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疲惫的女孩,陆时衍关怀的话脱口而出,“柒月,你赶路累了吧,就先在这里好好休息,许佑的事情我现在去盯一下”
男人说完后便直接站了起来。
宁柒月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谢谢你,陆哥”
“都这么熟了,倒也不用这么客气”,陆时衍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了布帘的方向,“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男人叮嘱后似是不放心一样,又重复了一遍,“记得等我”
“好”
看着陆时衍走了出去,宁柒月才又坐回了原位。
只是目光扫视了一眼布帘的方向。
她注意到了刚刚陆时衍一直朝着那边看过去,看着就一副很在意的样子。
里面确实是有人。
而且不止一个人。
但宁柒月并没有想进去看一眼的意思。
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再好奇也得忍一下。
空气中似乎一直有一股血腥味,这样的味道在外面也能闻到,可以说整个临时战略点都能闻到。
这毕竟是战争。
有伤亡的战争。
但房间里的血腥味,应该是从布帘里面传出来的。
就单单这个味道闻起来就能知道,受伤的人伤的并不轻。
突然原本安静的里间动静大了一些。
像是有人在收拾什么东西。
下一秒,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掀开了布帘走了出来。
来人看到了宁柒月先是点了点头,而后便直接走了出去,并没有多说什么。
医生的白大褂一点都不白,可以改名叫红大褂了。
他的手里还端着一盆血水,稍微换个暗一点的环境都可以拍恐怖片了。
宁柒月礼貌回应了一下,而后倒也没继续盯着看了。
只是...
现在就更加好奇里间那个伤重的人了。
穿着红大褂的医生离开后直接去了另个地方。
而刚刚离开的陆时衍就在里面,手里依旧拿着几份资料看着,这段时间他紧皱的眉毛就没有松过。
“顾队长那边的治疗已经结束了,还是那句话,如果伤口再裂开就很危险了”,医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说句难听的,在他看来那人的行为就是在找死。
伤口再裂开就危险的这句话这两天已经讲了几百遍了,但伤患配合度实在是太低了。
作为普通人的医生甚至都不理解伤成这样的人是怎么站起来的。
但顾司寒不仅站起来了,还去前线了。
他身上的伤但凡换个普通人,此刻已经在去喝孟婆汤的路上了。
陆时衍当然清楚医生说的是真的,只是那家伙实在是难劝的很,他抬头问了一句,“你刚刚出来之后,他还在里间待着?”
“在的”,医生点了点头,脸上多了几分欣慰感。
这人终于知道爱惜生命了。
这几天他都快成为顾司寒的专属治疗师了。
每场战斗都有他。
每一场都受伤。
旧伤添新伤,他都可以专门为对方出一本外伤综合问诊书了。
就不说之前了。
就单单刚刚。
明明还在缝伤口的,患者居然还催促他缝快一点。
真当自己的身体是衣服啊。
想怎么缝就怎么缝。
气的他念叨了几句,但顾司寒甚至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心里眼里只有任务。
甚至连一向脾气好的陆时衍也忍不住骂人。
这人是真的没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
这就算了。
猜猜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为了稳住冲动的患者,医生前一秒才说这个伤口再裂开就没救了。
下一秒患者便当着医生的面说,这点小伤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医生觉得自己下次可能会带点盐在身上,必要的时候将它洒在伤口上。
但好在后面患者突然醒悟了。
不仅安静的配合治疗,也不催促他缝快一点了,缝好后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着急走人,而是坐在床上休息。
终于像是正常的伤患了。
“顾队长愿意配合是最好的,接下来还是要多休息,少动”
配合?
陆时衍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家伙顶多就配合这几个小时罢了。
他清楚的很。
只要宁柒月待在那里不动,顾司寒就不会从里面出来。
人果然是相生相克的。
终于有个能压住他的人来了。
但陆时衍也明白,宁柒月根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她是在来找许佑的,无论找不找得到都会离开。
而这场战场还有南城,也确实离不开顾司寒。
他必须在前线。
眼下四个方位,也就他们这个方位打的最狠。
神选估计是想单个攻破。
没有通讯手段的他们实在是太被动了,根本不能保证救援,只能靠自己。
坐在椅子上等待的宁柒月感觉时间都拉长了许多。
明明应该只是等了十分钟罢了。
却给人感觉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一样。
有些烦躁的她忍不住站起来走了一圈,视线又看向了那张布帘的方向。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
里面的人应该是顾司寒吧。
这里并不是专门治疗伤患的地方,而且刚刚也听那个南城的成员说这里是战略会议室。
能在这种地方叫医生直接过来治疗的,应该是个比较重要的人或者是个领导人。
受伤的人是一个不能让敌人知道自己受伤,也不想让底下的人知道。
毕竟这也容易影响士气。
应该是顾司寒了。
如果她猜错了...
那就错了吧。
宁柒月忍不住好奇心慢慢走了过去。
站在帘子前面有些犹豫。
这到底是进去看看,还是不进去看看呢。
女孩试探的开口了,“顾哥?”,声音不大。
并没有得到回应。
但她听到了。
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很细微。
小到普通人根本听不到的地步。
这是...睡着了?
可能性很大,毕竟刚刚宁柒月可是亲眼看着那名医生端着一盆血水出去的。
如果是正常情况,没有听到回应她估计是会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好的。
但这毕竟是战时。
生命最脆弱的时候。
宁柒月毫不迟疑的掀开布帘走了进去。
里间不大,仅仅只摆了一张床,以及两张椅子。
其中一张椅子上随意丢着一件外套,床上此刻正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
认识顾司寒也很久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对方这么虚弱的时候。
在这么冷的天气下。
床上的人上半身仅仅只穿着一个单薄的衬衣,甚至连纽扣都没有扣上。
但胸口缠绕着绷带,也没有露出太多的皮肤就是了。
就单单看面积,就能感觉到伤的很重。
宁柒月微微皱眉。
这医生治疗完连被子都不帮忙盖一下的吗?
伤患没失血过多而亡,也要被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