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我漏看了什么？”他指尖摩挲着砾石表面，试图再引动一丝记忆碎片，可回应他的只有死寂的冰凉。方才意识坠入混沌时的悸动还未完全褪去，可此刻回想那些画面，除了轮回境证道的震撼，竟找不出半点与“危险”相关的痕迹。
“是记录本身就不完整，还是……有什么东西被藏起来了？”他心头突然升起一丝疑虑。
铁牙凑到近前，见沈维衍指尖的宿世轮回砾只剩微光闪烁，便挠了挠头：“老大，方才我一支观察你，没察觉到半点异样，看来是真没危险？
沈维衍将砾石递过去：“我见了几世画面，从弱小到轮回境，最后是宇宙破碎的预兆，可通篇都是零散记录——突破细节模糊，浩劫缘由没提，连你说的反噬都没见着。”
铁牙接过砾石翻来覆去看了半晌，眉头皱成一团：“这么说的话，这玩意儿怕是真没多少价值啊。”他有些搞不懂，记忆中不一样呀这东西应该会记载一些好东西或者对方意念反噬才对，为何啥都没有。
话音未落，沈维衍掌心的宿世轮回砾突然震颤起来，细微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发出“咔嚓”的脆响。他下意识想护住，可指尖刚触到砾石表面，那石头便如风化的残玉般，瞬间碎成无数星点微光，散落在空气中。
铁牙惊得后退半步，刚要开口，那些散落的光点却骤然凝聚，在两人眼前交织成一道模糊的修士身影。那身影周身裹着淡青色灵光，看不清面容。但细细一看竟与沈维衍记忆中哪位修士有几分相似。
沈维衍瞳孔微缩，体内轮回力不受控制地躁动——这身影散发的气息，既熟悉又陌生，像是从他遗失的记忆深处走来，却又带着一丝不属于他的、冰冷的疏离感。
铁牙瞳孔骤缩，盯着那道淡光包裹的身影，喉结滚动着吐出半句话：“原来……这人是通过这枚砾石，一直藏在轮回记忆里！好手法呀。”
话音刚落，那修士身影突然动了。淡青色灵光中，模糊的手掌抬起，朝着沈维衍的方向虚按而下。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笼罩。
“藏在记忆里的影子……”沈维衍目光紧锁那道淡青色身影，心头的疑虑瞬间化警惕，“你到底是谁？
那道人影的声音带着岁月磨洗后的沙哑，像是从很远的时空飘来：“我叫清玄……没想到以残念寄身砾石的方式，还能再‘醒’来。”
铁牙警惕地盯着清玄：“少扯这些！你藏在砾石里，到底想对我老大做什么？偷偷摸摸，可不是什么善举！”
林清玄的身影在青光中微微晃动，带着几分仓促的慌乱：“二位莫怪，我……我实在是太意外了。被困在砾石里不知多少岁月，早已以为会随着旧宇宙的碎片彻底消散，从没想过还能以这种方式‘醒’来，一时之间有些失态。”
沈维衍也放下戒备——并非轻信，主要是他凝神感知半晌，也没从那道青光身影上察觉到半分恶意，反倒是清玄话音未落时，泄出的一缕微弱气息，让他觉得这人还有用。
当下，便开口问道：“你既曾是旧宇宙的修士，可知我们此刻身处何地？，
清玄闻言，周身淡青色灵光微微波动，似是在感知周遭环境。片刻后，他模糊的身形骤然一僵，灵光都黯淡了几分，语气里添了丝难以置信的凝重：“这里……竟是当年的‘陨星城’！”
他顿了顿，像是在确认什么，随即脸色更沉：“没想到这座在浩劫中半毁的城池，竟能保存到现在……而且方才我感知到，此地的空间秩序残缺不全，并非完整的界域，更像是被遗弃的碎片！”
铁牙往前半步，粗声接话：“没错！当年旧宇宙碎成了无数块，我们现在待的地方，就是其中一块还有秩序依靠碎片！
他指了指脚下的地面，又瞥了眼沈维衍，语气带着几分笃定：“陨星城，就是这。”
而且我们唤醒你，是是因为我老大是后世修行的修士，他找到了你留的那枚宿世轮回砾，才把你这残念给引出来的！
清玄周身的青光微微晃了晃，一声轻叹似带着千年尘埃的重量：“原来如此……竟已过去这么多岁月了。”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模糊的胸口，指尖穿过淡青色灵光，感知到的只有虚无的空荡，又是一声怅然的叹息落下：“我曾以为，以残魂寄身砾石，总能再寻到一线生机，现在看来，终究是错了。”
青光愈发黯淡，像是风一吹就会散掉：“旧宇宙都碎了，我当年赖以修行的轮回秩序早就成了泡影，如今剩下的，不过是一缕连‘存在’都勉强的残念罢了。”
沈维衍赶忙说道：“前辈，别这样。你既然曾是旧宇宙的修士，可知宇宙为何会碎裂？”
清玄的身影微微颤动，语气中透着一丝怅惘与无奈：“具体缘由，我也不甚清楚。但我曾听闻，是因为宇宙中暗能量失控，导致膨胀速度远超常理，最终引发了‘大撕裂’。”
清玄见沈维衍面露困惑，周身黯淡的青光微微亮了亮，语气放缓了几分，似在拆解晦涩的道理：“你且将‘大撕裂’想成修士渡劫时的灵力反噬——若修士强行吸纳远超自身承载的灵力，经脉会先崩裂，而后肉身、神魂逐一溃散，对吧？
他顿了顿，见沈维衍不理解修炼体系说法，又继续道：“宇宙亦是如此。
它本身就像个巨型的‘修士躯体’，暗能量便是流转其中的‘灵力’。可不知为何，那暗能量突然失控暴涨，远超宇宙能承载的上限，就像修士经脉撑到极致般——先是星系间的‘经脉’（空间结构）被扯断，恒星行星这些‘血肉’跟着碎裂，到最后，连构成万物的‘本源灵力’（基础粒子）都散了，这便是大撕裂。”
“至于修士修为与能量形态，”清玄的身影晃了晃，语气多了丝笃定，“小到你我肉身，大到宇宙碎片，本质都是能量凝聚的形态。修士能一直修炼，是因为体内‘能量容器’（丹田、经脉）还能扩容，没触到上限；可宇宙的‘容器’一旦满了还被强行注入能量，结局便只有碎裂一途。这样说，你该能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