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至近至远
沈知远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往外走。
“站住。”
沈知远停下了脚步。
“你这是什么态度?”
沈知远似乎觉得有点好笑,但又完全笑不出来:“您希望我什么态度?说完这话之后,一言不发就足够用掉我所有的修养了。”
“修养。”沈盛似乎更觉得有意思了,带了点玩味似的语气,“要不是知道你是个什么人,我还真以为你不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自己身体一轻,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一阵窒息的感觉涌上来,整个人被按在了墙上。
“你……”
沈知远的语气全是冰冷:“你觉得的我怕死吗?还是你觉得我不敢。”
“你当然敢,你怎么会不敢呢。”沈盛的脸涨得通红,却好像一点都不慌不忙,“如父如子,把她叫过来你当我看不出来么……”
“是妹妹呢,还是……呃……”
也不过是一瞬间,沈知远的理智瞬间回笼:“你想让我动手。”
“哈哈哈哈我倒是想,可惜他们不会让的。”沈盛压低声音咳嗽,他到底是上了年纪了,这么来一下要缓很久,“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也不会放过我的……我们谁都别想死……不过你放心……咳咳……”
“快结束了……咳咳……咳咳……”
“结束也好,继续也好,我们谈过,她不会被卷进来。”
沈盛慢条斯理的整理领口:“是吗?我可没把她卷进来,把她拖下来的是你,你要是愿意当一辈子的好哥哥,她一辈子也不会被卷进来的。”
“可惜,你不愿意。”沈盛把领口系好,“明明是恶鬼,装守护骑士还装上瘾了。”
沈知远一瞬间瞳孔缩了缩,却又迅速恢复平常,不咸不淡的把原话丢了回去:“这是什么态度,好好说话。”
说罢一秒都没在这儿多待,迈着步子离开,父子之间早就没有什么情谊可言,自然多说一句都是浪费。
——————确实看出来这个房子要租出去了,里面多少有点乱糟糟的,主卧那边基本上已经搬空了,书房倒是有东西 东西最多的自然就是林昭昭的房间。
她先把那辆电动车拖了出去,叉着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哪儿弄起——这个屋子不是一般的乱,除了林昭昭上大学之后,这个房间基本被当成储物室了,上大学之前基本也没在这儿住多久,再之前沈知远住在这儿,于是小小的一个房间有柳茹,林昭昭,沈知远三个人不要的东西。
她只能先从自己的东西那儿开始——书架和书桌,这个是最表面的东西 虽然手在翻东西 脑子里依然是柳茹的事情。
卷子,练习册,高中的作文本,课本,做过或者没做过的高考真题……这东西怎么还留着。
扔了扔了扔了通通扔了。
系统:说不定还能卖点钱呢。
林昭昭:“是啊,能卖钱,十块还是二十块,算了吧,不够寒碜的,一想到我的青春被人称斤夺两,最后给了我二十块,就觉得它悲惨至极了,哇哦,这里还有没吃完的一包薄荷糖,里面还有两颗。”
随后林昭昭在书架又翻了翻,翻出来一整套珍藏版四大名着。
这东西好像不是她的来着,但是看着有点眼熟,哦,想起来了,是她姐的,当年住在大姨家,拿江寒姐的书看,没想到混在一起搬到这边来了。
林昭昭灵光一闪,这不就有理由了。
林昭昭:[图片]
林昭昭:大姨,我回沙坪来收拾东西,找到我姐的一套珍藏版四大名着,你看怎么还回去比较好。
果然,没一会儿对面消息就发过来了:随便了,你有空送过来也行,叫你姐下班了开车去拿也行。
心静如水:怎么回沙坪来了?就为了收拾东西?
林昭昭:没有,这不我妈住院,我回来看看。
心静如水:你妈住院了?怎么没跟我们说起过,她不是在海亚吗?
林昭昭:好像沙坪这边医疗好一点吧。
心静如水:不是这小茹,一天到晚的不让人省心,把孩子从京海叫过来了也不找我们,这个客气啊,她在哪儿住院啊,你把地址发我一个。
林昭昭感觉松了一口气,把柳茹的住院地址私发了过去。幸好,只是不知道。
系统:最近你好像好喜欢多管闲事。
林昭昭:“我妈跟她的姐妹们向来比跟我都亲近,她姐妹们让她高兴,我让她生气,让她们凑在一起聊一个小时,比和我聊一天都管用。”
系统:是嫉妒吧,赤裸裸的嫉妒吧。
林昭昭:“是啊,当然嫉妒,特别是我总觉得我和我妈更亲近,有时候想想看,人家不一定这么认为,对于我而言 那只是大姨,对于我妈妈而言,那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林昭昭把四大名着抬下去:“小时候不懂事,总想要独一无二的亲近,独一无二的偏爱,想要无论怎么肆意妄为也不会磨损的感情,想要无条件被注视被喜欢被爱,后来知道都是痴人说梦,人终究是独立的个体与独立是个体相遇,除了自己,谁也不会密不可分。”
系统:对于我来说她只是你妈妈,但你对于我来说是最亲近最亲近的宿主!
林昭愣了一下,系统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但林昭昭听懂了,大概是略通人性的系统不怎么好用的安慰。
林昭昭:“知道了,说的好听,你倒是想想办法帮我收拾书桌嘛。”
系统:臣妾做不到啊——
“要你何用?”林昭昭又踩着书桌继续翻高处的东西,好像有一摞纸,是她是东西吗?……唔看不到。
应该不是,那推上去去吧。
门锁插钥匙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林昭昭看着弄的乱七八糟的房间下意识的想尽量恢复一下,当务之急时候赶紧把扯下来一半的那摞素描纸推上去,结果不知道是越急越容易出事还是怎样,她以为放好了,一松手,那一摞卡纸哗啦啦的砸了下来。
林昭昭下意识的蹲下抱头。
“小心!”
一摞厚重的素描纸砸了下来,浓重的不知道压了多少年的油彩,水粉和油画棒和霉菌的味道飘出来——嗯?为什么完全不疼。
终于安静下来,林昭昭一抬头,看见沈知远稳稳的抓住那厚重的一摞素描纸,另一只手完全护住她的头。
“怎么不等我回来弄?碰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