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想逼死我是吧?”
“张夫人该好好想想你几个孩子,他们都还小。”
“知道他们需要娘你们还这样逼我?你们不就想我死?”
嬷嬷无奈摇头,“没人想看张夫人你死,日子都是自己过的,以后你要怎样过和侯府无关。该说的老奴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嬷嬷,我想见娘,求你跟她说说,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她原谅我一次,就一次行吗?”
燕清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她害怕了,如果外人知道侯府和她断绝了关系,以后她在京城举步维艰。
若她搬出侯府也无碍,但是断亲真的不行,京城没人愿意跟被家族遗弃之人来往。
嬷嬷想起里头病倒的主子摇摇头,“老夫子心意已决,你请回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错误已成,再无回旋可能。
侯爷不会原谅大小姐。
板上钉钉了。
早上老夫人看见断亲书后就病倒了。
燕清死死盯着嬷嬷,嘴唇颤抖。
张夫人,请回吧。”
燕清踉跄了一下,被身后的嬷嬷赶紧扶住。她看着那扇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侯府大门,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她回不去了。
不是母亲不见她,而是燕离。侯府真正能做主的只有他,她的好弟弟。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那些目光像鞭子一样抽在她身上。
她输了,一败涂地。
所有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燕清不再挣扎,也不再叫骂。任由嬷嬷搀扶着,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永宁侯府。
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
燕清靠在车壁上,双目紧闭,脸色灰白。嬷嬷担忧地看着她,不敢出声。
“侯爷,张夫人已经走了。”
“嗯,以后若是她还来闹事,叫上府里护卫驱逐。”
“是。”
燕清回到家中,看见了两个应该在书院念书的儿子。
“你们怎么回来了?今日书院应该没放假吧?”
想到病倒的婆婆,眼里闪过不悦,不会是公爹去叫儿子回来伺疾的吧?
他们是不是有病?不知道念书顶顶重要?婆婆还没断气叫啥孩子?
二个儿子不语,惨白着脸好像失了魂。
“爹,他们怎么回来了?”
老爷子深深叹气,“他们被书院赶回家了。”
“什么?”燕清尖叫。
老爷子皱眉,儿媳妇今日有些失了分寸。
“书院为何赶他们出来,他们不是念书成绩很好很努力吗?”
老头子不语,为啥她还不明白?侯府干的呗,还真是好亲家,一点颜面不看,翻脸翻的彻底。
“你去侯府怎么样?他们原谅你没?”
燕清现在不想扯这些,她心里只有孩子,只想知道他们为何被书院赶回来了。
“你们跟娘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书院为何要赶你们出来?是不是有人仗势欺人,如果没个好理由,娘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夫子。”
国子监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儿子突然低声抽泣,他们今天在同窗面前丢尽了颜面。
夫子叫他们去外面,跟他们说必须离开国子监,当时他们人都是懵了,为何好好的要赶他们走。
最后一问再问才知道他们能去国子监念书因为小舅舅,现在小舅舅不愿意管他们,不愿意为了他们耗费自己关系,所以他们就不能继续念书了。
没想到小舅舅会那么狠,他们在国子监念书念的好好的,他竟然特意去趟书院,让书院开除他们。
所有同窗看着他们收拾东西,大家议论纷纷,往昔跟他们关系好的全都默不作声,只有三四人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就不能念书了。
还有两个问他们到底跟侯府怎么了?为何他们不继续撑着他们了?
他们不知道如何回答。
恨,极度的恨。
恨他们无能,更恨姥姥一家子的无情。
人家都说一家人闹的再难看也不能让人看笑话,也不能让人知道他们有龌龊。
谁像他们,屁大点事竟然连书都不让他们念。到家时候才知道奶奶都被气病了,他们竟然要跟娘断绝关系。
好狠的心,好无情的人。
“娘,小舅舅去了国子监,说他和我们没任何关系,以前我们因为他才能进去念书,现在他不照拂了,自然就被扫地出门了。”
也是今天他们才知道,原来进去了并非高枕无忧,他们无权无势,谁都能踩一脚赶他们走,包括自己亲舅舅。
以前对他们很好很客气的夫子,全都变了脸。、
同窗或许因为太过震惊,之后去找他们应该也可以。
“他们赶走你们了?”
燕清扑到儿子身边,跪坐在地上。
“以后都不能去国子监念书了?”
不,京城最好的书院,里头有最好的夫子和最好的同窗,她儿子不能离开那里,绝对不能!
“嗯,以后都不能进去了,我们家没有人脉。不过娘放心,就算不进去儿子一样能考功名,一样会给你挣个诰命。”
燕清疯了,再也撑不住,当场气厥过去。
“娘!”
老爷子站起,“快去请大夫!”
现在大儿媳妇可不能有事,讲真的,她是张家主心骨,这些年因为有她在他和老婆子才能如此安心,才能啥都不操心。
张家一片兵荒马乱。
“快去侯府,通知他们燕家大小姐病倒了,赶紧让老夫人来看看她亲生闺女,看看她被他们折腾成啥样子,快去!”
老头子觉得儿媳妇病的也是好时候,说不定正好能缓解两家关系,说不定正好能修复彼此间的关系,如此便能皆大欢喜了。
嬷嬷没动,管家看嬷嬷不动也低头站着不敢动。
夫人回来的时候一脸死气,明摆着关系没修复好,他现在贸然上门,怕被侯府乱棍打死。
那是啥地方?他可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