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我先走了,回头有空来家里坐坐,咱爷俩喝两盅!”王大爷站起身,慢悠悠地穿着外套,脸上堆着笑,冲许泽摆了摆手。
“得嘞,您慢走!”许泽笑着应道。
王大爷推门离开,风铃又叮铃响了一声。
许泽在转椅上坐好,托尼拿着喷壶过来,往他头发上喷了些水,指尖穿过发丝揉了揉:“泽哥,你这头发怎么又染回来了?瞧着比以前还黑亮,这颜色真自然,花了不少钱吧?”
他啧啧称奇,“早说啊,来我这儿,保准给你弄得一样好,犯不着花那冤枉钱。”
许泽摸了摸头发,心里也有些感慨,恢复之后,不仅皮肤透着光泽,连头发都变得乌黑浓密,比年轻时还好。
他笑着打趣道:“这不是以为你回老家了嘛,没想到你还在这,特意来照顾你生意。可得弄精神点,等会儿还要去见你嫂子们呢。”
“放心!”托尼一拍胸脯,剪刀在手里转了个圈,“我的手艺你还不放心?保准让嫂子们眼前一亮……等等,嫂子们?”他手一顿,眼睛瞪得溜圆。
“呃……口误,口误。快弄吧,我赶时间。 ”许泽老脸一红,赶紧打岔。
“好嘞!”托尼憋着笑,不再追问,剪刀“咔嚓咔嚓”在许泽头上飞舞起来,动作麻利得很。
没多大一会儿,托尼收起剪刀,递过一面小镜子:“泽哥,好了,您瞧瞧满意不?”
许泽对着镜子照了照,头发剪得利落,额前留了点碎发,衬得眉眼更清晰。
镜中的人褪去了之前的疲惫沧桑,恢复了年轻时的俊朗,眉宇间还多了几分沉淀后的清逸,确实精神了不少。
“不错,帅气逼人!”许泽自恋地捋了捋刘海,笑得合不拢嘴。
“您满意就成。”托尼笑着收拾剪刀和围布。
“行了,我先走了。”许泽拿出手机,准备扫码付钱。
托尼赶紧拦住他:“哎?泽哥,你这是干啥?咱这关系,还付啥钱?”
“少来这套,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许泽扫了码,把手机揣回兜里,“走了啊。”
“那我送送你!”托尼跟着送到门口。
许泽摆摆手,转身往出租屋的方向走。路过以前自己摆摊的地方时,脚步顿了顿,那地方居然又支起了个算卦摊,卦幡上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大字,和他以前的摊子几乎一个样。
许泽眯眼打量着摊位后的人,那人正靠在折叠椅上晒太阳,脑袋歪着,看身形竟有些眼熟。
他走过去,绕到摊位前,看清那人的脸时,愣了一下:“田伯伯?”
这人竟是田无极。
田无极被脚步声吵醒,慢悠悠睁开眼,看到许泽,嘴角勾起一抹笑:“呦,这不是小许吗?恢复得不错啊,瞧这精气神,看来是抱得美人归了?”
许泽一屁股坐在摊位前的小马扎上,苦笑着摇头:“别提了,真是被您说中了,现在正愁得头疼呢。”
田无极哈哈笑起来,拿起桌上的紫砂壶抿了口茶:“当初给你测字的时候就说了,缘分这东西挡不住。你也别瞎烦恼,顺其自然就好,想那么多干啥?”
“您说得轻巧。”许泽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对了,您怎么有空来这儿摆摊?风水协会不管了?”
田无极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后啊,没有风水协会了。”
“什么?”许泽吃了一惊,风水协会是建国后官方组织的,这么多年根深蒂固,各种重大项目、庆典都得请协会的人看风水,说没就没了?
“我解散的。隐世的那些风水世家也都撤回去了。这不,没事干了,来这儿摆个摊,混口饭吃。”田无极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
“卧槽,田伯伯,您说解散就解散?官方能同意?”许泽还是不敢信。风水协会牵扯多少利益,哪能这么轻易解散。
田无极放下紫砂壶,指尖摩挲着杯沿,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就是官方给的压力,让解散的。”
许泽沉默了,官方施压让解散,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他皱着眉追问:“以后就真没风水协会了?那风水相命这行当谁来规范?”
他突然想起张雨蒙遇到的阴脂问题,那些人就是仗着没规矩约束,才敢用邪术害人。
要是没了官方认可的协会,民间岂不是更乱?什么牛鬼蛇神都敢出来招摇撞骗了。
“民间风水组织会取代协会。”田无极说道。
“民间组织?那不还是换汤不换药,另一个风水协会吗?”
田无极摇了摇头:“不一样。他们没原来协会的权力,说白了就是民间风水师抱团取暖,官方没给任何授权。”
“那岂不是更乱?”许泽叹了口气,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没有约束,什么歪门邪道都敢往外冒,将来怕是要出乱子。”
“谁知道呢!我现在就是个退休老头,管不了那么多。咱也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咱也不敢问,靠这点老本事混口饭吃就行了。”田无极笑了笑,语气透着几分疏离。
许泽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总觉得不对劲。
田无极是谁?那可是风水协会的副会长,论本事、论人脉,在圈子里都是顶尖的,怎么可能真的甘心来步行街摆摊混日子?这里面肯定有事。
他忍不住调侃:“以您的本事,还用得着来这儿摆摊?多少有权有势的人求着您看风水,送钱都找不到门路,您这是凡尔赛呢?”
田无极放下茶杯,看着他认真地说:“小子,你这就狭隘了。钱这东西,够用就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多了反而成了累赘,徒增烦恼。”
许泽撇撇嘴:“得,您高尚!您那是没缺过钱,站着说话不腰疼。”
田无极不置可否,笑了笑,“或许吧!不过,等将来你不缺钱的时候,就知道我说的是实话了。”
“借您吉言。”许泽笑了笑,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对了,田伯伯,唐若涵手上的那个龙形印记,是封印吧?”
田无极抬眼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没错。”
“那封印的是什么?对她有影响吗?”许泽追问,这问题在他心里盘桓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