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宝，你可真行啊，这大暖瓶都能卖出去。”
李大华看着王六小跑的背影，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李小凡有些无奈地看着父亲，抱怨道：“爸，我求你了，以后别再弄这些卖不掉的东西回来了。”
李大华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他梗着脖子反驳道：“怎么卖不掉？你这是瞎说！”
李小凡见状，也不好再跟父亲争论，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现在都用即热的了。”
李大华似乎并没有听到闺女的嘟囔，自顾自地说道：“你这孩子，你说那都是年轻人用的，难道老年人就不用暖瓶了？咱们这个小杂货铺子，靠的可都是那些老街坊邻居呢！”
李小凡知道亲爹的脾气，她也不想再跟爹争辩下去，于是随口说道：“行吧，爸，你总是对的。”
李小凡心里很清楚，这些大暖瓶一年也卖不出去一两个，能不能把这积压的老库存清理掉，就全看王六的力度了。
就在这时，金鹰从二楼走了下来。
她听到了父女俩的对话，忍不住插嘴道：“别听你爸的，如果真能卖出去，干脆把那几十个大尿壶也一起卖了得了。”
“这方圆十里都没有个医院，整那么多尿壶有啥用啊？根本就没有病人需要啊！”
金鹰的一番话，让李小凡和李大华都沉默了下来。
李大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觉得自己的英明决策竟然被人如此轻易地质疑，这让他感到十分不悦。
“有没有医院的，那半身不遂也得用尿壶接啊！你没看这大街上走道一米六、一米七的有多少？”
李大华提高了音量，试图为自己辩护。
“市场大大的。”他继续强调道。
金鹰却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我记得除了送了三哥一个，好像没有下过货啊。”
李大华的脸色愈发阴沉，反驳道：“那是我没宣传，我能到处问人家用不用得着尿壶吗？”
金鹰对此嗤之以鼻，嘲讽地说：“你可快去宣传吧，被人揍一顿就长记性了，再也不往回整这些东西了。”
李大华显然对金鹰的态度很不满，他抱怨道：“老夫老妻的，你怎么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呢？”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小桂的呼喊声：“掌柜的，快来一下！”
李大华和金鹰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
李小凡见状，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进隔壁那间由包子铺改装的小铺子。
或许是来了什么客人，小桂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才会如此火急火燎地喊人。
“李掌柜，快点儿！”小桂的声音再次传来，透露出一丝焦急。
“来了，来了。”李小凡快步走向门口，连声应道。
当她脚一迈进门，目光立刻被眼前的场景所吸引。
小桂正捋起袖子，一副要与人动手的架势。
小桂所指的方向，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他跑来捣乱。”
小桂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瞪着对面的汉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汉子连忙摆手解释道：“小伙计，稍安勿躁，在下真的是来买尿壶的。”
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似乎对小桂的反应感到十分诧异。
“尿壶？”
李小凡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不禁一动。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大好事一样。
“哎呦，客官想买尿壶啊，有有有！”
李小凡喜出望外，推开小桂，满脸笑容地迎上去，热情地与汉子交谈起来。
小桂扯了扯李小凡的衣角，低声嘀咕道：“掌柜，我们这么高雅的铺子，哪来的尿壶那种肮脏的东西？”
李小凡并没有理会小桂的抱怨，指了指边上的老铺子，对汉子说道：“客官随我来，这边的铺子也是一家的，有些货放在这边。”
说完，李小凡便头也不回地在前面带路，径直朝着十文铺走去。
小桂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好奇地跟在他身后，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快，三人走进了十文铺。
一进店门，他们就看到金鹰正拎着一个尿壶，对着大华滔滔不绝地输出。
那尿壶上印着鲜艳的东北大花喜字，十分引人注目，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李小凡快步上前，从金鹰手里接过尿壶，高高举起，展示给汉子看，热情地介绍道：“客官，您看，就是这款尿壶，非常结实耐用哦！”
金鹰也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您再看看这上面的喜字，多喜庆啊，寓意也好呢！”
汉子看着尿壶，有些犹豫。
这时金鹰突然灵机一动，转身从仓库里又拿出一个更大的尿壶来，笑呵呵地说：“这尿壶啊，还有大小号之分呢，这个够全家人用一晚上啦！”
一旁的李大华也赶紧插话道：“客官，您别小看这尿壶，它可非同一般呢！您瞧，它还有个盖子，这样就能把骚味都盖住啦，不会跑出来哦！”
小桂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家三口如此卖力地推销尿壶，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她心想，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多推销的话术呢？
这时，汉子突然皱起眉头，指着尿壶问道：“敢问这壶看起来既不像铁，也不像铜，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呢？”
金鹰和李大华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搪瓷的。”
“搪瓷？”汉子一脸疑惑，显然对这个词很陌生，“在下可从来没听说过啊！”
“我们莫不是欺在下没见识吧！”
“搪瓷……”金鹰和李大华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向对方解释这个词。
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李小凡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挠了挠头，努力思考着该如何向眼前的人解释清楚“搪瓷”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而，发现自己对这个词的了解也非常有限，除了知道它是一种新型材质外，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正当大家都陷入沉默的时候，李小凡说道：“反正就是一种新型材质啦，整个大奉都买不到的，绝对是独一份！而且这东西可结实了，比铁和铜都要耐用得多呢！”
一听到“独一份”这三个字，那汉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迫不及待地拿起尿壶，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起来。
这尿壶的材质摸起来既不像铁那么坚硬，也不像铜那么光滑，反而有一种独特的质感。
汉子好奇地用手轻轻敲了几下，发出的声音竟然十分清脆悦耳，仿佛是一件精美的乐器。
心里满意得不得了。
想不到就买个夜壶，能有这般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