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津的手快速的扣住了苏岑欢的手：“你去哪里？”
“买东西，糯糯要吃皮蛋瘦肉粥。我看休息室有个小厨房，我买点回来煮。”苏岑欢没隐瞒。
这话，是让温津意外了一下。
在温津记忆里，苏岑欢别说做饭了，做卫生都不会。
毕竟苏家完全没必要让苏岑欢做饭。
而这些年，好似苏岑欢什么都学会了。
温津表面也不动声色：“我让佣人准备。”
苏岑欢也没强求。
但是这样和温津在同一个空间，苏岑欢也觉得不舒服。
她不说话，低头在看手机。
忽然而来的变故，让苏岑欢很多事情要处理。
驿站老板娘，还有单独的一些活，都要一一交代清楚。
“你这些年都在送外卖？”温津问着苏岑欢。
“是。”苏岑欢很寡淡。
温津的薄唇动了动，却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反倒是苏岑欢嘲讽的看着温津：“温总想问，这些年我是怎么能做这些事情的？”
温津不否认。
“多简单，人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总归是要活下去。”苏岑欢说的很坦荡。
“你怀着糯糯，怎么过来的？”温津继续问。
“那时候手里有现金，支持到生产完，不是太大的问题。”苏岑欢说这些的时候，都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云淡风轻了。
温津没说话。
两人沉默了很长的时间。
佣人的效率很高，当即就把苏岑欢要的东西买来了。
苏岑欢接过东西，在厨房忙碌。
但忙起来，其实还是乱七八糟的。
没一会，厨房就一片狼藉。
温津不知道是看不下去了还是别的，从容不迫的走到了厨房。
“所以这就是你会？”温津挑眉问着苏岑欢。
苏岑欢有了狼狈，不说话。
温津已经自然的把苏岑欢手中的活接了过来。
和苏岑欢比起来，温津不知道利落多少。
毕竟以前苏家在的时候，都是温津伺候苏岑欢，而不是苏岑欢伺候温津。
苏岑欢的难伺候也是出了名的。
所以温津练了一身的好厨艺，还有遇事不乱，忍辱负重的本事。
“这些年，你到底怎么把糯糯养大的。”温津把东西都弄好，才看向苏岑欢。
苏岑欢没吭声。
她总不能说，糯糯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吧。
大抵是被温津看着难受，苏岑欢看向沸腾的砂锅，没忍住开口：“糯糯喜欢吃潮汕的粥，不喜欢喝广式的粥。”
“嗯，这一点倒是和你很像。”温津很自然地接了一句。
苏岑欢又安静了。
明明分开这么多年了，明明他们之间带着那么深的仇恨。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对彼此的了解，依旧清晰可见。
温津见苏岑欢不说话，好似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倒是淡定开口：“我们在一起太多年了，很多事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忘记的。”
这些行为都已经根深蒂固了。
所以都是条件反射的行为。
苏岑欢没应声，甚至是有些寡淡。
温津关了火，把粥装出来：“我去给糯糯，你也吃点，你也没吃饭。”
这样的声音，温润有礼，而后温津就端着粥去了病房。
苏岑欢站在原地，没跟进去。
温津和糯糯之间，也需要时间。
她和温津之间狼狈就足够了，她不想再带上糯糯。
再看着面前的粥，苏岑欢没喝。
而温津已经推门进去了，糯糯看见是温津的时候，还是很紧张。
纵然糯糯知道温津是自己的爸爸。
漂亮的大眼就这么盯着温津，一瞬不瞬：“欢欢呢？”
“她还没吃饭，所以我让她先吃饭。我把粥给你送进来。”温津主动解释。
糯糯噢了声，还是很小心。
皮蛋瘦肉粥放在小饭桌上，糯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肯定不是苏岑欢弄的。
苏岑欢弄的粥，狼狈不堪。
但是面前看着，比外卖的还好吃。
“不是欢欢做的。”糯糯扁扁嘴。
“我做的。”温津笑，“她做的应该比较不能吃。”
这话，温津说的很含蓄，但是糯糯好像一下子就知道了，没忍住也抿嘴笑出声。
“欢欢做的，米粒都没熟，皮蛋会搞得烂唧唧的，很一言难尽。”糯糯叹口气。
“已经很不错了，以前的时候，米她都洗不清楚。”温津笑着吐槽苏岑欢。
这画面，糯糯想了想，也没忍住笑出声。
“所以我问她，你这么多年，她是怎么把你养大的？”温津主动和糯糯聊天。
糯糯一边喝着粥，还真的认真的想了想。
“我5岁开始就自己照顾自己。她只能做一些很简单的面条，速冻水饺这种。再早点的时候，她让隔壁的吴奶奶帮忙照顾我，她要去赚钱。”糯糯也一点都没隐瞒，“欢欢很辛苦，但是她从来不和我说。我好几次都看见她的手破了，身上有疤痕。”
糯糯扁扁嘴，说到苏岑欢，糯糯还是觉得替苏岑欢委屈。
温津就在听着。
这是自己从来没想过的苏岑欢。
可想而知，这样的苏岑欢，对自己是有多恨，才会吃这么多的苦都不说一声。
而当年有很多事，温津并没来得及和苏岑欢解释。
苏家破产，温津不否认是自己所为。
但在这之前，苏家其实已经风雨飘摇了。
温津动不动手，结果都是一样。
但因为苏岑欢的关系，所以温津其实是把苏家的烂摊子给接下来了。
而苏岑欢的父母，之前就因为苏家欠债，举步维艰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父亲被追债，心脏病发，才会猝死。
她母亲受不了刺激，精神病了，自杀而亡的。
本质算下来，温津的关系并不大。
纵然苏家的破产，是温津一步步推进。
但很多事到现在，其实已经说不通了。
“以后不会了。”温津温柔的看着糯糯说着。
糯糯眨眨眼，倒是问得很直接：“你会对欢欢好吗？若你只是因为我，勉强和欢欢在一起的话，没必要。”
糯糯明明年纪很小，但在这种时候就显得格外老成。
“还有，欢欢说，你们当年吵架了。”糯糯都在和温津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