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几户自己日子都在艰难维持的家庭,易中海也没想着要怎么样,根本就不在他算计的范围内,甚至平日里还会做一些惠而不费的事情,彰显一下他的仁慈。
毕竟人家自己都过得快不下去了,哪里还有什么钱帮助贾家?
他易中海就算是再蠢,也不会做出逼迫人家过不下去的行为,真要是闹到人家活不下去,那么他易中海这个管事大爷也决然到头了。
算计富人大家会说狭义,可是挤兑穷人,那就是为富不仁,这点轻重,易中海还是能够掂量清楚的。
除了那几家过得比贾家还艰难之外,其他有六七家在轧钢厂、机械厂、纺织厂这些单位上班的人,才是易中海的目标。
毕竟这年头能够把工资存下三分之一的,基本上都是生活不愁的人。
就算是碰到如今的灾年,顶多就是大家缺少油水,吃得质量不好,但并不代表着吃不饱。
毕竟轧钢厂在行业里也算是大厂,更是在京城这样的特殊地方,如果要是这些单位的工人和家属都吃不饱,那么全国估计早乱了。
也正是知道这些人的底细,易中海才把目标放在他们身上。
利用大家不想成为大院众人茶余饭后谈资的想法,易中海以一手以退为进,直接画圈留下了贾家一家作为扶持对象。
至于说贾家婆媳俩会不会嫌弃。
看贾张氏哪一张柿饼脸挺得笔直,而秦淮如又是一贯低头柔弱的姿态,就能够看得出,这一家人的态度了。
三言两语确定了场控之后,易中海这才继续说到。
“我想着,既然有所顾虑,那么咱们也不能好心办坏事,可贾家却和其他家庭不一样,这是完全过不下去了,否则也不会自曝家丑,坐在这里听着我们戳心窝子。”
听着易中海这一手以退为进,偷换概念,三言两语就给帮助贾家的事情披上一件大义凛然的外衣,不远处静静听着的闫埠贵,不由暗暗佩服。
虽然老易这人心脏,可是不得不承认,水平真是高。
也就是生不逢时,还有学历受限,加上膝下无子,没有什么事业心,否则也绝对不会仅仅守着高级工人的名头,起码都能够当个车间主任。
这胡说八道、指鹿为马的手段,几乎都能够比得上赵高了啊!
“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生活的邻居,不管平日里有什么破擦,就算是打打闹闹,可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也躲不过谁,既然有缘在这个大家庭里生活,那么大家就应该相互帮助,相亲相爱,共建美好生活。”
易中海先是说出贾家的困难,又反手给大家带上一顶高帽,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无比的娴熟。
“尤其是咱们一些在厂子里当正式工的家庭,本身家庭过得也比较富裕,俗话说富裕生仁心,能够成为工人阶级一员的,都是思想非常端正,觉悟非常高的同志。”
“如今碰到了邻里有困难,我也希望咱们这些工人兄弟,能够发扬带头精神,奉献精神,能够把大家小家一起担起来,拉一把那些过得苦的兄弟姐妹们。”
虽然易中海今天做事不地道,可是当他心有所求的时候,那套话说出来还是让人非常中听的。
好几户家庭过得比较宽松的住户,听到他的话,都不禁面色动容。
这个时候的人都还是比较讲诚信,甚至和个人品行无关,因为诚信是个人的第二条命,可比后世银行的征信系统有威力多了。
如果一个人不讲信誉,倒是能够活下去,可是你很快就会发现,周围所有的人都会和你保持一定的距离,哪怕就算是街道上无所事事溜达的街溜子,都会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你。
所以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需要一个好名声。
用更具体的话来说,那就是你可以做坏事,但是绝对不能让别人说你是坏人。
不得不说,现实生活就是这么奇葩。
至于电视剧里面,许大茂在门口截胡秦京茹,闫埠贵在冉秋叶面前说傻柱和秦淮如的是非,都只是编剧为了刻画人物而臆想的事情。
女人偶尔聊一点八卦还行,可要是闫埠贵做出了这种事情,不光是四合院,就算是在学校里,他依然落不下什么好名声。
哪怕他或许是出于好意。
可是既然你今天能够背后说你一个大院里小伙子的是非,那么是不是明天就能够说我的是非?
一切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观念。
至于说许大茂在大院门口截胡秦京茹的事情,那就更加扯淡了!
除非许大茂不准备在四合院里生活了,否则绝对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是的,他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因为一旦这样做了,那么刘光天、刘光福、何雨柱、闫解放、闫解旷等所有四合院没有结婚的年轻人,估计能够轮流着天天蹲守,在胡同里敲他的闷棍。
而他也绝对会被整个四合院的人联手孤立!
这件事甚至比偷盗工厂里的财务更加严重!
因为他侵害了四合院里所有人的利益,开了一个道德败坏的头。
所以说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别说许大茂那个脑子非常聪明的家伙。
所以说电视剧有时候只能看个热闹,要是以电视剧来分析时代的习俗,那简直就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社会氛围,易中海才能偶尔偏向一下贾家,因为他有这样的威望和资历。
也正是这样的三观,才造成了大家一听易中海的鼓动,就一个个心神激荡起来。
毕竟好人好事对于这个时代之人的诱惑力,就和后世中了十万块彩票一样。
即便有一些迟疑的人,看到其他人的行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随在后面。
毕竟都是掀开门帘就能够看到炕上的关系,大家一个院子里,谁不知道谁的家底?
别说同人小说里,无数易中海夫妇装穷的做法,无论是买熟食回家吃,还是借口一大妈病情花钱,完全就是不用脑子的猜测。
易中海的工资放在那里,工人家属看病能够报销一部分,他们又没有儿女花费,所以一个月能够剩下多少钱,大家哪个不清楚?
真以为都是棒槌?棒槌可活不到建国。
就算是不清楚具体的数额,可是就算是一个月剩下六十,那么一年也有七百。
而对于大院里一半的人来说,易中海有五千的存款和五十万对于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反正都是一笔这辈子都可能攒不下的巨款。
家底超过了一个额度,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就像后世的百亿富翁和千亿富翁,对于所有资产不足百万的人来说,两者有什么区别?
顶多也就是羡慕一下,谁也没有说要对易中海怎么样,毕竟那可是他一个八级工该有的待遇。
同样也没有就认为,易中海工资多,所以就应该独自承担贾家这个负担。
顶多就是认为他富有,多承担一些,其他人少出点力。
而事实就是易中海和一大妈,时不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贾家一点资助,否则大家凭什么他一开口,就有人响应?
要是没有平日里点点滴滴付出打底,真以为一个土都埋到脖子上的聋老太,加上一个和小丑一样的傻柱,就能够拿捏住院子里所有人?
正是因为易中海一次次地以身作则,才积攒了如此的威望,才让大家觉得一大爷除了稍微偏向一下自家徒弟之外,并没有什么可指摘的。
哪怕是何雨柱穿越之后,指出了他一些行为不符合政府的规定。
可是那又怎么样?
不符合政府规定的事情多了,超生还不是一样?
唯独他扣押何雨水生活费的事情,才是对他威望最大的打击。
而这件事却因为何雨柱兄妹的沉默,把事情的负面影响降到了最小的范围。
此刻在大院里,易中海的威望,哪怕弱了几分,依然还是无人可及的地位。
等到易中海把场面话说完,一直低着头的秦淮如站起身来,朝着大家鞠躬感谢起来。
“多谢一大爷、多谢各位大爷大妈、哥哥姐姐的好心,东旭走了之后,我家的收入一下子就少了一大半,加上我婆婆身体不好,一直要吃药,棒梗如今都八岁了,正是长个子的年龄……”
“诸位街坊邻居,如果不是过不下去了,我也绝对不会厚着脸皮在这里给大家诉可怜,实在是我一个弱女子,有些支撑不下去了……”
把一个柔弱的媳妇角色展现的淋漓尽致,同时秦淮如白皙丰润的面颊上,泪水如雨滴般滚滚而落,那副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样子,瞬间就直击无数人的心底。
易中海的眼底闪过一丝欣赏,对于秦淮如把控时机的能力感到非常欣慰。
毕竟搭台唱戏,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来,各种角色一起,才会有精彩的内容。
就在秦淮如说着自家的无奈和委屈后,被易中海直接花费巨大代价买通的闫埠贵,也没有辜负自己的诚信,当下推了推眼镜,接着开口敲起了边鼓。
“各位街坊,咱们院子可是附近有名的文明大院。”
“荣誉只是一方面,可这也证明了,咱们院子里的住户,都是风格高尚,思想积极进步,性情善良的好人,否则街道办能够把文明大院的牌子给我们挂着,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
“也只有咱们院子里的街坊邻居,都能够和睦共处,团结互助,像家人一样,所以才有了咱们大院的名声。”
“咱们院子就是一个大家庭,咱们每一个家就是一个小家庭,只有一个个小家庭能够以一副融洽美好的姿态相处,才能够有咱们更加美好的大家庭!”
“就算是偶尔有点小摩擦,那都是嘴唇和牙齿的正常碰触,毕竟人吃五谷杂粮,还能没有个心气不顺的时候?”
“心气不顺的时候说上两句不中听的话,扭过头或许大家就忘了个一干二净,毕竟都是一起生活多年的老街坊,谁还不知道谁的品性?咱这院子里就没有那种心思恶毒的坏人!”
不得不说,闫埠贵真不愧是老师,一番漂亮的分析,就像是一顶顶不要钱的高帽子,往众人的头上扣。
哪怕那几乎家庭困难的住户,此刻都是一脸欣喜的喜笑颜开。
如果不是许家父子一脸嫌弃看向贾张氏的嘲讽眼神,或许这还真是一副和睦的场面。
许家父子不能叫坏,只能说是人性自私。
纵观许大茂一生所做的事情,有哪一个是必须关小黑屋的?
下乡带回来土特产,那是人情世故,对秦淮如有想法,那是男人劣根。
并非洗白,而是大部分普通人都是如此罢了。
至于说举报娄家?
呵呵,那个年代里别说许大茂,就是张大茂、王大茂,照样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别人都是吃糠咽菜,唯独娄家小洋楼、小汽车、吃香的喝辣的,凭什么?
别说什么那是他打拼而来的。
在任何时代,在任何环境,和整个社会格格不入,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就比如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大肆宣扬社会主义的,又有几个能够不遭受政府制裁的?
不共情,不同甘,不共苦,本身就是异类!
只有真正经历过那场风暴的人,才明白那种身不由己的无奈,才会惊讶的发现,竟然只有许大茂一个人才最为贴近现实。
很可惜,何雨柱穿越而来的,不本身也不是什么历史现实,而是一个平行的衍生世界,所以许大茂就理所当然成为了坏人。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许富贵也顺利成章的成了坏人。
好人坏人,不过是阵营不同,立场不一致罢了。
看着易中海、闫埠贵和秦淮如的联手布局,立场不一致的许氏父子,就算是看得出来,可他们也没有了掀翻一切的能力。
因为他们没有易中海那边的威势,更没有不在场的何雨柱的勇力和权势。
而变数最大的何雨柱夫妇都不在场,就已经注定了,这场大会要顺着易中海所期望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