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座祭坛上，都有无数亡魂在麻木地坠落，灰黑色的能量气流从祭坛底部的沟壑涌出，汇成一条条扭曲的“能量河”，朝着更深的黑暗汇聚——那里，恐怕还潜藏着更多“虚无”般的怪物，或者说，这上百座祭坛，本就是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养殖场。
“灭杀的手笔……竟大到这种地步。”沈维衍指尖冰凉，后背渗出冷汗。他刚才毁掉的，不过是这张巨网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节点，真正的恐怖，是这遍布通道的能量掠夺体系。
于此同时，雾海深处传来破界者特有的嘶吼，那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锐响，正朝着这边快速逼近。显然，刚才摧毁祭坛节点引发的能量波动，暴露了他的位置。
沈维衍暗骂一声，迅速敛去周身所有能量波动，将反质生命形态催动到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道近乎透明的影子，贴在最近一座祭坛的底部阴影中。他能感觉到至少三股原初层次的气息正在靠近，其中一道尤为强悍，比之前遇到的破界者首领更胜一筹。
“老大，就是这边！能量河断了一股，肯定有人搞鬼！”一个破界者的声音在雾中炸开，带着发现猎物的兴奋。
“搜！仔细搜！敢在灭杀大人的养殖场动手脚，活腻了！”那道强悍的气息发出沉闷的咆哮，沈维衍甚至能听到祭坛表面的符文因这咆哮而震颤。
三道灰黑色的身影掠过雾海，他们手中握着闪烁着暗红光晕的骨矛，矛尖划过之处，雾气都被撕裂出长长的口子。其中一人的目光扫过沈维衍藏身的祭坛底部，沈维衍心脏骤然收紧，几乎要停止呼吸——对方的视线在阴影处停顿了片刻，带着审视的意味。
“奇怪，刚才明明感觉到有气息……”那破界者嘀咕着，却被为首者不耐烦地打断：“少废话，祭坛节点被毁，能量河在倒流，快去看看能不能修复！要是耽误了‘进食’，谁都担待不起！”
沈维衍屏住呼吸，看着那三道身影冲向自己刚才毁掉的祭坛残骸。他这才注意到，那些汇聚的能量河果然出现了紊乱，失去节点的约束，部分灰黑色气流开始逆流。
“原来如此……这些祭坛不仅是掠夺能量的工具，还相互牵制，形成稳定的循环。”沈维衍脑中闪过这层认知，心中却愈发沉重。他刚才的举动看似成功，实则打破了平衡，反而让巡察的破界者更快锁定了范围。
就在这时，为首的破界者突然转身，空洞的眼眶死死盯住沈维衍藏身的方向，骨矛猛地指向祭坛底部：“在那儿！我闻到原初生命的味道了！”
沈维衍暗道不好，不再隐藏，身形如鬼魅般窜出阴影，反手抄起祭坛边缘一块带着倒转符文的黑石快速击碎。黑石炸开同时，化作无数细小的符文碎片，暂时阻挡了对方的视线。
“想跑？”强悍的破界者狞笑一声，挥手撕裂空间，竟直接出现在沈维衍前方处，骨矛带着撕裂的锐劲刺来。
沈维衍指尖弹出的因果之力，裹挟着原胞生命层次的能量，在空中划出一道微不可察的银线。这力量不似反质那般暴烈，却如附骨之蛆，精准地缠上了破界者刺来的骨矛。
“嗤——”
因果之力触碰到骨矛的刹那，矛身突然泛起细密的裂纹。那破界者只觉一股诡异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在拉扯他的动作，骨矛的锐劲竟凭空消散了三成。
“这是什么鬼东西？”破界者怒吼一声，试图挣脱，却发现那银线如蛛网般越缠越密，连他撕裂空间的神通都出现了迟滞。
沈维衍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身形骤然下沉，贴着祭坛的边缘滑出一道弧线，避开另外两名破界者的合围。
既然行踪已暴露，沈维衍索性不再隐匿，周身暗紫色光晕骤然爆发，原胞生命层次的能量如海啸般席卷开来。他双目微凝，因果之力在指尖流转，化作无数银线缠绕周身，与虚维湮灭之力交织成一张覆盖方圆十丈的无形大网——这一次，他要主动出击。
“都死把！”
沈维衍低喝一声，身形如炮弹般射向最近一座祭坛。他没有用蛮力摧毁，而是将因果之力注入祭坛的倒转符文，那些本应吞噬亡魂能量的纹路突然亮起银芒，竟开始反向运转，将囤积的灰黑色气流尽数引爆。
“轰隆——！”
整座祭坛在爆炸声中崩解，无数亡魂意识碎片趁机挣脱束缚，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雾中。附近的破界者被气浪掀飞，还没稳住身形，便见一道暗紫色流光袭来——沈维衍的虚维湮灭之力已凝聚成拳，带着无视防御的锐劲，狠狠砸在一名破界者的胸口。
“噗！”
破界者发出凄厉的惨叫，骨矛脱手飞出，身躯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那是虚维湮灭之力在蚕食他的本源。沈维衍得势不饶人，欺身而上，掌心中的反质能量与轮回之力同时爆发，硬生生将这具原初层次的躯体撕裂成两半。
“老大！”剩下的破界者又惊又怒，却被沈维衍身上那股无视防御的湮灭气息吓得不敢上前。
沈维衍冷笑一声，转身冲向另一座祭坛。因果之力如探囊取物般刺入符文核心，虚维湮灭之力紧随其后，所过之处，祭坛崩解，能量河紊乱，亡魂得以解脱。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仿佛化作一道穿梭在祭坛群中的毁灭风暴，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祭坛的崩塌与破界者的哀嚎。
那些原本巡守的破界者被他杀得胆寒，这些原初层次存在，在沈维衍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因果之力预判他们的攻击轨迹，虚维湮灭之力无视他们的防御神通，两种力量配合得天衣无缝。
“快！通知大人！这里闯入了修士！”一名破界者试图撕裂空间传讯，却被沈维衍一道因果丝线缠住，下一秒便被虚维湮灭之力彻底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