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在一处避人之处，扔出模拟角色代码手串，黑风马和荀清月栩栩如生，我附身而入，黑风马竟然没经我号令，主动跪下求坐。咦，模拟角色也会进化么？我会心一笑，跨坐上马。
还真进化了，老马识途，黑风自己认得路，风驰电掣向籍侯部落的大营方向狂奔。
所过之处，犹如死地。
人呢，这算是打完了？一直行至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开阔地。才看见放眼之下尸山血海的战场，战争似乎结束不久，狼烟、独行的战马、火堆，随处可见的垂死者。
那处籍侯墡发号施令的高山上，美貌的小白脸独骑只影，面对苍茫。
黑风踱步并齐马头，“在干嘛呢？”我看着山下的惨烈战场，让人胆寒，不自觉发抖。
“你的人呢？”我颤声问，不会是打成两败俱伤了吧。
“打完收兵，都撤了。”他敲打着手中竹简，发呆。
“这么快？战场都不打扫？”我好奇地问他。
“郭孝大军已不足十里，本王先跑为敬！”
“哦。”
他信不过郭孝，怕汉军扑上来来个黄雀在后。
我俩各自下马，牵着，沿着山峦散步。
“给你带了礼物。”我轻声道。
“喔，给本王瞧瞧。”
我手心翻开，装着四条烟、四只打火机的皮囊。
坐下，手心再翻，用青铜匕首挑开包装纸，拆开纸盒取了一根。啪，打火机点着，很装地吸了一口，然后被呛得咳嗽连连。
籍侯墡睁大眼睛，看着我显呗。
“喂，这是？”能自己点火的火镰，还有能冒烟的纸卷，可是干嘛要吸进嘴里。
“贤王试试~!”我把烟塞他嘴里。“吸一口，然后都吐出去。”
我又是示范，又是循循善诱，他总算吸完一根。
我再弄出一只，放进他嘴里，帮他点上。
他喷云吐雾，学得蛮快。
“很奇怪的感觉，说说，你们汉人的讲究？”籍侯墡差点学会吐烟圈。
“你晚上不想睡觉，这样能提神……”
其实我想说，吸烟的男人，有男人味。想想又换了说法，在一个娘娘腔面前最好别提什么男人味，省得闹心。
籍侯墡一会儿吸完好几根。
“还累不累？”
“嗯，精神焕发！”他收了皮囊，很乐意的样子。
“那就好。”我也很乐意。
籍侯墡的手揽过来，我顺势依偎进他怀里，闻他淡淡的烟草味。
“右贤王须卜臧进攻轮台，汉军伤亡惨重，我要他死，行不？”我问他。
籍侯墡摇头，“右贤王的军师沮渠邪，不好对付。他要截断西域商路，奔袭敦煌，”他耐心给我解释沮渠邪的战策，特别提到敦煌守军缺乏野战能力，出了玉门关，会很吃亏。
“嗯，明白了。”
知道他的态度，已经足够。右贤王须卜臧看来是金帐王庭派系。
籍侯墡低下头，寻找我的唇瓣。
“呼屠吾厮呢？”我微微仰头，闭上双眼，又忍不住问。
“逃了，剩下百骑金狼卫死士，没兜住。”
真可惜，这么好的机会。指尖挡住他的唇，问，“他会去哪儿？”
“康居呗，漠北他肯定不敢待了。”
籍侯墡的声音略带喘息，嘴里有了烟味。
我轻轻叹息，想完成极点大个子的交易，短时间是没可能了。
放松自己，任由他吻的昏天暗地……
康居城，现实里的哈萨克斯坦，印象里好远，出土竹片记载着我会远征康居，那时候都已经封侯，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许久之后……
“贤王会和郭孝歃血会盟么？”
我们依偎着，感受彼此的温度。
“会，居延海一战，王庭全军覆没，剩下就看大阏氏……”他转过来看我，“能不能平定西域？”
“那贤王备好聘雁之礼，去西征军求亲吧。”我眼角有点潮湿，“告诉郭孝，你要以侯府长子为质，向大汉朝称臣。”
我抱着籍侯墡的腰，靠得紧紧的。
这是效当年呼韩邪大单于求娶王昭君的旧事，汉匈两族维系了半个多世纪的和平。就问天下有谁敢置喙汉宣帝。
“郭孝会愿意么？”
“他会把魏冰儿给你，你带着她去姑臧城接云宝儿。”
我幽幽答道。
“那你呢？”
“看你本事喽!”我娇嗔着闭眼，“十年孙子兵法，学狗肚子里了么？”
挣开籍侯墡的魔爪，我咯咯笑着躲得老远，上了黑风马。
“大婚那天，给你惊喜！”我轻轻催促黑风，快跑，一溜烟没了踪影。
等回到碧纱橱，孔汾还睡得昏天暗地的，轻轻钻进被子里，如烟似幻。
时间停滞的好处，让你丝毫不吝惜地挥霍青春岁月。不好处？不好处就是这个死呆子，醒时睡时都那么没皮没臊，而你却没处躲没处藏。
直到他觉得我不理他的那段大仇得报，心满意足地觉得两不相欠了，时间也许正好一万年。
“想回去么？”我抿着嘴，笑他。
“嗯，下次什么时候再约？”
“下次？下辈子吧。”
孔汾一把抱起我，瞬息间划破幽冥虚空。
赶回都护府驿馆，时间离黎明尚早，还够再睡一觉。
今晚约了辛玥，要和那些老兵喝酒。
白酒。
清晨，正在镜子前梳头，花儿和朵儿两个庙祝报名。
起身抬了门栓。
“车师王陀拔延、莎车国国主阿曼莎求见大帅。”二人说话同声同气，要不要这么费事，一个人就说不清楚？我无奈摇头，俩智商让人头疼。
“花厅见客。”
“是。”你俩练过是吧，我气得笑了。
驿馆花厅，梅花盛开。
车师王陀拔延卷发碧眼，昆仑神女阿曼莎辫髻红唇。
“两位国主尝尝，今年新炒的茉莉花茶，可还入得口？”我茶汁淋入陶盏，笑吟吟地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车师国和莎车国，一南一北，分别在西域的两头，可偏偏是联盟关系。就连喝花酒都只隔着一堵墙，就说算不算狗男女！
尤其是阿曼莎，三万大军都已集结完成，塔克拉玛干南道风云际会，这会儿来谈，谈什么？是来兵棋推演么？我也不会呀。
我小心地避开那双妖异的蓝眼睛，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