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玄夜已攻下两寨,稍做休息,明日要攻打桃花寨。
桃花寨的当家人白俊义,为人正直。
膝下有两女,一女年芳十七,名唤白雪儿,穿着一袭白色的锦裙。
她面容白皙,柳叶眉细长,双眸似秋水,带着淡淡的冰冷。
次女白薇薇刚过及笄之年,穿着粉色的衣裙。
一双杏眼清澈明亮,眼尾微微上挑,不笑时带着三分娇憨。
白俊义坐在正堂中,两个女儿坐在两侧。
白雪儿率先开口:“父亲,朝廷已派兵剿匪。
听闻梧桐寨已被灭,无一人生还,就是逃跑的人都给抓回来杀了。
那个楚王太没人性,我们桃花寨有什么打算?”
白大当家的端起茶盏又放下,面色凝重。
他声音低沉:“如果我猜的不错,楚王明日便要来攻打我桃花寨。
你们娘亲早逝,为父又没时间照顾你们,自打儿时便将你二人送你去苗疆,也算学得一身的本事。
先不说功夫有多高,起码自保不成问题。
你姑母家远在京城,是顾尚书府的二姨娘,你们去投奔她。
在京城买处院子,以后就在那里生活。
你们已到了成婚的年纪,让你姑姑为你们选一门好的亲事,成家立业。
为父给你们一些银两,每人各带两个丫鬟去京城。
如果走晚了,怕是连跑都没机会了。”
白寨主说完,从衣服中拿出两沓银票,分别交给姐妹二人。
你们一人拿着一份,自己收好,这银票任何时候都得自己拿着。
姐妹二人分别接过银票。
白薇薇开口:“爹,我不离开,不就是一个年轻的王爷吗?我去弄死他。”
白雪儿眉眼含笑:“听说那位王爷长得俊美绝伦,风流倜傥。
我们可以便美人计,将他掳来,想要命就放了我们桃花寨,不然只有一死。”
“他武功不弱,想抓他可不容易!”白薇薇提醒。
白雪儿嫌弃地扫了她一眼,“薇薇,咱们跟着师父学了那么多本事,总要学以致用。
苗疆的‘缠心蛊’,辅以媚术‘摄魂引’,中者会对施术者言听计从,情深不渝,直至心血耗尽而死。”
白薇薇豁然开朗,嘴角噙着笑意:“姐姐你不说我倒是忘了,那你可一定要将楚王拿下。”
白雪儿面含盈满笑意,灵动的水眸眨着:“我想办法把他掳到山上,就是困,也能将他困死。”
白俊义眸色沉重,“不得胡闹!”
楚王能来剿灭九曲十八寨,也算有些本事。
听父亲的,你们两个消停些,马上回京。”
白雪儿给妹妹递了个眼色,应下:“父亲,我们都听您的,马上去收拾东西。”
白大当家的站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白俊逸说完便离开。
白薇若有所思,“姐,白老头这辈子不容易,自从娘亲死后,他一直没有再娶。
生怕有了新人,对咱们不好。
如今来剿匪,以他的性子,会把桃花寨的兄弟们全部解散,独自面对官军。”
白雪儿眼中情绪复杂,若有所思,带着深意问:“薇薇,你说姐姐这些年对你怎么样?”
白薇不假思索地回答 :“姐姐对我非常好。”
“姐姐安排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做好?”
“能!”白薇薇保证。
“那好,你按姐姐的吩咐做。”
白雪儿附在妹妹的耳边,小声音嘀咕了几句。
白薇薇面色大变,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白老头会打死我的。
姐,别的事行,这事真不行。”
白雪儿声音大了很多:“你是想眼睁睁地看着白老头死是不是?
他可是我们的亲爹,那老头的性子你还不了解,能站着死,绝不跪下活。”
“可!”白薇薇还想辩解,可任何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那你还犹豫什么,白老头这些年不容易。
虽然他没时间照顾我们,把我们送去了滇南,但是每年都会亲自送去金银礼物,去看咱们姐妹二人。
白老头的养育之恩咱们还没有报,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白雪儿缓缓从腰间取出两枚精致的小瓷瓶,一枚漆黑如墨,一枚洁白似雪。
她将这两只小瓶轻轻放在桌上,目光中满是不舍。
“薇薇,姐姐这次生死难料,往后照顾白老头的重任,就只能靠你了。”
她拿起那只黑色的小瓶:“这是七日睡尸丸,你将它放入茶水中,让白老头服下。
记住,三日之后,再让他服下白瓶中的解药。
等到爹醒来之时,你们早已走远,就算楚王想追也来不及了。”
白薇薇接过药瓶,双手微微发颤,眼中泛起泪光:“姐姐,你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白雪儿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笑,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苦涩:“如若成功,我就去京城找你们。
但若是天不遂人愿……万一我失败了,每年的今日,你就多给姐姐烧些纸钱吧。姐姐不想到了那边,过苦日子。
舍我一人,能换得你们平安顺遂,这一切就都值得。”
“姐!”白薇薇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楚,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白雪儿伸手替妹妹拭去眼泪,安排:“咱们先去把车马安排妥当,再把随身携带之物准备好。
等爹将寨子里的人都遣散了,再行动。”
白大当家的来到英雄堂外,院中的大钟重重地敲起来。
山上的人一听,知道要发生大事,都纷纷来到英雄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