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修兵轻笑：“抱歉，让你见笑了。
我也是为配合你的好奇心，才把他弄醒的。”
付旌慢悠悠撑着下巴：“怎么，现在连敷衍我都不乐意了？怕我说漏嘴，套出你藏哪去了？”
佐佐木修兵瞥他一眼，语调像在聊天气：“那你今天，又为啥出现在这儿？”
他顿了顿，嘴角微弯：“可惜啊，我这儿没啥能告诉你的情报。
白鹰国黑宫要动兵——我也是刚听说。”
付旌眼神一缩。
他盯着佐佐木修兵，像在确认他是不是被人替换了。
不是不信，是压根懒得撒谎。
这人从来不会骗人，因为压根看不上那些小把戏。
于是他缓缓把视线挪向奥古迪姆。
“你那些意识转移的破玩意儿，我不感兴趣。”
“你脑子里的本事，早把他碾成渣了。”
“拿这种三流实验当靶子，想挖你弱点？我嫌费劲。”
他声音压低，字字如刀：
“但你现在和奥古迪姆绑在一起。”
“奥古迪姆呢，跟白鹰国黑宫勾肩搭背几十年。”
“现在黑宫突然要动武，赶走联盟舰队——”
“这可不是小打小闹。”
“这是一根火柴，丢进整个世界的油桶里。”
你俩这事儿，瞒得也太糊弄人了吧？我这边刚知道，你们俩就跟刚从梦里醒过来似的。
“我琢磨着，是白鹰国黑宫那边糊弄了奥古迪姆，还是奥古迪姆根本就没跟佐佐木修兵说实话？”
“想来想去，我也没整明白。
但你说怪不怪？这事儿里头，怎么每一步都透着蹊跷？你们不觉得吗？”
付旌嘴里嘀嘀咕咕，像是在跟空气唠嗑，压根没意识到——这帮人明里暗里凑一块儿，根本就是为了把他往死里整。
奥古迪姆脸都绿了，一个劲儿冲佐佐木修兵使眼色，可对方就像没看见似的，连个眼神都懒得接。
佐佐木修兵倒挺淡定，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心里门儿清：奥古迪姆自己主动捅出这事，肯定不是坑他。
至于黑宫那帮人？要不是奥古迪姆先提的建议，他们能那么快就下令把联盟舰队轰走？
所以，付旌这一套挑拨离间的把戏，早被他看透了。
“你以前不是挺高冷的吗？现在倒学会玩这套下三滥的套路了？”
付旌没半点尴尬，嘴角一翘，压根没指望这点话能起作用。
他知道，人心这玩意儿，从来不是一锤子买卖。
今天说一句，明天提一嘴，慢慢堆，慢慢砌，迟早能把信任挖个坑。
尤其白鹰国那帮人，脑子灵光，心眼儿也多，最爱自以为是。
你只要轻轻戳一下，他们自己就能内讧成一锅粥。
“算了，你真不是当年那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佐佐木了。”付旌叹了口气，眼神盯着对方，“我能看出来，你在怕我。
装得再淡定，眼神里的那抹慌，骗不了人。”
话音刚落，他转身就朝内尔海勒走去，压根不打算留人。
内尔海勒这会儿脑子彻底清醒了，吓得腿都软了——眼前这人，居然是传说里的佐佐木修兵？！他刚才还幻想能趁机投靠，现在才发现自己从一个火坑跳进了更大的深渊。
还没来得及喊“救我”，就见付旌朝他步步逼近。
“别过来！我不跟你斗了！我投降！我再也不敢了！！”内尔海勒嘶吼着，声音都在发抖。
佐佐木修兵转过头，淡淡开口：“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像恶棍一样，动不动就要杀人了？”
“记得你最初，只是狠，不滥杀。
可你现在……像个活阎王。”
付旌一只手死死按住内尔海勒的脑袋，冷笑：“你该问问你自己啊。”
“龙国有句老话：贪官再黑，清官得比他更黑，不然怎么收拾这帮畜生？”
“你以前不也说过吗？任何事，都得有人垫脚。
想干掉你，死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算什么？”
“这笔债，最后都得记在你头上。”
佐佐木修兵笑了，摇摇头：“你真成长了，觉悟蹭蹭涨。”
“不过，作为你背后那个一直推着你往前走的人，能不能行个方便？别在我这儿弄脏地板？”
“这地方，我刚让人擦过。”
付旌眯起眼，慢悠悠笑开了：“哟？你打算保他？”
“原本呢，我就想借他套点话。
但现在……我突然对他挺感兴趣了。”
“你们对黑宫的事知之甚少，那关于他呢？你愿不愿意，多说两句？”
佐佐木修兵叹了口气，一屁股坐进付旌刚才坐过的转椅里，语气轻得像在聊天气：“我觉得，他留着，挺适合当我的实验品。
你要是现在弄死了，多浪费。”
付旌眉毛一挑，乐了：“那我要是听你的，留他一命，还亲手送你当材料——这算不算我帮你壮大势力？”
“你觉得，我会干这种蠢事？”
佐佐木修兵抬眼，语调没半点波澜：“那就做个交易。
我告诉你点你好奇的事，你手下留情，留他一条命，怎么样？”
付旌缓缓摇头：“第一，这人现在就一空壳子，意识是寄生的。
等屏蔽一撤，他立马跑路，真身根本不在这儿。”
“说白了，我现在杀了他，未必能杀掉他本人。”
“说起来……你跟他，挺像的。”
佐佐木修兵又笑了：“差远了。
我从来不用寄生别人的身体，我就是我，站这儿，看着你。”
“他那套把戏，虽然能短期控制身体，可……”
“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一直没死。
他那意识，天天在脑子里跟寄生虫似的撕扯，想抢回主权。”
“撕得久了，寄主的脑子就会崩，不是裂一下，是彻底废了。
而且……等发现的时候，早就晚了。”
密室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奥古迪姆和内尔海勒对视了一眼，俩人都有点懵。
不是说佐佐木修兵和付旌是死对头吗？怎么现在像两个蹲在茶馆里掰扯学术的老头？一问一答，慢条斯理的，跟探讨明天吃啥一样。
奥古迪姆听一半懵一半，心里直打鼓；内尔海勒却像被灌了兴奋剂，眼睛瞪得溜圆，生怕漏掉一个字，耳朵竖得比兔子还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