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援朝出了铁皮房，直接上了面包车，拨通了赵国强的电话。
“喂，赵生！苏小果从鱼头标的码头上岸了！”
建筑公司的办公室里，赵国强正端着水杯喝着热茶，王建军在一旁擦拭着自己的三棱刺，王建国和李东来则凑在窗边抽着烟，眼神不时瞟向窗外的马路。
墙上的挂钟时针刚过十二点，姜晓辉扯开衬衫领口，整个人显得有点焦躁。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姜晓辉几乎是瞬间抓起听筒。
“喂，赵生！苏小果从鱼头标的码头上岸了！”
钟援朝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几分发现目标后的喜悦。
姜晓辉猛地站起身，撞得桌子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看清楚了？确定是他？”
“咦，是姜班长啊！错不了！就他一个人手提箱，在人群里特别扎眼！”
钟援朝肯定道。
“他跟着几个不想投奔咱们的偷渡客往元朗乡下那条路走了，我们正开车跟上去！”
“好！你们盯紧了，千万别跟丢！我马上让姜班长过去！”
姜晓辉挂断电话， 一把抓过椅背上的外套穿上，手伸进腰间摸了摸，两把五四式手枪都在。
见他这样，王建军开口问道：
“晓辉，找到苏小果了！”
“找到了，我这就过去！”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外冲，脚步快得带起一阵风。
“哎！姜班长！”
赵国强想叫他不要太冲动，可姜晓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只留下“砰”的一声关门响。
李东来把烟头一扔。
“槽，走吧！”
王建国一边起身一边道：
“这急吼吼的，别到时候出什么事！都跟着去看看吧！”
赵国强几人也起身跟着出去。刚一出门，就见到姜晓辉开车一溜烟的跑了。
……
此时正是阴历十七，月光正好。钟援朝开着面包车，也没有打灯光，远远跟在那几个偷渡客身后。几个眼神好的，死死盯着前方那个提着手提箱的苏小果。
“钟哥，前面那几个好像起疑了！”
钟援朝眯着眼看向前方，只见那几个偷渡客频频回头，脚步也慢了下来。他们能看到偷渡客，偷渡客自然也能看见他们，两辆面包车一直跟在身后，大晚上的又没有开灯，换作是谁都会起疑心。
突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警察！”，那几个偷渡客“哗”地一下散开，像受惊的兔子似的钻进了道路两旁的树林。
苏小果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跟着往树林里钻。
“他要跑！”
钟援朝低喝一声，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后面跟着的面包车也停在了路边。
“三愣，你留在车里，给赵生打电话说我们下车追了！其他人跟我来！”
车门“砰砰”打开，九个精壮汉子跟着钟援朝跳下车，借着树影的掩护，猫着腰追向苏小果。钟援朝经验老道，没让兄弟们直接冲上去，而是呈扇形散开，一边追一边压缩苏小果的逃跑空间。
苏小果跑得气喘吁吁，手提箱依然紧紧抓在手里。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咬着牙回头瞥了一眼，借着月光看到好几道黑影借着树木的掩护追了过来。
苏小果把手提箱换了一只手，从腰间拔出手枪。头也不回的喊道：
“兄弟混哪条道上的，能不能给一条生路！”
后边的钟援朝也喊道：
“咱们是拿钱办事的，我大哥想要见你一面！”
“你大哥是哪一位？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
“我大哥姓叶……”
“玛德，我就说叶三是个王八蛋！”
苏小果回手对着说话的方向开了一枪。
钟援朝本能的躲到树后，也拔出手枪对苏小果开了一枪。两人都没有打中对方，手枪的射击精度实在太低了。
“苏小果，再跑我们就开枪了，反正大哥也没说要见活的还是死的！”
“少特么废话，有本事就来抓我！”
钟援朝朝身后做了一个手势，众人都掏出手枪，三面对苏小果进行压制射击！
虽然有树木的掩护，但是苏小果的速度还是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脚步声从斜后方传来，钟援朝调转枪口，姜晓辉高大的身影直直的向这边冲来。
苏小果心中一喜，肯定是警员听到枪声赶过来了，被警队抓到，最多是遣返，总好过被对面的钟援朝抓到。
“姜班长，小心！对面有枪。”
钟援朝大声提醒直接冲过来的姜晓辉。
姜晓辉随便挥了一下手，眼睛一眨不眨的锁定了躲在树后面的苏小果，大声道：
“苏小果！你跑不了了！是爷们出来做一个了断。”
苏小果听到这个声音，探出半个头，正好对上姜晓辉那双充血的眼。
苏小果狠劲上来了，就算走不了，今天也先做了姜晓辉这狗东西。
见距离有些远，手枪很难打中，于是开口刺激姜晓辉道：
“知道你包养那个相好的是怎么死的吗？我们让她咬着桌子，几十个人折磨了三天三夜，牙齿都碰掉了！可惜她死得太快了，不然我还想体验一次！”
“我自然知道，我今天就为薇薇报仇来了。”
“原来你都知道啊？我们都以为你是个傻大个呢！看来你这个绿头王八还挺能忍！”
眼见姜晓辉已经进入三十米左右的距离，苏小果悄悄的抬起枪口，嘴里继续刺激姜晓辉道：
“我告诉你，文静也被我们弄过了，你的俩大儿子说不定是我的种呢？”
“砰”
枪声响起，正好姜晓辉横向跑动，让苏小果费尽心机的一次偷袭无功而返。
想要抬枪再打，钟援朝一群人全都开火，把他压得抬不起头来。刚刚众人光顾着吃瓜了，差点让姜晓辉被偷袭。
姜晓辉横着跑动十几米后，躲在树后的苏小果已经变成和他面对面了，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两人都没有犹豫，抬枪互射。
“砰砰砰……”
几声枪响过后，两人各自倒地。
钟援朝吓得肝胆俱裂，姜晓辉要是折在这里，在场的兄弟丢饭碗都是赵国强仁慈了，连忙冲上去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