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堂夫妻俩跑没影，围观人群也渐渐散去。
钱二才慢悠悠从人群里走出来，双手插着腰，笑得前仰后合。
“大姐，你这平凡十文铺真是块风水宝地，天天都有热闹看，精彩，精彩！”
李小凡正收拾被刘堂踩脏的门槛，闻言直起腰瞪他。
“兔崽子，刚才我舌战群儒的时候你躲哪儿去了？”
“任凭我跟小桂被一群人围着，你连个影子都没有。现在人走光了，你倒冒出来了！”
小桂立马凑过来帮腔，鼓着腮帮子控诉：“就是就是！钱二公子，你也太不义气了！”
“刚才那些人七嘴八舌的，把我和掌柜两个弱女子围得水泄不通，你哪怕出来喊一嗓子也行啊，居然躲在人群装死！”
钱二嗤笑一声，踱过来，眼神扫过小桂。
“呵，弱女子？大姐确实能一个顶俩，至于你——”
他故意拖长音，上下打量小桂，“你也算不上！”
“我怎么不弱，我弱柳扶风！”说着，小桂作势要晕倒同，往墙上靠。
“你人不知道，你做的菜可挺硬，说是‘制毒师’都小看你了，跟你比起来，砒霜都算开胃小菜。”
小桂的脸瞬间涨成柿子：“你胡说！我做的菜明明很香！”
“别提香不香，为时过早，能不能吃都是另一回事了。”
钱二摊手，一脸“为你好”的表情。
“刘堂夫妻俩吃出问题，倒也不全是坏事，权当给你个教训。”
“下次做菜能不能别乱加料？花椒放半罐，八角揣一把，你那是做菜还是炼丹呢？”
“我、我那是想让味道更浓！”
小桂急得跺脚，说话都开始结巴，“你、你就是嫉妒我厨艺好！掌柜的，你快管管他，他欺负人！”
“在下说的是实话。”钱二扇子一收，一本正经。
“难道没人敢跟你说实话？自己做的菜都不尝吗？上次你做的红烧肉，甜得能齁掉牙，我怀疑你把糖罐子都倒进去了。”
“那是甜口！听闻江南菜都那样！”
“江南菜也没把糖当盐放的，把糖当盐的。”
钱二挑眉，“上次的青菜豆腐汤，咸得我喝了三壶水，舌头都快腌入味了。”
小桂气得眼睛都红了，撸起袖子就要跟钱二理论。
李小凡赶紧伸手拦住：“行了行了，别吵了，再吵下去，街坊都要以为咱们家在拆铺子了。”
她拍了拍小桂的背，又瞪了钱二一眼。
“你也是，跟个小桂斗嘴算什么本事？小桂做菜是差点意思，但胜在勤快，下次多跟她说说技巧，别光知道吐槽。”
钱二撇撇嘴，倒也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小桂得了靠山，立马得意地朝钱二做了个鬼脸。
气得钱二差点把扇子甩她脸上。
李小凡笑着摇摇头，拉过钱二。
“说正事，你来得正好，我有事相求。你人脉广，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我想开个新铺子。”
“新铺子？”
钱二眼睛一亮，“大姐又有新想法了？这次想做什么生意？”
“玩偶铺。”李小凡说道。
“玩偶？那是何物？”钱二皱起眉，满脸疑惑。
“听着像小孩子玩的玩意儿。”
“差不多，但也不一样。”
李小凡解释道，“就是用布和棉花做的小狗、小猫、小兔子之类的，做得跟真的一样，毛茸茸的，能抱在怀里玩的那种。”
钱二更不解了，摆手道：“这有啥好开铺子的？街头捏面人的都比这精致，小孩子随便玩玩还行，能赚几个钱？”
“不是给小孩子的，是给闺中姑娘们的。”李小凡补充道。
“给那些大家闺秀？”
钱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姐你没搞错吧？那些姑娘们每天绣花、画画、读诗，学女德，忙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摆弄布做的玩意儿？”
“这你就不懂了。”李小凡笑着说。
“这叫情绪价值。”
“那些姑娘们被规矩管着，不能随便出门，也不能养宠物，心里难免闷得慌。要是有个软乎乎的玩偶抱在怀里，既能解闷，又能当念想，多好啊。”
她举例子：“比如做个小猫玩偶，肚子里缝上香囊，又香又软，抱在怀里看书多舒服？姑娘们肯定喜欢。”
钱二听得似懂非懂，挠了挠头。“情绪价值？大姐，你说的新词在下不懂，这东西能当饭吃？”
“能不能当饭吃，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李小凡信心满满，“你就说能不能帮我找铺子吧。”
钱二拍着胸脯保证：“这有啥难的！我娘当年陪嫁了好几个铺面，都在最热闹的胭脂巷附近，客流量大得很。”
“在下这回去就查查账本，看看有没有租约到期的，要是有，直接给你留着，租金好说！”
“那可太谢谢你了！”
李小凡喜出望外，“胭脂巷那地方正好，姑娘们都爱去那儿逛，玩偶铺开在那儿，肯定能火！”
一旁的小桂也忘了跟钱二的仇，凑过来说：“掌柜的，那玩偶能不能做大虫形状的？我想要一个大虫，抱着睡觉肯定特别有安全感！”
钱二斜了她一眼：“就你那胆子，抱个老虎玩偶晚上都得做噩梦。”
“要你管！”小桂瞪回去。
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李小凡无奈地摇摇头。
挺好的，有这些人在，在大奉的日子也不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