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虚空之主身上那再次暴涨、已然隐隐压过自己一头的磅礴而又混乱到极点的气息，燕飞羽脸上的凝重之色达到了顶点。此刻的虚空之主，带给他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
“果然不能小觑任何一位古老的鸿蒙境巅峰，尤其是被逼到绝境的……” 燕飞羽心中暗道，眼神锐利如刀。他知道，真正的苦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杀！！”
虚空之主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再次扑杀而来。
他的攻击不再有任何章法，只有最纯粹、最极致的毁灭！拳、脚、爪、甚至是他喷出的血液，都化作了最恐怖的攻击手段，每一击都蕴含着多个宇宙残骸的怨念与最终毁灭时爆发的力量。
燕飞羽深吸一口气，将各种法则之力运转至巅峰，周身道纹浮现，同样以最强的姿态迎战！
他不再保留，将自身所学的种种强大神通、禁忌秘术，配合造化之力，一一施展出来。拳印如龙，掌风裂空，指芒洞穿永恒，与虚空之主疯狂地对攻在一起。
“轰！”“嘭！”“咚！！”……
更加密集、更加猛烈的爆炸声在虚无界中连绵不绝地响起。两人化作了两道模糊的光影，以超越思维的速度不断地碰撞、分开、再碰撞！每一次交锋，都爆发出足以让星河失色、让宇宙重启的恐怖能量。
这一次，燕飞羽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松。虚空之主拼命之下，力量、速度、防御都提升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那混乱的宇宙本源之力虽然难以彻底掌控，但其破坏力是实实在在的。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灰色爪风撕裂了燕飞羽的护体神光，在他左肩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萦绕着毁灭气息的伤口，金色的血液瞬间涌出。
“嗤！”
燕飞羽反手一记蕴含着金之法则指剑，也洞穿了虚空之主的肋部，留下一个前后透亮、不断湮灭其生机与法则的孔洞，灰色血液如泉喷涌。
战斗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身上的伤势都在不断增加。燕飞羽的青衫已然被鲜血染红，多处破损，身上增添了数十道大小不一的伤口，有些伤口处的灰色能量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被他以造化之力强行逼出、磨灭。
而虚空之主则更加凄惨，庞大的身躯上布满了拳印、指洞、剑痕，有些地方甚至连骨头渣子都露了出来，灰血几乎流尽，气息虽然依旧狂暴，但却如同风中残烛，开始显现出颓势与不支。
这种以伤换伤、看似平分秋色的局面，却让虚空之主心中的烦躁与绝望感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强行提升的力量，正在随着伤势的加重和本源之力的过度燃烧而开始衰退！
而反观燕飞羽，虽然同样受伤不轻，但其气息却依旧沉凝厚重，那奇特的造化之力仿佛源源不绝，并且在不断地修复其伤势，磨灭他的毁灭能量！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不死！！” 虚空之主在心中疯狂咆哮，“我付出了所有！燃烧了一切！为什么还是杀不了他？！！”
他意识到，如果继续这样耗下去，最终力竭而亡、油尽灯枯的，绝对是自己！对方的力量层次，似乎天生就克制他，而且后劲远比他要绵长！
极致的绝望，如同最黑暗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
既然无论如何都是死……那么……
一个无比疯狂、无比恶毒的念头，如同毒蛇般从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窜出，迅速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维。
“一起……死吧！！！”
虚空之主猛地抬起头，那双往外流淌着粘稠灰血、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双眼，带着滔天的怨毒与最终的疯狂，死死地怒瞪着燕飞羽。
他放弃了所有的防御，放弃了所有的闪避，体内那十股宇宙本源之力，连同他自身苦修数千亿年的虚无本源，以及他的血肉、他的骨骼、他的神魂……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他不顾一切地引动、压缩、然后……推向那个最终极的临界点！
他整个人化作了一道灰色的流光，不再有任何攻击招式，只是以一种决绝的、同归于尽的方式，径直冲向了燕飞羽！速度之快，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
“自爆？！老家伙不讲武德啊！！”
燕飞羽只来得及在心中或者说半句话的功夫，将所有能调动的造化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注入造化戒中，同时将造化圣体催发到极致，在身前布下了一层又一层绝对防御屏障！
也就在他防御刚刚成型的刹那——
“轰隆隆隆隆隆……”
无法用任何词语来形容这一次的爆炸！
仿佛一千个、一万个太阳在同一时间诞生又寂灭！又好似整个诸天万界所有的物质与能量在这一刻被同时点燃！
虚空之主，这位古老的强者，连同他吞噬的十方宇宙的残余本源，彻底化作了一场席卷一切、湮灭一切的终极毁灭风暴！
一个无法形容其巨大的、纯粹由毁灭性能量构成的光球，以超越想象的速度膨胀开来！燕飞羽布下的层层防御屏障，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碎裂！他整个人，连同他所在的这片区域，瞬间就被那极致的光和热，那足以让大道崩毁、让规则归墟的爆炸浪涛，彻底吞噬、淹没！
毁灭的能量如同贪婪的巨兽，疯狂地肆虐、扩张，似乎要将整个虚无界，乃至更遥远的地带，都一同拖入最终的灭亡……
……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那充斥视野的极致光芒与毁灭性能量，终于开始缓缓减弱、消散。
爆炸的核心区域，原本充斥着虚无之力的地方，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绝对的“空无”，甚至连“虚无”的概念都不复存在，只剩下最本源的、死寂的“无”。
在这片“无”的中央，一道身影，静静地漂浮在那里。
身影此刻的模样，可谓凄惨到了极点。
周身衣物早已化为乌有，露出的躯体上，几乎找不到一寸完好的皮肤。
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甚至能看到内部微微跳动内脏的恐怖伤口，焦黑与血肉模糊交织在一起，许多地方的骨头茬子都直接裸露在外，闪烁着黯淡的金光。
他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到了极致，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他就这样毫无意识地，漂浮在这片由虚空之主自爆而创造出的终极死寂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