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出教学楼区域，吕归尘就忍不住拽了拽顾云归的袖子，语气满是惊讶：“你刚才说那是你高中老师......合着你高中就是在这儿读的？”
顾云归点点头，踢开脚边的小石子：“嗯，读了三年，闭着眼都能找着路。”
“怪不得！”
吕归尘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刚才我急着找卫生间，你领着我绕那两步就到了，我当时满脑子都是‘赶紧上厕所’，没多想，现在一想，你连哪条小路近都知道，原来不是巧合啊！”
顾云归笑了笑，指了指前头的树林：“前面有个小池，以前课间常来这儿背书，夏天睡莲开得比现在密，去看看？”
吕归尘赶紧点头：“走啊，正好消消食。”
穿过几棵老樟树，就看见方方正正的小池，水面漂着几朵白色睡莲，旁边的石凳上还留着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
吕归尘蹲在池边，戳了戳水面：“这环境挺好啊，比咱们学校的小花园安静多了，背书肯定舒服。”
“舒服是舒服，就是总被巡逻的保安赶。”
顾云归靠在石凳上，看着池里的小鱼，“以前躲在这儿偷懒，没少被保安大爷追着跑，说‘高三了还不回教室做题’。”
吕归尘笑得直不起腰：“你高中也偷懒啊？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乖乖做题的学生。”
“哪能啊。不然也不会被老师看不起。”
顾云归刚说完，就听见远处传来下课铃。
叮铃铃的声音划破校园，紧接着是喧闹声，一群穿蓝白校服的学生涌出来，有的往食堂跑，有的抱着篮球往操场冲。
“哟，下课了！” 吕归尘拉着顾云归往操场走，“去看看，正好赶上热闹。”
操场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几个男生脱了校服外套，只穿件短袖，在篮球场上跑着传球，喊叫声此起彼伏：“传球啊！别愣着！”
“防守！防守！”
还有女生坐在看台上，手里拿着单词本，眼睛却盯着球场，偶尔跟旁边的人小声议论 “刚才那个三分球好帅”。
跑道上有学生在跑步，脚步轻快。
“这活力，跟咱们高中时候一模一样。”
吕归尘靠在看台栏杆上，感慨道，“那时候我每天放学也跟同学来打球，打到天黑才回家，我妈总说我‘打球比做题积极’。”
顾云归看着球场里奔跑的身影，想起自己高中时的模样，也是这样，抱着篮球跟同学挤在球场上，汗流浃背，输赢都不在乎，只觉得痛快。
“我以前也常跟班里同学来这儿打，”
他声音轻了点，“有次打完球太晚，校门关了，还翻围墙出去的，结果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罚了一周的值日。”
顾云归正说着翻围墙被抓的事，忽然觉得后背有点痒。 不是真的痒，是那种被人盯着看的灼热感，还不止一道。
他下意识扭头，视线扫过操场入口的方向，果然看见三个穿校服的女生，袖口挽到小臂，三个人胳膊挽着胳膊，脚步慢悠悠的，明显是往食堂走，眼睛却直勾勾往这边飘。
见顾云归看过来，三个女生瞬间僵住，下一秒齐刷刷转开脸。
走在中间的女生拽了拽旁边人的袖子，脚步加快了些，顾云归还隐约听见飘过来的小声议论：“完了完了，他看我们了！”
“天呐他刚才笑了！比篮球场上那个还帅！”
“右边戴眼镜的也很清爽啊，两个人都好绝……”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阵细碎的笑声，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耳尖都红透了。
“嘿，被人盯上了啊。” 吕归尘也看到了，笑着用胳膊肘戳了戳顾云归，“你这魅力可以啊，连高三的小师妹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顾云归收回目光，靠回栏杆上，笑着摇头：“小姑娘家家的，就是觉得新鲜。”
“新鲜也得你长得好看才行。” 吕归尘啧了两声，忽然凑近了点，语气带着点好奇，“哎，顾云归，问你个事儿，你有女朋友吗？”
顾云归挑了挑眉，嘴角往上扬了扬，故意拖长调子：“怎么？你问这个干嘛？难不成…… 你对我有兴趣啊？”
“！！！”
吕归尘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手忙脚乱地摆着，脸都有点红了，“我、我思想可没那么开放！我喜欢女生！你别瞎说！我就是…… 就是刚才看她们盯着你，好奇而已！”
顾云归被他这反应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逗你的，看你急的。”
他收住笑，语气松了点，“没固定的。”
吕归尘以为他还在开玩笑，毕竟...这也太能吹了，还没固定。
不过他也没有揭穿，挠了挠头，也跟着笑：“你可别这么逗人，我刚才脑子都宕机了，还以为你真要跟我来段‘兄弟情’呢！”
说着又忍不住吐槽，“不过说真的，你要是想谈，肯定不少人追，刚才那三个师妹看你的眼神，都快冒星星了。”
顾云归没接话，目光又飘回那三个女生消失的方向，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自己高中时，和同学一起往食堂冲的模样。
两人刚走出临江一中校门，就见旁边体育馆外的公园闹哄哄的。
跳广场舞的阿姨踩着节拍扭腰，遛狗的老人慢悠悠晃着，几个小孩追着泡泡跑，笑声裹在晚风里飘过来。
吕归尘伸了个懒腰，正想说去公园长椅坐会儿，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阴阳怪气：“哟～又是你们俩！”
顾云归回头，果然是赵老师。
老头拎着个便利店塑料袋，袋里露着半瓶啤酒，晃悠悠从校门旁的巷子钻出来，眼神扫过两人，嘴角撇得能挂油瓶：
“你们不是来做三下乡的吗？怎么整天在市里晃悠？我看啊，怕不是打着实践的幌子来划水吧~”
吕归尘的火一下就上来了，攥着拳头刚要开口：“您这老师怎么说话呢？我们今天才到……”
“老先生，您是在说我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