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娘,侯府一定会处理,小弟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到处乱传,你们等着吧,今日他们定会出手。”
谣言止于智者只是说给人听的而已,可谣言却能澄清。
澄清后就没事了。
“他们真会出手?我怎么觉得消息会漏出去和他们有关呢?儿媳妇你想想,昨晚你才回来今天就谣言四起,这不正常吧?
再说了,昨日出了事情,照理侯府的人一定会收紧皮子,谁敢乱说主子坏话?
我们家都没一人出门乱说话,侯府就更加不可能了。”
老婆子说的很有道理,张家老爷很忧愁,“老大媳妇,你说如果真是侯府放的消息,我们要怎么办?他们怕是以后再也不会跟咱们来往了。”
他有点后悔,觉得之前就不该听儿媳妇话,偌大一个侯府,岂是他们想得便能得的。
太想当然了。
燕清面上镇定,其实心里慌乱极了,一定是小弟,娘绝对不会如此伤害她。
家里有手段心又狠的只有小弟,如果消息真的从侯府传出,就一定是他干的。
好狠的心,他就非得逼死她才甘心?
她一定不会如他愿,她人脉不差,就不信没了侯府那些人会全部疏远她。
也许会有一些,可绝对不是全部。
再等等,儿子快长大了。
等年后就找几个相好姐妹定下亲事,之前他们经常说想把家中闺女许给她儿子,是她没点头,那时候她还想试试能不能找更好的。
为何,为何她心如此慌乱?
“去查,给我查消息到底谁散布的?”燕清有些失控,冲着下面人大喊。
等查清楚她就回家告诉母亲,小弟背着她到底干了什么?
“是是是!”
管家逃也似的跑了。
张老头看出来她情绪不对,“老大媳妇,你先回自己院子歇歇吧,事情还没个定论,你别着急。”
燕清也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休息,昨晚一夜几乎没合眼,她现在身心俱疲。
不能再受刺激了,她怕自己会崩溃。
二哥三哥什么事都没,为何小弟还不肯放过她,她是他们亲大姐。
“夫人夫人不好了,侯府送来了这个!”
信封上三个字管家实在不敢说之于口,他很清楚知道张家大势已去,以后他们这些下人出门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了,他们彻底没了侯府庇护。
也不知道夫人因何缘由和娘家人闹崩了,不过看样子一定是夫人的错,要不然刚才老爷老夫人也不会说那种话。
哎,原本不都好好的吗?夫人一向聪明,做事稳妥,怎么会犯错呢?
信封上三个大字刺疼燕清的眼,而其他识字的下人看见信封后也都愣在当场,张家两位老人眼前阵阵发黑,如果不是有人搀扶他们,现在肯定会跌倒。
“怎么会?娘绝对不会不要我。”
家里只有她一个闺女,尽管她是老大,其实一直是被宠着长大的。
他们怎么可以抛弃她不要她?
不行,绝对不行!
“这……这可如何是好?”
张老夫人拍着腿哀嚎,不管儿媳妇说她外面结交多少世家妇,大孙子结交多少好友,在他们心里最靠谱的只有燕家。
谁能好过自己亲人!还是至亲!
燕清抖着手打开信,双目赤红。
娘真的不要她了?
就因为她坑了家里一点银子?
亲生嫡女还比不上一点身外物?
不会,绝对不会!
她敢这么做就是笃定就算事发他们也拿她没辙,就如昨晚,撑死放几句狠话,要了她银子。
夺回她银子已经在她预料之外,本以为撑死臭骂一顿。
这些她都能接受,想得到一些东西毕竟要付出一些。
“燕氏清,自即日起,与永宁侯府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昔日所予,尽数收回;往后祸福,各自承担。此状为凭,永不相认。”
下面盖着侯府的朱红大印,以及燕离的私印。
一纸断绝书,彻底将她打入了深渊。
燕清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嗡嗡作响。
死死攥着那张薄薄的纸,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不……这不是真的……娘不会同意的……”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大小姐,大小姐您得撑住啊!”贴身嬷嬷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张老夫人已经瘫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哭天抢地:“完了!全完了!我们张家以后可怎么办啊!我的孙儿前程啊!”
张老爷子也是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赖以生存的大树,倒了。
燕清猛地推开嬷嬷,尖声道,“备车!我要回侯府!我要去见母亲!这一定是燕离瞒着母亲做的!我不信母亲会这么对我!”
等娘知道后,一定会好好教训燕离,他做的实在太过。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怎么能跟她断亲?
不帮她已经很过分。
“老夫人,老夫人!”
张老夫人受不住打击晕倒了,扶着她的丫头吓得尖叫。
燕清停住脚转头……
“快,送老夫人回屋,快去请大夫,管家,赶紧叫大夫!”
老爷子也受到惊吓,生怕老伴有事。老来伴,没了她他可咋整?
“快去请大夫!”
燕清看着老眸紧闭的婆母,公婆怎样其实她并不是太关心,他们养的儿子让她伤透了心,还不是因为他们没教好。
如果不是因为孝道,不是因为怕影响孩子名声,她绝对不会善待他们。
如果想死就去死吧,活着也是浪费她粮食,一点忙帮不上,只会拖累她。
“大小姐?”
嬷嬷只觉得主子有些可怕,盯着老夫人的眼神有些可怕。
以前她不是没劝过,她打小就伺候大小姐,也是侯府走出去陪嫁丫鬟,她实在不想看见大小姐算计侯府,毕竟他们都对她很真心。
可是她不听,想为孩子谋得更好的。
大小姐被姑爷伤的性子大变,早就不是以前性子直爽,为人坦诚的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