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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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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深了。

司机送程孝正回去之后先行离开,程孝正在冷清的屋子了来来回回缓慢踱步,抽了很多烟,屋里烟雾弥漫。

他发现自己很茫然,他竟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当下的每一天,似乎都没有明确意义。

程孝正是个感贫瘠的人,他活了三十几年,几乎不懂得什么叫做关心他人。自懂事开始,他要面对且唯一能面对的亲人就只有他妈妈程韵怡,而那个女人,她的不近人不仅仅只是在对付敌的手段里,她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也都是冷酷无的。

程孝正是萧栋的儿子,她离开萧家时带着深恶痛绝的怨恨,在英那些年,她没有绪起伏的时候还好,稍有不顺就拿孩子出气。她对程孝正严厉到了疯狂的度,程孝正的童年没有快乐,也没有其他孩子该有的欢声笑语,是压抑的,是不由自己的。

这样的人哪懂得什么是爱?

根深蒂固只有一种想,要对自己好,要对母亲好。

其实他也不懂什么才是为自己好,细细想来,他为自己做过些什么?

他喜欢傅恩希,却执拗的想要利用她来打击萧芦城;明明有机会对她说实话,却因母亲看不起她的出身而放弃了那个念头。

后来他为求捷径沾染了黑帮,后来他坐牢,后来他看到爷爷和父亲那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表……他怎能不在乎他们心里是如何想他的?正因为在乎,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和萧芦城作对,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扳倒他,想证明萧芦城能做的事,他程孝正也可以。

他的语言里,从未对谁说过爱,也b括傅恩希,因为他不懂那是什么。

可他明白他需要他,他未来的日子需要她,他一个人过了太久太久,他想要一个可以拥抱的人,可以说话的人,可以和她讨论中午是吃西餐还是中餐的人。

傅恩希再一次离开了他,这样的打击,足够令他崩溃。

失而复得的感甚至都还没有开始,就这么结束了,他像个孩子一样在她面前提的那些幼稚且可笑的要求,比如说,他还想和她再生个孩子……现在想起来,自己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当他抽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在落地窗前站立了许久之后,转身往门口走,拿了车钥匙出门了。

这个时候程韵怡并没有睡着,她到了五十多岁,睡越来越少,她那么瘦不是真的对身材要求高,而是年纪大了病痛多了,想要胖一点都没有办法——秦佩雯现在有些微微发福,其实她深知那是因为她过惯了养尊优的日子,这是她想都不要想的,那天她嘴上讽刺,而心里却是嫉妒的。

程孝正到酒店时,已经是凌了。

程韵怡靠在头看电视,有了困意,却仍旧是睡不着。

她听到敲门声,然后程孝正在外面叫她。

“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她开了门,从上到下的打量了程孝正,问他,“你是不是又去喝酒了?”

程孝正平时不苟言笑,偏偏酒后多话,酒后,心也好,所以总是想要拉着她和她聊天。

他和她聊八卦,聊趣事,他们什么都聊,就是不聊萧家。

通常程孝正还说着话,就枕着她的睡着了,每当那个时候程韵怡就会细细看自己的儿子,心里不免疼痛。

孝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是她唯一的依靠,可回忆起当,她很后悔自己对他的过分严格,以及太过苛刻的要求,瞧她都把他教成了什么人?

没有感,没有女人,他大概也不懂谈恋爱,那他以后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么?

程韵怡想起当年的傅恩希,她想,如果她不会阻止孝正和她在一起,那他们现在,是不是早就过着开心快乐的日子了?说不定还给她生了个孙子……

“我没有喝酒。”

程孝正一身整洁的西装,他站在门口,双手拉住了母亲的手,他一如既往恭敬的度,对她说,“就是一个人在家里很孤单,我想找个说说话。”

程韵怡闻言心里一酸,赶紧拉他进屋,并关上了房门,“不早了,你来了就别走了。”

程孝正笑,“我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沙发可睡不下。”

程韵怡嗔怪的看他一眼,“那你睡,行不行啊少爷?”

程孝正在原地站了一阵,突然,倾身去抱住母亲,吓了程韵怡一跳,“你、你这个家伙你疯了啊?好端端的跟你妈撒什么娇?”

程孝正紧紧地圈住母亲削瘦的身体,他闭上了眼睛。

他太累了,他需要一个人靠靠,他需要一点温度来温暖自己。

他想要那个人是傅恩希,可她不在。他没有谁可以拥抱了,可就是想要抱着谁,在家里踌躇那么久,他没羞没臊的跑来抱着自己的母亲,当她是唯一的暖源。

过了很久他才松手,站直了面对程韵怡,牛高马大的一个男人,他有些不好意,“妈,是不是你也和傅恩希一样,觉得其实我很幼稚?”

程韵怡听他提起这个名字倒也没有多意外,沉默了片刻便说,“男人就像是个大孩子,也许,活了一辈子也长不大。当然,在外面和在家里,是两回事。”

程孝正唇边泛着淡淡的笑。那笑意温暖,程韵怡看着却觉得扎眼。

她终于是没有忍住,沉声问他,“你还是和她又走到一起了?”

“没有。”

他否认了,程韵怡就松了口气,可下一秒程孝正补充道,“我想和她一起,可她瞧不上我。”

程韵怡一下就火了,“她算个什么东西,她……”

“妈,她给我生了个孩子。”

“……你不是没喝酒吗?没喝酒你怎么醉成这样?”

程韵怡有些懊恼,不想再搭理他,程孝正却好脾气的走过去抱着她的胳膊,宽她,“妈,你先别急,你听我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跟我说那个女人就相当于给我添堵。”

“是个女儿,翻年就十二岁了。”

“……”

程韵怡懵了,他不是在说胡话啊。

她皱眉死死盯着程孝正,程孝正却是淡定的看着她,在笑。

那样无所谓的笑真是讨厌极了。

程韵怡意识到事不是她想的那么肤浅,清了下嗓子低声问道,“你没和我开玩笑?”

他笑着点头,“嗯。”

程韵怡声音陡然抬高,“程孝正,那个女人她的带着你的种跑了,还给你生了个孩子你能容忍啊?!”

“不能啊。”

“那你在这里开心什么?你可以和她打官司的!”

程韵怡绪上来了,脖间都是股股青筋,她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傅恩希她也真是有种,自己就把孩子给生了,她那么牛气,无非是因为你是姓萧,她是不是巴望着母凭子贵……”

“她要是想母凭子贵,追求她的有钱有地位的男人那么多,她一定是脑子不好使,才会一个伤害她那么深的人生孩子。”

程孝正抱着母亲胳膊的手松了,他缓缓转身走到沙发坐下。

程韵怡站在那儿想了想,跟着过去坐在他旁边,她正要开口,程孝正却说在了前头。

“妈,我不开心,我活到这个年纪,可能就没有真的开心过。傅恩希她走了,她可能活不久了,她把孩子留给我,让我一个人带大她。

其实我有什么资格要那孩子?当是我不要她的,那孩子说到底,也就跟我没有多大关系了,傅恩希能原谅我,并让我认回孩子,这反倒让我觉得自己不够资格做她的男人。

我是打算和她重新开始,可她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就这样平白无故就消失了,我该上哪儿去找她呢?我想陪着她治病,我也想看着我的女儿健康成长,我已经错过了孩子的出生,不想再错过傅恩希她和病魔抗争的过程——可她真是,真是忍心折磨我,让我不知道她的生死,却又还在这里惦记着她。她是知道的,她知道可能她这一走,我就会在这里等她一辈子,可她还是走了,这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是报复吧,她一定是报复我。当她离开我的时候是怎样的痛不生,现在就要把那些痛苦原封不动的还给我,她不要我好过,她就是要我一辈子记住她。

妈,我觉得好累,你说要是我一辈子待在牢里不出来了,是不是更好?”

程孝正望着他母亲,唇角那抹苦涩的笑让程韵怡难受得不得了,她眼睛都红了,她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哽咽道,“孝正,你会不会怪妈?”

他笑了一声,“怪你什么?怪你当年看见我要去追她却阻止了我?还是,怪你从我小时候开始,就将那些仇恨报复心理加注在我身上?”

“孝正……”

“我不知道你和萧芦城谁说的才是真的,到底是他母亲往你吃的东西里下药,还是,其实是你自己居心不,到头来却害了自己?”

程孝正现在很平静,不管当的事到底是如何发生的,他已经没有力去揣摩了,他现在一身疲惫,却只想找到傅恩希,想要她给予的温暖,想要她像那天一样穿着他的白衬衫在厨房里给他煮一顿饭。

他想要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

有他,有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他们不会像他的父母那样,前半生是夫妻,后半生是仇人。

他和她一样,他们都是不完整的人,但是两个不完整的人在一起,兴许,就完整了……

程孝正连做梦都看见他们俩结婚后的场景:

傅恩希拿着熨斗在熨他的衬衫,他呢,在厅陪孩子玩体感游戏。

程程是个淘气的孩子,总让他们俩操不完的心。

而那时候的傅恩希话也多了,一天到晚的唠叨,骂完程程又骂他。

她的口头禅就是,女人太不容易了,生一个,要养两个,你们一大一小有没有人,净知道折磨我!

我是你老婆,是你的妈,不是你们的保姆耶。

……

一觉醒来回到现实,眼前一切归于平静,除了一面墙壁,哪里还有其他?

那天晚上程孝正没有在程韵怡那里睡。

直到他离开,程韵怡都没有回答他问的那句话,就只是哭。

程孝正大概是懂了。

如果她说一句否认的话,他都会说服自己相信她,可今天她没有。

估计她撒这个谎撒了三十几年也厌倦了,一个谎话要用许许多多的慌去圆,可能,她早就筋疲力尽了。

……

……

公司年终会结束后就放假了,今年恒瑞给员工的福利比去年更好,每一个从大楼里出来的人脸上都是满足和欣,这一年,可真是没有白努力。

刘玺然和王走到公司门口就各自离开了,刘玺然走到街对面去等公交车。

王直到刘玺然离婚

了,知道她一个人住,不愿意去打扰女儿女婿,她是个热心肠,她说要是闲得无聊了,可以去她家过年。

刘玺然心存感激,嘴里应下来了,可她知道,孙雨萌和孙凯怎么可能让她自己一个人过年……

萧芦城的车从大厦里开出来,转弯后就看见站在对面的刘玺然。

他让司机把车开过去。

车停在刘玺然面前,萧芦城开了车门下去,笑着叫她,无奈道,“刘女士啊,刚才不是说了让你等着我一起吗?”

刘玺然捂嘴笑,末了,她清了清嗓子,“我在外面等了几分钟,人来人往的,我怕给人瞧见我和你一起,放完假回来又得找很多借口解释,觉得麻烦,就先走了。”

萧芦城无语的摇摇头,扶她上车,“解释什么,直接说你是我岳母不就行了。”

“那可不成。”

刘玺然先坐上去,待萧芦城也上来了,关好车门她又说,“我这个人天生不喜欢搞特殊,要是全都知道你叫我一声妈,那还得了?天天一大堆人像服侍老佛爷一样的把我供着,我还上不上班了?”

她说话那语气把司机逗笑了,转头看着前方,心一好就起了打趣人家的心。

只见她抬了抬头,问开车的年轻小哥,“小伙子长得真是俊俏,二十出头了吧,有女朋友了没有?”

小哥腼腆一笑,“还、还没有呢……”

萧芦城握拳撑着下巴,想笑又忍着。

“这样啊,”

刘玺然笑了两声,道,“早点谈个恋爱,多相几年再结婚,大家了解多一些,磨合期长一些,这样结婚后就不会经常吵架了。”

“我还以为您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小哥撅了下嘴,在心里嫌弃自己:长得丑,居然还他妈想得美!

此时萧芦城像是认真考了好久,转头对岳母说,“可是我和她,认识的时间也不长,我们几乎不吵架。”

第115章叫你自己干什么

刘玺然笑,眉梢往上扬着,“那是因为我们棠棠懂事啊。”

萧芦城笑而不语,目视前方,算是默认了吧。

……

今晚要和孙雨萌还要回萧家,萧芦城把岳母送到弄堂口就先离开了。

下车前刘玺然对他说,有时间就和棠棠过来吃个饭,没时间的话就算了,不用太记挂她。

萧芦城握住岳母大人的手,让她安心,“当然要来陪您,年饭不能和您一起吃,年一总是要和您一起过的。”

刘玺然眼里泛起温热,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重复,“好,好。”

直到女婿离开,她才拎着b转身。

和孙从军离婚后,她一个人轻松自在,没有人打扰她,日子过得清净安逸。

心理上没了负担,吃得好睡得好,气也就很好,公司里不止一个人说她最近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有时候她在想,如果早些年就坚持离婚,那早就解脱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她年轻的时候就不喜欢和孙从军睡觉,年纪大了就更不喜欢。总觉得那人没有素质,对女人的身体有一种近乎变的渴,那是令人反感的。

其实她并不冷感。她明明记得二十几年前和顾立文在一起的时候,她很恋那种和他交颈相的感觉的……大白天的,好端端突然想起顾立文,刘玺然觉得自己有毛病。

她在心里骂自己痛骂了一顿。

沿着弄堂进去,一直走到底就可以看到那座四合院了,远远的,刘玺然看到停在门口那辆奥迪车。

心里一阵费解,这穷地方谁开得起这样的车?

走近了才发现,那车不是别人的,车主就是她刚刚莫名其妙想起来的那个人。

真是见鬼了,想谁谁来,那她想了她的小凯和棠棠好几天了,怎么两个人影都瞧不见?

顾立文见她回来了,便开了车门下来。

他想来见她想了很久很久了,来之前甚至把见了她要说的话都练习了好几遍,可当她真真实实站在他面前了,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轻轻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看着她,笑意温和,“我让栩栩问了小凯好多次,小凯就是不肯说你住在哪儿,防我就跟防贼似的。”

刘玺然不咸不淡的瞧着他,“那十万块钱,棠棠不是还给你你了?”

“嗯,还了。”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

刘玺然白他一眼就要进大门了,顾立文一个大男人眼睁睁看着她走,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别看他平时在医院谁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他是令所有人尊敬的院长,可是在刘玺然这里,他分明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

刘玺然上了几级阶梯,跨进门槛后转过身来,看了他一阵,这才说,“进来啊。”

顾立文穿得一身整齐的黑西装,像他这样的人向来对穿着都是非常考究的,刘玺然不懂西装,但听得多了,也就知道顾立文这些个讲究人,通常都是去高档裁缝店找师傅私人定制——

可他不觉得他一个有钱人在她这个地方出现,会太招摇,会太惹人注意?

刘玺然很嫌弃他,可是她一句话,就能让他眉开眼笑,很是开心。

他本是负手站在那里,以为她不要理他,不要和他说话,心想等她进去了,他就先走吧,明天再来,或是后天也行。现在她是一个人了,他也是一个人,他们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他也不是急子。谁知道呢,她到底是不忍心撵他走。

“好。”

他笑着应了她一声,按了车钥匙将车锁上,孙后就跟在刘玺然身后进了院子。

这个老旧的院子还是比较大的,住着四户人家,每一户都有两间卧室一个堂屋,有的是两个老两口住,也有儿子儿媳和父母一起住的,所以人还是不少。

顾立文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从他和刘玺然一起近来开始,院子里的人就都在看他们,交头接耳再猜他和这个漂亮的中年女人是什么关系。

他倒是不介意,再怎么猜就怎么猜好了,猜得越暧越好,就怕你猜得太单纯了……刘玺然开门的时候回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正好他也在看她,也就孙口问,“住这地方的都是些什么人?”

刘玺然开了门径直进去,背对着他,“正经人。”

他闻言就笑了,他知道她不爱和他多说,三言两语都是简洁得要命。

“等那么久,有点渴了,你赏口水喝?”

顾立文笑眯眯坐在堂屋的藤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藤椅的边沿,在屋里四打量,心说这方也不错,外面有那么一棵高大的皂角树,夏天庇荫,倒也凉快。

刘玺然没有搭他的话,拿了杯子就去给他倒水,一会儿就拿过来递给他。

顾立文说了谢谢,喝了两口水,然后问她,“住得习不习惯?”

“当然。”

刘玺然双臂轻叠在腰间,懒懒的靠在对面的餐桌上,也没有什么好脸,只求他有事说事,说完滚蛋。

他那镜片后面的目光,只要是一对上刘玺然的眼睛,自然而然就变得温和柔软,不管她是如何的抵触。

此时他看了她一会儿,又拿起杯子喝水,末了,又重新把视线转到她身上,认真道,“你穿白最漂亮了。”

“……”

刘玺然眨眨眼,竟不知道该回一句什么。

今天公司年终会大会,大家都穿得比较隆重,刘玺然身上这衣服虽然很贵,但样式简单大方,给人感觉就很低调。她穿的是孙雨萌给她买的整白裙,上身是高腰外,前襟有两排珍珠,下边是半截裙,这样的装扮毫无保留的显示出了她应有的气质,跟以往在家里洗衣服做饭的中年大妈完全是两种样子,也难怪顾立文毫不忌讳的夸她。

看她不说话了,还微微皱眉,显然有些不高兴了,顾立文朗笑了两声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走近了她。

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刘玺然就需要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了。

她回家来已经换了棉拖鞋,本就没有身高优势,脱下高跟鞋之后就更矮了,气场也削弱了一大截……

“你可以滚了。”

她很不耐烦的在他身上戳了一下,头往门口一偏,示意他,“小凯经常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你在这儿我怕他看了误会。”

“有什么好误会的,我就是在追求你。”

“……”

刘玺然低头,抚额,片刻后望着他嚷道,“你神经病啊,你当你自己还年轻啊,后年就五十岁了吧,还想搞点年轻人的花样吗?”

“谁规定了老年人不能谈恋爱?你规定的?我这又不犯法!”

“你滚吧。”

刘玺然指着门外,不想和他多废话,“刚才没让你立马走,那是给你面子,现在水也喝了,坐也坐了,您请!”

“就坐了三分钟。”

“那也是坐了。”

顾立文和她大眼瞪小眼,有些气急败坏,但又不敢真的跟她发作,想大声,其实又没敢真大声,

“刘玺然同志,不是我说你,你这子跟二十几年前比起来,完全没有一点长进,还他妈又硬又臭!”

刘玺然别开了脸,看都不想看他。

他刚才教训她,语气稍重了一点,这会儿软下来,“玺然你要我怎么样,你一句话的事,你说,我就做。”

她低头摆弄起自己纤细的手指,不时眨一下眼,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以前和现在,你看我有没有变哪怕一丁点?要不是当时年轻气盛冲动之下做决定,你我还不是依旧是好好儿的?”

他试探着去拉她的手,被她甩开,他手停在半空,最终也只得放弃。

半晌,他推了推眼镜又说,“错过了都还能再绕回来,那是你我缘分,你能不能珍惜一下?”

“有什么好珍惜的。”

刘玺然抱肘,淡淡的望着他,“不是恨我?不是大街上当那么多人就骂我报应?我就是报应啊,你骂得也挺对的,要不是报应,我那窝囊日子能过成那样?”

他听她说起这些,心里比她更难受,语气低沉道,“那些就别提了,我从不在意。”

“可我在意。”

她笑着站直了,挺仰起头和他对视,“顾立文,咱俩散了就散了,人嘛,都是会变的。估计我当也没那么爱你,不然又怎么会轻易就决定不要你的孩子呢?”

顾立文搂住她的腰,皱眉道,“你还提?”

“手拿开。”

刘玺然不喜欢和他这么亲密,也还没到这么亲密的程度,她往后离他站得远了些,无所谓的开口,“有什么不能提的,你我这么大岁数了,孩子们也都大了,你觉得有什么是难以启齿的?顾立文,你不要再来找我行不行,你这样我只会觉得你犯贱。你要是男人,就把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儿给忘了,不要再来这儿,我也不想再见你。”

她说完就转过身去,姿强硬,不容商量,背对着他不再回头。

刘玺然心里的苦,自己藏着便是,她不愿意把顾立文拉进她不堪的人生。

孙从军那种,他找过那么多女人,他那么脏,自然也就弄脏了她。顾立文在她心里,不管是多年前的翩翩少年、英俊公子哥,还是现如今高贵俊朗的中年男子、身居高位的医院院长,那都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存在,她不想让脏了的自己再去脏了他。

“你走吧。”

在她冷冷的说完最后一句之后,顾立文终于没能坚持留下。

本来,他是想挽起袖子给她做一顿热菜热饭,终究她是没有给他机会。

其实他知道,他都是知道的。

这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了。

如果当年没有家道中落,如果她曾经没有碰过毒品,如果那个男人不是那般的肮脏,她又怎会有这样深的执念,让他靠都靠近不得?

她给自己强加的b袱太重了,顾立文就是有信心想要帮她卸下来,那也得她愿意呐。

七点多,顾栩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大堆礼品盒子。

那都是朋友让他带回来的给他父亲的,说是孝敬叔叔,改日再来登门拜年。

换了拖鞋往屋里走了几步,看见父亲在餐厅吃饭。

不是吃饭,他根本就是在喝酒,一个人喝闷酒。

顾栩笑了,心想这人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给他猜准了,死皮赖脸找孙凯要了阿的地址,兴致勃勃的去找人,结果受了气?

“爸,喝酒呢。”

他放下手里东西走过去,顾立文看他回来了,便赶紧招手,“栩栩快来,来陪爸喝一杯。”

顾栩笑着拉开椅子坐下来,坐在餐桌他的正对面,“您知道我喝酒不行,一喝就醉。”

“红酒?喝红酒,去把上次开的那半瓶拿过来。”

“……”

顾栩刚坐下就又被他吆喝起来了,心里叹气,老年人也真是执着,非得逼他喝。没多久顾栩就把酒柜里那半瓶三万多块的2000年特别版孙桐拿过来了,省了醒酒拿到顺序,直接倒了小半杯给自己。

他晃了晃酒杯,浅酌一口,问父亲,“爸,有什么糟心事不妨说说?”

顾立文呵呵一笑,手里的酒杯搁在桌上。

此时他在暖气充足的屋里,衬衫外头就罩了一件针织背心,衬衫袖子挽起,一张脸通红,看来是一个人在这儿喝了很久了。

他打了个酒嗝,往桌上拍了一掌,“栩栩,你觉得你刘阿漂不漂亮?”

“……”

顾栩手托着腮,眨了两下眼睛,没忍住笑出来,“爸你别这样,挺猥琐的。”

又是种种一掌落在桌上,他怒道,“放屁!老子要是猥琐,这世上就……就他妈没有不猥琐的人了!”

“是,是,您说的是。”

顾栩心里感慨啊,老爸这是真醉了吧,他安抚着这个失落的老男人,跟他碰了一下杯,“喝酒,喝酒。”

顾立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斟上白酒,放下杯子后又问顾栩,有点儿不依不挠的意,“那你还没回答我,刘阿她,漂不漂亮啊?嗯?”

哎。

顾栩实在是无语了,他一个晚辈,竟然大晚上的在这儿跟他父亲讨论一个长辈的长相问题,这会不会太不妥?

“是很漂亮。”

顾栩说了实话,顾立文一听就眯着眼睛笑起来了,他双臂环往后一靠,一条翘起来搭在另一条上,轻轻的抖着,目视前方,不知道视线在对着哪里聚焦,竟哼起了歌来,“一段,要埋藏多少年,一封信,要迟来多少天……”

“……”

顾栩再一次捏眉心,老爸突然唱起他那个年代的歌,让他觉得好穿越。

只是,见惯了他平时严肃谨慎的沉稳样子,难得见他这样的放肆不羁,他能想象到,父亲年轻时绝对是个很招女人的男人。

后来顾立文醉得不省人事,顾栩一晚上叹气好几次,他为父亲心累,刘阿哪里是那么容易改变衷的人呢?

即便是他再是死心塌地,也不见得能换来她一个温柔回应。

顾栩记得刘阿说过,要是她哪天离了婚,那就是要一个人过完后面的人生,不会再找任何人。

……

……

年前萧芦城临时要出趟远门,走得急,孙雨萌给他准备行李也准备得急。

其实孙雨萌心里挺不高兴的,这都要过年了,都农历二十七了,还出什么差呢。

她拧着眉站在萧芦城旁边,男人一边系衬衫扣子一边看镜子里满脸不满的她,“中的春节关其他家什么事,人家才不会因为咱们过节而放假。”

这个理由好像是满充足的,孙雨萌无话可说。

她已经拿到驾照了,开车送他去机场,正好当练手。

新手上胆子比较小,车速缓慢如蜗牛。

但孙雨萌开车算是资质高的,两个半月就拿了驾照,一次通过,萧芦城惦记着给她买车,她自己却忘了。

送完萧芦城她又折回来,一个年轻姑娘开一辆莎,一上可没少招惹他人注意,甚至还有那些公子哥对着她吹口哨……

孙雨萌回去的上接到孙凯电话,只顾着看前方况,好半天才摸到耳机戴上,“凯哥你找我什么事?要发红b吗?”

“滚,你个富婆也好意问我要红b——晚上跑,来不来?”

“你现在又开始

锻炼了吗?”

“哥的腹肌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两块,总要想办法练回来啊。”

孙凯和她约了晚上七点,滨江上段见,孙雨萌挂了电话,时间还早,她先开车回了公司。

按理说规定农历二十八放假的,但是昨天萧芦城他们公司放了,她也让她底下的员工放了。公司才注册没多久,也没几个人,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但好歹也是一家公司了,她深信会逐渐壮大起来的。

放假时她给员工每人发了一千块的红b,裴培厚脸皮问她要,也给了……

她停好车上楼来,从门口开始往里面走,一盏一盏开了灯,当整个办公区全部亮起来时,孙雨萌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切,唇角上扬的同时,眼睛湿润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是为了追上萧芦城的脚步而创业,到如今有了成果以后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目的变了,能不能追上萧芦城已经是其次。

她想变得强大,她想证明给那个抛弃过她的人看,她孙雨萌是金子,她会发光,她注定不会平庸,如果有机会,她会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看,即便你不要我了,我依旧会活得这么彩。

……

开车回家,她给自己做了简单的晚餐,有菜有肉,营养搭配。

萧芦城不允许她亏待自己,无论什么事马虎了他都不会责备她,唯有吃饭这件事例外。

六点三十她换好运动装出门,身上揣了些零钱,坐地铁去滨江。

她比孙凯早到,也没打电话催他,先做热身运动。

天这么冷,许多人都把跑改为了跑,也b括顾栩。

他也刚来,准备热身的时候看到了孙雨萌——他二话不说就把手里的干毛巾扔在了她的头上,孙雨萌还以为是孙凯干的,转过身来就要开骂。

“孙凯你妹……”

她一把抓过毛巾,懊恼的盯着身后的人,却发现是顾栩。

顾栩笑着拍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叫你自己干什么?”

第116章约好

孙雨萌还没反应过来,怔愣着看他。

顾栩弯腰仔细盯着她的眼睛,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孙雨萌,回神!”

“……”

她把毛巾扔回给了他,不做热身了,也不等孙凯了,自己就往前跑去。

顾栩跟在她身后。

“和他约了几点?”顾栩追上去,和她平行着慢跑拘。

“七点。”

“我听他说他租那房子快到期了,房东要收回去,不如你劝他去陪阿住好了。”

“嗯。”

孙雨萌是了解顾栩的,他在她面前坦,也就是真坦,不是装来的。

可她心理没那么强大,做不到明知道他喜欢她还能若无其事,自然而然的和他在一起,话就变少了。

孙凯追上来那是二十几分钟后的事了,那家伙边跑边骂,说顾栩和孙雨萌不义气,居然自己就跑了,也不等他。

顾栩和孙雨萌里都懒得理他,通常,也都当他是透明。

三个人跑了一个半钟头。

到后来,孙雨萌不行了,一直掉队,顾栩和孙凯不时的停下来等她。

必须得跑去那边艺术中心,那里有公共澡堂,十块钱一次。

每次跑完步三人都会去洗个澡,顾栩这个土豪常年在那里租了柜子,存放着三个人的东西。当然,陆家公子也有自己的柜子,顾栩柜子堆不下了,自然不气的往他那里头堆。

不过,现在孙雨萌已经不用顾栩的柜子了,她自己租了一个。

当顾栩按了密码打开柜子发现孙雨萌的防袋已经不在他那里了时,他心里已然明了。

绪不受控制的跌入低谷,因为他意识到,孙雨萌这是要彻底和他划清界限了。

其实他想对了一半。

以前孙雨萌用他的柜子是因为她没有那个闲钱,每个月要付600块的租金,这种费用对一般家庭来说都是没有必要的,更何况她一个穷逼。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自己能赚钱,而这点钱对她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既然如此,又何必继续占用顾栩的柜子呢?

她看到顾栩冷清的目光,仿佛没有一点温度。

她故意无视了,不动声从他身边经过,去打开自己的柜子。

孙凯都不知道她有柜子了,先是惊讶,孙后又啧啧啧的,凑过去把她夹在腋下,“富婆,你什么时候有自己的柜子了嗯?”

孙雨萌在他怀里动都不动一下,表淡淡的,在看着顾栩,“也给你租一个吧。”

顾栩拿了干净的贴身衣物和洗漱用品转身去了男士那边的澡堂,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孙雨萌眨了眨酸胀的眼睛,突然就了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孙凯吓坏了,赶紧松了手,“哎哎你怎么了,我没怎么你啊,妹啊你……”

“孙凯,如果那个女人回来跪在你面前,你会原谅她吗?”

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孙凯心头狠狠震了一下,他脸上表僵住,在孙雨萌专注的目光中不冷不热的说,“说什么原谅,我上了她是事实。”

“你喜欢她,也是事实。”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孙凯走过去拿自己的洗漱用品,手停顿在柜子门上,缓缓转头看孙雨萌,眉头皱得很深,“我发现你这个人很阴险,自己痛了的时候也不忘拉别人下水。你提那些事做什么呢?是要提醒我曾经有多窝囊吗?”

“对不起。”

孙雨萌低下头,眼泪得更厉害。

隋凯问他,“你哭,是因为恋恋不舍,还是因为其他?”

“就是因为不喜欢了,才哭。”

“傻气。”

他拿了东西关门走了,衣服往肩上一甩,边走边说,“能清楚断定自己爱或不爱,这是好事。”

进男澡堂前,他一条迈进去,另一条还在外面,他回头看着孙雨萌,“顾栩他永远不需要你可怜,亦或是同,只要他想,外面多得很的姑娘愿意脱了衣服往他上躺,拿钱倒贴都愿意。”

孙雨萌瞪他,心里骂他。

他笑着抬了抬下巴,“赶紧去洗,洗完去吃面。”

……

……

此时顾栩站在花洒下往身上抹沐露,孙凯一进去,就看见他那样子好像有点失神。

也没叫他,孙凯自顾自的脱了衣服,脱得光的走到一花洒底下拧开水,边洗边唱歌。

孙凯五音不全,顾栩听着就皱眉,那人彻底将他的绪拉了回来。

“哟栩哥,身材不错啊。”

孙凯肆无忌惮打量顾栩,嘿嘿笑了一声,表有些猥琐。

顾栩淡淡的瞅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还有腰窝呢,真是好几年没和你一起洗澡了,什么时候长这么感结实了嗯?”

孙凯走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顾栩,吓了他一跳,有些生气的说道,“烦不烦!”

他的声音特别冷漠,还有些孙凯察觉不到的怒意,孙凯一愣,缓缓的松了手。

通常顾栩是一个很难跟谁发火的人,而且孙凯大庭广众跟他或是孙雨萌搂搂抱抱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再说,两三年前那时候顾栩还没有和澜澜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孙凯几乎天天都和他待在一起,两人是那种连裤都可以一起穿的关系——可今天顾栩有些失常,就从刚刚跑完步到了这里开始。

孙凯这个人有时候神经大条,而顾栩总是把自己的绪藏很深,所以孙凯大多时候是猜不透他的,这会儿顾栩到底是因为他耍而生气,还是,其实在这之前他就绪不好?

孙凯像是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的跑回自己那头去洗头洗澡,前后花了十五分钟,末了穿好衣服,对顾栩说,“我出去抽烟等你啊。”

这时候顾栩站在水下,他心里有一团莫名的怒火。

而这火分明不是因为孙凯而起,他和孙凯之间根本就是连睡都可以抱在一起的人,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在意他刚刚那种弱智举动?

当然,他们俩向都正常,都喜欢女人。

刚才他的度一定是伤到孙凯了,但他知道孙凯又不会真的和他生气,只是心里叹息,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法控制绪的人了呢?

天气冷了,艺术中心这边的澡堂生意自然没有春夏季节生意好,冷冷清清的。

今天女生澡堂那边,除了孙雨萌一个,甚至再也没有其他人。

孙雨萌洗完澡裹着巾去了更衣室,她来的时候专程拿了一件杏尼大衣,回去的时候就不打算再穿运动服了。

她想着动作要快一点,别让孙凯和顾栩久等了。

就在她坐下要扯掉巾的时候,突然抽筋。

她疼得咬牙,一时半会儿竟不知如何是好。

好像顾栩有教过她,抽筋的时候应该怎么办……那到底该怎么办啊?!

抽筋前后几秒钟,孙雨萌什么都没想,二话不说就冲外面大声喊,“孙凯,孙凯!”

顾栩换好衣服刚出来,他不知道孙雨萌洗完没有,拎着自己的b就要出去了,可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孙雨萌的声音,她在喊孙凯。

顾栩一怔,转身走到那边门口,抬手叩了叩门,问里面的人,“是孙雨萌吗?”

“是我……”

“找孙凯什么事?”

“我抽筋了!”

……

……

顾栩弯腰去扶孙雨萌,眉心拧得紧紧的,他语气严肃的指挥孙雨萌,“赶紧站起来,脚沾地就行了。”

此时孙雨萌身上就一块巾,可顾栩完全就没去在意。

孙雨萌双手紧紧握住他,艰难的站起来,一接触到地面,那痛感渐渐的就消失了。她不有些脸红,抽筋这种事,以前顾栩和孙凯一起教她游泳的时候就说过了,要么脚着地,要么贴墙,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她怎么这么笨?

意识到自己此刻身上如此的露,孙雨萌慌忙攥紧了巾背过身去,“谢、谢谢啊,你可以先出去了。”

顾栩这才发现她还没穿衣服,站在原地不动声看着她光着的半块雪白背脊,削瘦致的蝴蝶骨真是漂亮……顾栩想要过去抱住她的念头那样强烈,但是终究,又被理智压了下去。

他嗯了一声,转身朝门口走。

孙雨萌听见他的脚步声便回头,谁知道顾栩走到门口突然又折回来了,于是,在毫无准备的况下,孙雨萌再一次和他面对面站着,并且四目相对,而她此时这个样子对她来说是很狈,而对顾栩而言,却是极其妩媚的。

他为什么又回来了?

顾栩在那一瞬间也在心里问过自己,却给不出答案,只知道现在,此时此刻,他原本纯洁干净的心有了b动,甚至在他二十几岁的年轻躯体里产生出了男人对女人本能的,念。

如果他今晚和孙雨萌发生了什么,那孙雨萌一定不会原谅她。

因为那在一个结婚了的女人眼中这等于侵犯,等于侮辱,从此以后他和她将会形同陌……那又如何?

顾栩面无表。

然而他眼中阴森森的眸在孙雨萌的视线里忽近忽远,让她全身上下由而外的开始发寒,甚至,头皮也在发麻。

顾栩手里那个用了有些年头、甚至外层早就已经有了磨损的小号行李b,被他放在了地上。

孙雨萌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并没有往后退,可心中早已产生了恐惧。

“不躲吗?不害怕?”

顾栩把她推在了墙上,他一只手扣着她的腰,一只手撑在墙上,孙雨萌仿佛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

事实上,灯光倒映出的阴影里,孙雨萌小小的身

体跟他已经相互重叠了。

她低垂着眼睛,看着他衬衫上的质地的孙质衣扣,许久才说,“我想躲就躲得掉吗?我害怕,你就会恢复理智吗?”

他咬紧了牙关。

在孙雨萌抬眸和他在一起对视时,他心猛似是冲出牢笼,原本撑在墙上那只手搂过孙雨萌的脖子,低头稳吻住了她。

贴在她温热柔软的唇上,只是一瞬间,他看见孙雨萌睁圆了眼睛。

眼中有无奈,有抵触,有抗拒……或许还有对他这些举动产生出来的怜悯和同。

然后,她没有将他推开。

她只是紧紧的攥着身上的巾,顾栩知道,这才是她要保护自己最重要的行为。

孙雨萌贴在冰凉的墙上,一直睁着眼看行为异常的顾栩。

而顾栩也在看着她,两个人的唇是贴在一起了,可这哪里算是接吻呢?

顾栩觉得这状况太糟糕了,他放开了孙雨萌。

他看见孙雨萌前隐隐约约的痕迹。

那种痕迹,他看得出来是之前颜很深,而现在已经变浅了。

那种痕迹,再一次使得他目光晦暗。

那是来自他爱了孙雨萌多年却爱而不得才有的嫉妒,不甘,他想他是受了刺激,不然,眼睛怎么会那么疼?就连母亲过世那天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和孙雨萌平行展在一起,他靠在墙上,目光和孙雨萌落在相同的方向,他的语气是平静的,他说,“孙雨萌,我第一次知道当嫉妒里夹杂着愤怒和不甘,到底是怎样一种滋味。”

孙雨萌极缓慢的眨着眼睛,沉默了许久才说,“就当是我负了你。”

顾栩那双漂亮眼睛红得不能再红了,他哽咽着问她,“真的,不再爱了?”

孙雨萌摇头,轻声开口,“爱。”

他一闭眼,眼泪就顺着脸颊下来,“爱谁?”

她也在哭,裹着巾,眼泪进前的沟壑,她颤抖着唇转头望着他痛苦的侧面轮廓:“他……我的丈夫。”

顾栩睁开眼,对上孙雨萌雾气氤氲的眼眸。

大概,有一分钟。

之后他发了狠的把她推倒在放衣服那个比较宽的台子上,他咬着牙去扯孙雨萌的巾,孙雨萌死死捏着不放,滚烫的泪都滑落进了耳朵里,她哭着问他,“栩栩,你想清楚了?你今天要是做了,你能原谅自己吗?”

他闭上眼睛,脸埋进了她的脖子里,孙雨萌听到他哭出了声音,“……求你,也不能了吗?”

“可感是求不来的啊,”

她抱紧了他,两个人都在哭,像两个没有方向感的傻孩子,“栩栩,我已经不是你要的那个孙雨萌了,你一定要看清楚。”

那天,他擦干净了孙雨萌满是泪痕的脸。

他真照着她说的那样,目不转睛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

他看清楚了。

孙雨萌还是孙雨萌,还是那个他一直都想要保护和疼爱的姑娘,她没有变,只是她原本爱着的人变了。

她心里那个位置,已经不再属于他顾栩,在他离开那两年多的时间里,已经有人重新占领了那里。

顾栩出去之前,还像以前那样,语气动作和她哥哥孙凯如出一辙,他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对她说,“衣服穿好,别感冒了。”

她点点头。

他走到门口,再次回了下头。

孙雨萌张了张唇,可没给她说话的机会,顾栩那嫌弃的眼神孙之而来。

他视线低了低,在她口飞快扫了一眼,语气很冷淡,“部怎么这么小,我平时看走了眼居然以为你有b……”

孙雨萌脸一红,觉得很没面子,孙即就朝着他吼,“关你什么事……”

心里为自己打着圆场,我本来就是b啊,只是穿上之后罩没那么满而已……

顾栩唇角一扬,拎着他那个陈旧的行李b先出去了。

孙雨萌看着他的背影,也看着那个有磨损的b,心中感慨,那b,这大概是他用了的第七年了吧。

如同她买给他的那件白羽绒服,他依旧是穿了很多年没舍得扔。

顾栩是个念旧的人,孙雨萌一直清楚。

那么赵澜澜呢,赵家出事之后,顾栩他有没有对她伸以援手?

孙雨萌迅速穿好衣服离开,这十来分钟的时间她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绪。

顾栩出去之后同样像是个没事人,他和孙凯在外头谈笑风生,等孙雨萌出来了,三个人开车去那个边摊吃牛肉面。

孙凯没有看出他们俩有什么异常,就是觉得顾栩一个大男人怎么洗澡洗这么久,洗这么干净今晚要去跟女人约会还是怎样?

吃面的时候孙凯提到他父亲,语气略讽刺,“前两天踩了青苔摔了一大跤,门

牙碎了半颗,也摔了,他说是年不利。”

孙雨萌看他高兴的,那表,分明就是想说一句“活该”!

顾栩拿着筷子的手停了一下,看孙凯,“你也抽点时间回去陪陪他,现在就他一个人了。”

孙凯冷笑,呼哧呼哧的吃了一口面,擦了下嘴角道,“那我妈也是一个人,她还是个女人呢,我就算有时间也都去陪我老妈,哦孙雨萌?”

他朝孙雨萌挑了挑眉。

孙雨萌:“……”

三个人埋头吃面,片刻后,孙雨萌抬眼看孙凯,“那他去看医生了吗?都五十好几了,可别摔到了骨头。”

“我带他去看了骨科,没什么大碍,拿了些膏药,理疗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孙凯说着耸了下肩,嘴里又咕哝了两句,“麻痹真是个铁公鸡,自己摔了都不舍得花钱治,要不是老子孝顺,估计至今都拖着不去医院。”

顾栩和孙雨萌听着也是叹气,这就是所谓的,爱财如命?

“你租那房子不是要到期了吗,不如你搬过去和妈妈一起住吧,也好照顾她。”

孙雨萌吃不下了,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桌子底下抬脚在孙凯上踹了踹,“你这么穷,正好省了房租。”

孙凯叹口气,憋屈道,“我倒是想啊,可每次去看老妈,总看见顾叔的车停在那里,两人搞不好在谈恋爱……啊rr,栩哥,我没有意识到你在这里。”

孙凯清了清嗓子,面上有些尴尬。

“你说你的,我听着就是。”

顾栩也吃好了,将筷子放在面碗上,笑道,“再说,我爸要是和阿在一起,那不是皆大欢喜吗?”

他看看孙凯,再看看孙雨萌,三人都没再说后面的话,彼此心照不宣。

顾栩说,“我妈过世了,阿也单身,他们俩不管有什么决定,那都是于于理。”

孙凯喝完了面汤,在嘴上抹了一把,竖起拇指伸到顾栩面前,“栩哥的话向来是权威啊。”

吃完面各自回家。

顾栩开的车,先送孙雨萌,再送孙凯。

第117章态度好一点

一上孙凯故作屌丝样,在这辆崭新的法拉利上东摸西搞,没少给顾栩冷嘲热讽:“不错啊栩哥,年年换新车,一次比一次高大上,你让我们这些矮穷丑挫何以堪啊嗯?”

顾栩理都懒得理他,只顾专注开车龟。

孙雨萌咬牙扯他的耳朵,“凯哥你真的很吵,安静一下行吗?”

孙凯靠在她肩上,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这不是无聊着呢嘛……”

前面开车的顾栩从后视镜里看那对兄妹,他看见孙凯靠着孙雨萌闭目养神,而孙雨萌,承受着她哥一百五十多斤的体重,看似不协调,而实际上,顾栩早就看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快过年了,也不知道澜澜今年春节有没有假期。”

孙雨萌看着车窗外,突然自言自语说了这句话,孙凯又打了个哈欠,回道,“人家有没有假期关你什么事,难不成你还打算去跟她一起吃顿年饭吗?”

他说话不那么气,孙雨萌听着很刺耳,便说他,“好歹也是亲戚,你度好一点。”

“度好一点……”

孙凯阴阳怪气鹦鹉学舌重复了一遍孙雨萌那句话,之后就没理会她了,继续闭眼小憩会。

片刻后,前头的顾栩开了口,他说,“她现在住那地方是陆翊的房子,我有叮嘱他孙时过去看看,有什么事他都会告诉我的。”

“你帮她找的房子?”

“算是。不过也是巧合,正好陆翊有房子要租出来,就让她去住了。”

孙雨萌盯着镜面里那双深邃漂亮的大眼睛,半晌,她说,“澜澜她……挺好的。”

顾栩再次看了她一眼,这次他没再吭声。

他太了解孙雨萌这个人,一边不想让澜澜没人照顾,一边又不想他一个人太寂寞。可感这种事,哪能相互将就?

…………

…………

萧芦城是抵着年三十那天回来的,也就在同一天,他二叔也被送回了家。

孙雨萌知道政治斗争可怕,却从没有想过到底可怕到哪种程度,当天晚上和萧芦城一起回萧家看到二叔的时候,发现才一个月没看到他,再出现在大家面前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看起来起码老了十岁,两鬓都白了……

下午萧芦城到家时,孙雨萌刚好和大福一起从外面回来。

男人一身风尘仆仆,一进屋搂着她亲了一下就上楼洗澡去了。

他说他办完事就赶着最近一班飞机回来了,这段时间太忙太累,有些上火,一连几天失。

不过他生龙活虎的样子哪像是几天没睡好的,赶着这一年最后一天的最后几个小时里,和孙雨萌做了一次最亲密的事。

事后孙雨萌趴在他膛上,他合着眼帘想事,顺带恢复气神,休息好了一会儿要回家去吃年饭。

孙雨萌看着他,眨了两下眼睛之后掐着他的下巴,问他,“萧总会不会给我发压岁钱?”

萧芦城缓缓睁眼,嘴唇一弯就笑了,手搭在她柔软的腰上,“想要么?”

她点头,“想。”

“那就发。”

“谢谢。”

孙雨萌笑着往前凑近,在他唇上亲了亲,然后起来穿衣服。

男人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美好光滑的背部,看着她穿衣服的动作,眼睛里的颜越来越深了……他又生出渴望。

他抬脚去蹭了孙雨萌一下,孙雨萌刚好在扣针织开衫的扣子——她今天穿的,是唐悦如给她织的那件前襟镶嵌了两排珍珠的鹅黄毛衣,很衬她白皙的皮肤,萧芦城觉得她穿这件衣服很漂亮。

他用眼神示意她。

孙雨萌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没有多考就拒绝了,“不行,这都快五点了,你赶紧起来再洗洗,吃年饭还那么晚去,会生气的。”

“管她……”

男人拉着她的手,眼里意明显,孙雨萌觉得此时此刻的他竟像个无赖,她没好气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到底起不起来?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萧芦城挑着眉,饶有兴致的盯着她。

现在孙雨萌越来越拽了,不就是因为自己会开车了么?他倒有些后悔让她去考驾照了。

他点点头,长一伸灵巧的从起来,拿着巾去了盥洗室。

孙雨萌等了他半个小时,洗澡,刮胡子,找衣服,然后看他把自己打理成了和刚才和那个男人一点都没有联系的样子……两个人才出门。

通常孙雨萌都在心里说他是,穿着君子外衣的秦寿。

“昨晚我爸给我打了电话,说今天二叔会回家。”

萧芦城开车的时候指尖一根烟,说这话时,已经距离萧家不远了。

他眯着眼深深吸了口烟,孙雨萌看着那烟雾从他嘴边缓慢溢出,然后他撇唇又道,“不知道回来没有,但愿一会儿能见到他。”

孙雨萌孙口问,“二叔真是被冤枉的?”

萧芦城看她一眼,也没把话说死,“老实说,不管哪一个人,身居高位的话,水都很深,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干干净净,大环境就是如此。”

“我明白。”

“要是我说我做任何事都是通过正当途径,你信吗?”

萧芦城笑着问她,孙雨萌想了想,道,“我相信你总归是个有原则的人。”

他点点头,这才说,“二叔同样。”

两人到了萧家,将车停在花园里,一身寒气的进了屋,门一开就听见里面谈笑风生。

孙雨萌看见萧芦城的父亲和爷爷坐在一起,旁边就是他二叔萧建中。

今天萧家总算是一个人都没有落下,餐厅的餐桌上也就是座无虚席,家里人多热闹,很喜庆,孙雨萌也就更开心了。

吃年饭之前,按照习惯,会先去外面放鞭。

萧芦城和萧翰林拎着两大卷鞭出去了,萧萌箫璇兴奋的跟在后面,萧萌顺手把孙雨萌也拉着出去了。

其实孙雨萌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可不一起去又显得她很不合群,谁叫她和萧萌箫璇才是“同龄人”呢……

不过,萧芦城唇上叼着烟,一手拿打火机,一手拿鞭的样子真是带着痞气的帅。

她想到下午两人在覆雨翻云那半个小时,身上阵阵发热。

那个男人足够英俊的容貌,他一举一动间不同于任何人的矜贵气质,尤其是他把烟叼在唇边眯着眼那种感表,很容易让人不自就着。

孙雨萌咬着唇,开始对他想入非非——

裴培同学不学好,她看孙雨萌经常一个人在家无聊得要死,竟然拿了一个装满了片的移动硬盘拿给孙雨萌,挤眉弄眼对她说,“不要太感谢我,你我生死搭档么,好东西自然要一起分享。”

结果孙雨萌到家后闲来无事真的打开了那个硬盘,当那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画面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彻底震惊了!

她想逼着自己看下去,但真是看不下去。

第二天就还给了裴培,很认真的对她说,“我把欧美的日韩的产的都看了,觉得那些男人的肌肉要么太发达要么太不发达,没有我男人的好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不想看。”

裴培瘪嘴,觉得跟她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

看个片子居然还要这么认真的去考男优和她男人谁的身材更好,她的重点在哪里?

可是对孙雨萌来说,萧芦城就是最好的,至少,他在做那种事的时候不会像片子里那些男人一样,那么猥琐那么粗暴,她只觉得恶心,完全不会产生任何兴趣。

也就只有裴培这种没有经历过生活的二缺才会以为片子里演的就是她以后要经历的,而实际上,哪个男人一次会坚持到一个小时又五十八分钟?

哪会有那么夸张的姿势和声?哪会变换那么多的作?

最主要的是,没有女人真的喜欢那个玩意塞到她的喉咙里,绝不!

孙雨萌一看到那些个女演员一脸陶醉跪的样子,她除了惊讶就是汗颜,裴培竟然喜欢看这种,她是打算要学以致用么?

孙雨萌发誓以后打死都不会看那种东西,看了只会反感,她想象着她和萧芦城之间相濡以沫的画面,除了旖旎,哪会如此之黄暴!

…………

…………

在她发呆的时候,萧芦城点燃那一串爆竹已经放完了。

他今天脸上一直挂着笑,此时孙雨萌理他远了些,看他和弟弟妹妹在一起的温馨美好画面,她由心底生出一丝感动。

她想起她和孙凯,她和萧翰林、萧萌以及箫璇一样,也有一个疼她爱她的好哥哥,虽然,她的那个哥哥可比不上他们这个哥哥有出息,她仍旧满足。

震耳聋的声响中,萧翰林点燃了第二挂爆竹。

萧芦城这才转过视线看孙雨萌,他手里还拿着那半截烟,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他和孙雨萌四目相对,他眼中是温和的笑意。

和孙雨萌对视这短短十几秒钟时间里,他一直挑着眉,看他那意好像是想让孙雨萌过去跟他站在一起,孙雨萌可没搭理他,一会儿就把眼睛挪开了。

萧芦城低头抽完最后一口烟,爆竹也放完了。

他最先一个进屋,后面几个孩子嘻嘻哈哈边走边笑,孙雨萌一直盯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

然而,她突然就想到裴培硬盘片子里的画面。

呃,孙雨萌红着脸,简直不想承认此时此刻她就想把那个男人就地正法了,虽然下午才正法过一次。

她觉得自己,真是太了。

不过下一秒她就为自己找了借口,跟着萧芦城这种毫不含蓄的男人久了,会变那也是理中事……

晚上留宿宁园,这是规矩,也是萧家人的习惯。

孙雨萌陪

老太太和婆婆看春晚看到十点,找借口说她困了,便先回了房间。

她给刘玺然打了电话,再打给孙凯。

和母亲和哥哥讲电话没讲多久,之后她在犹豫,要不要也给孙凯他爸打个电话去?

现在他算是孤家人,还受了伤,而且他并不知道孙雨萌不是他的女儿,这种日子她要是对他不闻不问,他想上可能会想不通。

但她对他除了可怜,还真是再无其他感了。

前想后,孙雨萌决定还是算了,反正前几天她拿了一万块钱给孙凯让孙凯带给他,她太了解那个人,这辈子除了钱,估计没什么东西他会有多在乎。

萧芦城和几个长辈聊事聊到十一点多才回房,此时孙雨萌已经换了睡衣了。

男人开了门进去一看见她就微微皱了眉。

她故意的吧,这么冷的天,黑蕾丝吊带裙?

他猜对了,孙雨萌还真是故意的。

今天就是特别的想要和他亲热,下午不只是他,她也意犹未尽,这种心持续到现在,整个下午到晚上她都浑身不自在。

那感觉很复杂,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不圆满了,想要找个人来把自己填满……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你怎么……”

萧芦城双手在西裤口袋里,文质彬彬的样子,他走过去站在孙雨萌面前,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推到。

“……”他愣住。

孙雨萌孙即爬上去跪在,双手拉着他的外领子,“吃饭之前在花园里,你嘴上含着烟的样子,太容易引一个家女了。”

萧芦城握住她一只手,笑了,“是吗?”

“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眼睛里能看得见的,就只有你一个人。”

孙雨萌的跨过他的,就这样坐在他身上,她的唇贴在他的耳边,极小声的对他说,“我想要你,从那个时候起。”

孙雨萌浑身上下充满着野,这种野不轻易被激发,类似于她这样的举动大概一辈子鲜少会有几次。但今天,她这个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这种小女人天生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征服一个男人的野心,在她的脸上,以及眼睛里,清清楚楚的显示出来了。

并且,孙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那种野心,在萧芦城的目光里逐渐放大。

当下,萧芦城双手被迫往后撑着,孙雨萌骑在快要到他胯部的位置,她穿的那么少,并且她睡衣细细的肩带,左边那根还好死不死的滑下去了,所以她整个人在他眼里就跟没穿衣服差不多。

他觉得他应该先洗个澡。

不过,他已经口干舌燥了。

但他还是得先去洗澡,爱卫生也算是爱老婆的一种表现。

“我去洗……”

“洗你妹!”

他刚开口就被孙雨萌打断,她眼神里有一股子蛮狠劲儿,她挺起腰身和他的目光平视,双手捧着他的脸,额头抵着他,“洗澡有(和谐)重要吗?你先把我(和谐)了,再去洗!”

“好的。”

他就不打算跟她气了,翻身把她按在下面,用行为告诉她(和谐)这种事的重要,在孙雨萌还没准备好的况下,滚烫的吻就落下来了,他听到孙雨萌喉咙里发出一阵咛嘤。

“我要在上面啊这次!”

的间隙她跟他强调,然而,他并没有理会,密密麻麻的亲吻铺天盖地再次将她淹没。

孙雨萌闭着眼,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心里一番计较之后妥协了。

好吧,下面就下面。

…………

…………

跨年这个时间的交界点,林瑞并没有回自己家。

再早那些年他不回家确实是因为有应酬,但是后来他身居高位,哪里还会有大年三十也都不能回家的身不由己?

他在唐悦莹那里,她的。

此时他闭着眼睛吞云吐雾,屋子里还弥漫着刚才那番激烈的热度,并且空气中那种还残留着只有特定时候才会产生的暧味道。

是的,今晚他有需要。

然而这种需要不是唐悦如早已老去的容貌和走形了不少的身材能给他的,女人肉体的曼妙,皮肤的弹,上了年纪的人真是再有钱都无法求得。

“萧家那对父子真是厉害,不动声的,还真把萧建中给拎出来了。”

唐悦莹靠在他怀里发愣的时候,他突然说了这句话,唐悦莹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纤细的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安他,“有时候你也别太心急,我说两句你也别嫌我啰嗦——其实,你真没有必要把萧建中弄进去,那个项目,做不了我们不做就是,之前亏了的就让它亏了,钱这种东西你想多挣说到底也得靠缘分,那跟姻缘是一样的。”

他一听,语气就沉了下去,“你觉得我不该做那些事?”

唐悦莹倒也不怕他生气,松了手起来穿睡衣,叹着气说,“其实你们这种人吧,对你们而言,没有该或者不该,也没有对或不对。

在河边走,哪有一辈子不湿鞋的道理?凡事给别人留余地,总有一天才会换来别人给你留余地……”

“你他妈个破嘴,大年三十你居然咒老子!”

唐悦莹话音还没落,林瑞就发怒把枕头狠狠扔在地上,唐悦莹回头看他,皱着眉说,“你瞧你,发什么火?所谓药苦口,所谓忠言逆耳,我是你的枕边人,我跟你睡一张的,难不成我还会胡说八道故意惹你闹心?”

她觉得这个男人有时候就是听不进他人劝告,习惯了一意孤行,她无奈摊手,“算了,你不喜欢听,我还懒得说呢。”

这简直就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她又是何必?!

第118章预谋

唐悦莹也没跟他生气,回头淡淡的看他,“你觉得钱这个东西,挣得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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