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芳春按着餐车，苦苦哀求道：“同志，不要砸我的餐车。
我下次再也不敢来了。
求你们放过我这一次。”
一个城管队长挺着大肚腩，趾高气扬地冷笑一下道：“之前有没有给你下过通知？
可你把通知当耳旁风，该摆还是摆。
我们只能依法办事。
把东西给他砸了，省得以后再死灰复燃。
你们这些学生，都围着看什么？
还不赶紧去上课？”
一中的学生们都对这些城管怒目而视。
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学生们课余就溜出来打打牙祭。
这个麻辣烫摊儿因为价格实惠，味道不错，所以很受学生们欢迎。
可没想到，城管非要把这小摊清走。
有个学生大着胆子道：“这里是我们学校门口，在这里摆摊，关你们什么事？”
另一个学生附和道：“就是，该管的你们不管，不该管的瞎管。
这阿姨就卖个麻辣烫，妨碍你们什么了，非要砸人家的车子？”
那城管队长气得火冒三丈，大声道：“我们是城管，专门管城市治理的。
在一中门口卖麻辣烫，影响市容了知道么？
少废话，赶紧上学去。
懒得跟你们解释。
把摊儿赶紧处理掉，我们还得去下一个地方。
像这样有碍市容的非法摊贩，就应该见一个，砸一个，直到把她们砸得不敢再出来为止。”
一众城管如狼似虎，从皮卡车上取下几个大锤，准备把韦芳春的摊砸个稀巴烂。
韦芳春虽然苦苦护着哀求，但他们却无动于衷，把韦芳春拉到一旁。
这时，那城管队长看到还有一桌人在吃饭，他厉声吼道：“这里不让用餐，赶紧走……”
紧接着，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愣在原地，使劲揉一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直到他确定了没有看错，这才点头哈腰的小跑过去，满脸堆笑道：“梁县长，韩部长，陈主任，您三位怎么大驾光临，来这里吃饭？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啊。”
他实在是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坐着三位大人物。
陈小凡淡淡地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吃饭？
那几位同学说得对，人家就在这里摆个摊儿，碍着你们什么了，你们就要砸人家讨生活的工具？”
“陈主任……这……这……我们也是奉上边的命令办事。”
城管队长苦着脸道。
韩玉茹问道：“你是奉谁的命令？
你们局长，还是哪位副局长，说个名字出来。
我问问他，城管执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暴，直接把摊砸了。”
“我……我……”
城管队长嗫喏着不敢多说话。
梁小梅，陈小凡虽然也惹不起，但县官不如现管。
眼前这位韩玉茹，就是他们的“现管”。
组织部长，手里掌控着他们的前途命运。
要是他敢把哪个局长供出来，那人恐怕能咬死他。
“韩部长，您放过我吧，我实在是不敢说啊。”
城管队长哀求着，回头看了一眼道：“这个卖麻辣烫的大姐跟您认识是不是？
您放心，她以后随便去哪儿摆摊，我们再也不敢管了。
她只要不去你们县委大院门前摆就行。
您慢慢吃，我们就不打扰了。
再见，再见！”
他带着一众兄弟，赶紧灰溜溜地上车。
有个小年轻拎着大锤，不知轻重地问道：“队长，还砸不砸？”
“砸你奶奶个腿儿！”
那城管队长不由分说，抽了小年轻后脑勺一巴掌，气急败坏地道：“没看见梁县长、韩部长、陈主任都在这里用餐？
你还敢砸摊儿，你要造反是不是？
赶紧跟我走。”
说完，带着所有人，灰溜溜地跑了。
一中的学生们都感到大快人心，冲着陈小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之前陈小凡参加捐赠仪式，有许多学生见过他，知道这是一位大人物。
没想到这位大人物还这么接地气，跟他们一起吃麻辣烫。
学生们对他好感倍增，同时对喻可欣和蔡秀枝能跟陈小凡同桌吃饭，羡慕不已。
喻可欣两人感受到同学们眼神中充满羡慕，也感到有些得意。
陈小凡冲着众学生挥了挥手道：“都坐下吃饭吧，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来了。”
这时，韦芳春端着一餐盘粉肠过来，小声道：“谢谢你。”
“不客气，”陈小凡说道。
……
他们在这餐桌上，一直吃到饱，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有雨点落到了陈小凡的胳膊上。
“下雨了，快上车吧，”
陈小凡让喻可欣和蔡秀枝赶紧回学校，他则带着梁小梅，韩玉茹上了车。
这时候，外面的雨变得密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酸的味道。
同时，陈小凡被雨点淋过的手臂，开始又麻又痒。
梁小梅也不停地抓着手臂道：“这是硫酸雨，快回家洗澡。”
陈小凡心里一惊，闻着刺鼻子的气味，果然是硫酸的味道。
这些年国家为了大力发展经济，环保方面稍稍有些放松。
也就是这个时代，全国硫酸雨频发，导致大片农田受损。
所以国家才痛定思痛，大力整治二氧化硫的排放。
主要整治对象，就是火力发电厂，他们是排硫的大户，国家要求，必须加装脱硫设备才能运行。
陈小凡突然意识到，一个全新的市场即将打开。
那可是一个几千亿规模的市场，而且属于环保企业，会得到政府部门的大力支持。
他一边开车，一边心里盘算。
未来全套脱硫技术就在省电科院。
是否趁着大家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值钱，把那全套技术抄底买过来。
到时候只需要搞技术输出，就能赚大钱。
韩玉茹在旁边道：“你在想什么呢？
今天晚上不是说要庆祝小梅重生，进行第二场，然后一醉方休？”
陈小凡道：“都被硫酸雨淋了，还不赶紧回家洗个澡？”
“扫兴！”韩玉茹撇了撇嘴。
梁小梅道：“以后吃饭有的是机会，还是先回家吧。
硫酸淋身上，越想越难受。
有这一场雨，环保恐怕又要开始严查了。
幸亏我没有分管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