马车停在巷口，车辕前挂着的杏黄旗在风里飘得猎猎响。
“凡姐姐！我们真动身啦！”
幽王掀开车帘，晨光落在他脸上，衬得少年下颌线都清晰了几分。
他挥着手，声音里带着点刻意压稳的沉稳，“你等着，三个月！顶多三个月，我就让京城的公主小姐们抢着要咱们的玩偶！”
碧玺也扒着车窗探出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李掌柜！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知道啦，路上小心。”李小凡挥着手。
她看着马车轱辘碾过晨露，卷起细小的水珠，看着那抹晃眼的杏黄色越来越远，直到拐过街口彻底看不见，才缓缓放下手。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帮碧玺理裙摆时，布料柔软的触感，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块暖乎乎的小垫子。
“瞧你这模样，跟送自家孩子出门似的。”
王蔷薇从身后递过一杯温热的姜茶，拍了拍她的后背，“幽王看着稳，做事有章法；碧玺机灵，又跟你学了不少本事，铺子指定能火。”
“咱们也该回去了。”
李小凡点点头，转身往回走。
虽然心里有点舍不得，但更多的是期待。
她知道，幽王和碧玺一定能在京城闯出一片天。
而她，也要在奉乾城继续努力，把生意做得更大，等着和他们一起成为大奉第一商。
刚回到玩偶铺子，伙计就跑过来汇报：“掌柜，王家二小姐派人来订二十个佩奇玩偶，说是要送给赏花宴的姐妹们当礼物！”
李小凡眼睛一亮，立马精神起来：“好！告诉王二小姐，三天后保证送到！”
傍晚的时候，李小凡收到了王大千送来的一筐新鲜的水果，还有一封信。
信里说他已经帮京城的铺子联系好了木料供应商，价格比奉乾城还便宜，让她放心。
李小凡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真是幸运，在大奉交了这么多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