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时，晒谷场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几盏挂在竹竿上的马灯，昏黄的光映着地面的麦秸。
宋惜尧拉着萧朔的手，脚步慢悠悠的，时不时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手指着最亮的那颗：“你看那颗星星，好像比昨天更亮了。”
“是因为今天天气好。”
萧朔伸手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她微凉的耳垂。
晚风带着山边的寒气，宋惜尧往他身边靠了靠。
把胳膊塞进他的臂弯里：“刚才堆玛尼堆的时候，老阿妈说，每块石头都带着心愿，堆得越高，心愿越容易实现。”
“那我们的心愿，肯定能实现。”
萧朔低头看她，眼底映着马灯的光，像盛着两团小小的火焰。
宋惜尧抿着嘴笑，忽然想起刚才他在耳边说的话，忍不住又问：“你真的不告诉我愿望是什么吗？就偷偷说一句，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萧朔停下脚步，转身把她圈在怀里。
手掌轻轻托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的额头抵着自己的：“说了就不灵了。”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笑意，呼吸落在她的鼻尖上，痒得她忍不住缩了缩脸。
“那我猜一猜。”
宋惜尧仰着头，眼睛弯成月牙：“是不是希望我们种的青稞能丰收？”
萧朔笑着摇头。
“那是希望下次打酥油茶能好喝一点？”
他又摇头。
“难道是希望我别再捉弄你？”
宋惜尧故意皱起眉，假装生气。
萧朔低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都不是。”
他顿了顿，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是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像现在这样，身边有你。”
宋惜尧的心猛地一跳，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她伸手抱住萧朔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音闷闷的：“那我的愿望，和你一样。”
晚风从晒谷场吹过，带着麦秸的清香。
萧朔抱着她，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
偶尔低头在她耳边说句悄悄话，逗得她忍不住笑出声。
马灯的光在他们身上晃来晃去，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走到住处院门口时，宋惜尧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萧朔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指着院里的格桑花：“你看，我们的玛尼堆虽然小，但比院里的花还好看。”
萧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月光下的格桑花泛着淡淡的白，确实不及山边的玛尼堆醒目。
“是好看。”
他点头，伸手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不过没有我们惜尧好看。”
“油嘴滑舌！”
宋惜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
萧朔抱着她往院里走，脚步很稳，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院里的格桑花在晚风中轻轻晃动，星空在头顶铺展，远处雪山的轮廓隐约可见。
这样的夜晚，没有喧嚣，没有烦扰。
只有彼此的体温和说不完的甜话，像颗被月光泡软的糖，慢慢融化在心底，暖得让人不想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