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然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但却处处透露着池宴清对自己义无反顾的情义。
静初心里暖意涌动,望着他的目光也变得柔情潋滟。
这样的男人,真的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儿了啊。
虽说不正经,但是正经起来真要命。
男人么,高冷的过于内敛,霸道的独占欲太强,温柔的不好琢磨,老实的过于木讷。
像他这种,外表邪恶,灵魂有趣,瞧着放荡不羁,却又有情有义的男人,在一起,生活不会乏味无趣。
要不,自己就试着从了他吧?
两人又提及池宴行之事。静初将自己的计划与池宴清说了。
池宴清挑眉:“如此说来,本世子还要委曲求全,暂时背着这废物的名声呗?”
静初“嘿嘿”一笑:“废物好啊,我记得先皇在的时候,锦衣卫指挥使任命的都是太监,这是你的机遇来了。
再说,这种事情,咱们总不能满大街地去嚷嚷,说你宴世子龙精虎猛,一夜七次吧?”
池宴清一脸坏笑地走到静初跟前:“满大街嚷嚷是不妥当,要不,你帮我怀个孩子呗,到时候自然就不攻而破了。”
静初“呸”了一声:“想得美。”
池宴清越想越亏:“最起码,你也好歹有点补偿吧?慰藉一下我受伤的心。”
静初财大气粗:“没问题,回头我让枕风给你拿点银票。”
“我不要钱。”池宴清老大不乐意:“老是拿我当男倌打发。本世子向来卖身不卖艺,无功不受禄。除非,你笑纳了小生。”
“我可不好这一口。”
静初妥协:“那你说吧,你想要什么?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除了第三条,其他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本世子素来没有宏图大志,此生仅有两愿,那是洞房花烛夜,长辈儿当爹时,你可以选一个。”
“那我还是死了吧,你可以续弦。”
“对于宁死不屈,尤其是嘴硬的犯人,本世子最擅长屈打成招,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呸!那你也得有长处。”
池宴清一噎,使劲儿瞪着她:“你这是逼着本世子要一展所长了?”
“你敢!”
气氛到了,鹦鹉突然在一旁插嘴:“香一个,香一个。”
“我的确不敢,但这个主意不错。你亲我一个,我就依你。”
静初想也不想,把他凑过来的脸拨到一边儿去:“做梦。”
池宴清一把圈住她的腰:“那,要不我亲你?”
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静初努力向后仰着身子,却硬不下心:“再闹下去,你的伤口绽开可怪不得我!”
池宴清又是失望,又是委屈:“那你晚上不许走?”
因为昨夜的事情,静初担心池宴清再次狼性大发,搬回了书房。冻得一夜都没睡好。
脚底冒风,后背发凉。
池宴清这屋可不一样,有火墙地热,屋里炭盆烧得也暖和。再加上池宴清这个暖炉睡在一旁,对于静初这种睡眠比较挑剔的人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救赎。
真是由奢入俭难。
静初没有拒绝。
但是心底里,总隐隐约约,有那么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危机感。
“先放开我,我叫枕风去搬被褥。”
池宴清恋恋不舍地松手。
下一刻,鼻端香风掠过,脸颊上似乎被羽毛轻轻柔柔地扫过,带着痒意。
静初已经像只兔子似的跳开了,羞得头也不回。
池宴清愣怔着,瞪圆了眼睛,努力地回味适才那种痒在心尖上的触感。
她……亲我了?
他抬起手来,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脸。
瞬间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直冲脑门。
一张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是真的!
这是静初的回应,是她给自己的答案。
天呐,桃花开了,本世子的春天还会远吗?
国公府。
太子妃归省。
国公夫人忙不迭地命人将屋里炭火拨得旺旺的,将黄铜手炉塞进她冰凉的手里。
眼泪就在眼窝里打转。
“我的娇娇儿,不是说你的身子如今已经调养得大好了么?怎么这手一到冬天还是这么凉?也眼见的又有些瘦了。
可是在府上过得不如意?那太师府的史千雪可安分?”
太子妃强颜欢笑:“府上锦衣玉食,太子也不敢亏待女儿。只是这两日胃口不好,馋府上江南厨子做的点心了。”
国公夫人忙不迭地命人吩咐厨房准备膳食。
瞧着秦凉音有些蜡黄憔悴的脸,心疼道:“如今你已经有了太子骨肉,未来前程锦绣,一切都要想开些,往前看,也不要怨恨母亲当年心狠,逼你嫁进太子府。”
太子妃扭脸,绮罗已经被国公府的旧日伙伴叫出去叙旧,不在跟前。
这才对国公夫人道:“女儿已经想通了。为了那种负心男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和后半生幸福,真的不值。”
“你也不必怨恨渊儿。他家中遭遇不幸变故,肯定也是觉得不能给你幸福,这才选择不告而别。这孩子母亲看着他长大,了解他的人品。”
太子妃试探:“那日父亲与哥哥前去十里亭找我,真的没有见到司渊吗?”
“没有,”国公夫人十分笃定地道:“你大哥特意去过十里亭,压根没见到他的身影。”
“特意?”太子妃立即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对:“当时我不就是在十里亭吗?”
“不是,你大哥与你父亲得知你的消息之后,立即手持腰牌带着车夫连夜去了十里亭。
出城六七里,就在半路之上,看到了昏迷不醒的你。
将你救回马车,你大哥就一个人打马去了十里亭,想着见到渊儿,让他知难而退,结果压根就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你醒了之后一句话也不说,我们也不好追问。还是车夫说,应当是当天夜黑雪大,他不小心迷了路,将你送错了地方。”
太子妃瞬间身子一震,静初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车夫也不是迷路,而是有预谋的。
因为,那亭子上分明就是写着十里亭三个字。
这是有人故意将自己调虎离山,然后在十里亭设下埋伏,杀了司渊。大哥赶到的时候,只怕夜色茫茫,大雪已经掩埋了他的尸骨。
难道真是绮罗出卖了自己?
又是谁谋划的这一切?太子?他三番五次地向着自己示爱被拒之后恼羞成怒?
得知自己要与司渊私奔,于是痛下杀手?
自己身边的人又有几个是忠心于自己的?又有几人是别人的耳目?
难怪静初不让自己直接审问并发落绮罗,撕开这层遮羞布,岂不明摆着要夫妻反目?
后面又要如何收拾残局?
这件事情上,母亲与父亲她们是否知情?与自己又是否是一条心?
她们会不会为了国公府的前程,逼自己既往不咎?让自己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