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深呼吸,比黑暗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怯懦。”
黎簇张着嘴喘气,喉咙发干。
吴斜眼睛一转,声音压低,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充满诱惑:“花诡还在你后面,你要是停在这儿,他就会死在这儿,你不是说过要保护他么。”
黎簇猛地一震,看向身后,花诡正抓着绳索看向他们两人。
“他跟着你呢,带他一起回去好吗?”
“好。”黎簇身体忽然有力气,他死在这里就死了。
烂人一个,可花诡不是。
悬在半空的黑暗依旧让黎簇害怕,可那点害怕早就被带他一起回去淹没。
绳索在他身下轻微晃动,后面是花诡传来的动静。
给了黎簇一颗定心丸。
等吴斜帮黎簇解开绳索,花诡早就站在一边。
休整过后,众人继续往前走。
这次不同上个甬道,他们走了很久很久。
黎簇越走越在发疯的边缘,双手紧紧攥着花诡的衣袖。
好在花诡穿的是防风防水的冲锋衣,没被黎簇的手汗浸湿。
就是黎簇浑身发抖,让花诡都有时都在认为是自己在抖。
看黎簇几近崩溃的样子,花诡有些头疼的从衣兜里摸出银灰色的烟盒。
这会儿也顾不上二手烟毒害未成年没未成年的。
当务之急是黎簇别被吓死。
烟盒弹出一根女士香烟,含在嘴里。
橙红色的光半映他半垂的眼睫。
烟圈一圈一圈从唇口吐出,带着些许薄荷香游走甬道。
尼古丁的味道极大缓解黎簇紧绷的神经,攥着衣袖的手稍许松了松。
“冷静下来了吗?”花诡将烟夹在手指间,在这个黑暗密闭的环境下显得是那么从容不迫。
“嗯,冷静下来了。”
烟还在燃着,薄荷味混着地宫里腐陈的气息奇异的让黎簇安心。
只不过黎簇依旧还是那么粘人,花诡没拒绝。
只是把烟往旁边偏了偏,不让黎簇吸上太多二手烟。
禁止未成年吸入二手烟,人人有责。
吴斜这时候也凑过来,从花诡衣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
拿完烟吴斜又回到前头领队。
谁也不知他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拿花诡去勾黎簇,可能真的和小花说的那样他早就疯了吧。
吴斜从不承认自己疯了,现在倒承认得痛快。
甬道邪得很,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一点都没看到头。
又不知多久,甬道里开始出现漂浮的种子。
众人自觉的把口鼻捂上,往前走。
突然眼前开阔,一个和刚刚一模一样的池塘出现在眼前。
除了没有干尸以外,多了几排木船。
“怎么会......又是一个池塘?”导演组其中一个人惊恐开口。
马茂年的焦躁值达到顶峰,他来这里是为了找宝石的,下来这么长时间除了尸体,甬道以外,他的宝石呢?
“关根,哦不,吴斜你不是来过这里面嘛,我得的宝石它在哪?!早点找到对我们每个人都好。”
马茂年被凯凯扶着,所有人都看向吴斜。
吴斜看着马茂年这群人,这场闹剧早已被计划好。
该是黎簇单独行动,锻炼胆量的时候了。
“我没来过,真的不知道你要的宝石在哪?”吴斜依旧是原来那套说法。
依旧没人相信他。
“我问你,带路还是不带路!”马茂年发狠了,忘情了。
他要他的腿,就在吴斜拒绝带路,马茂年动手时。
苏难站在人群后,往池塘里丢了块石头。
大喊,“蒲公英来了,快跑!”
想起那些蒲公英进身体惨样,众人顾不上杀不杀吴斜,下意识四散奔逃。
“快跑!”
“快跑!”
……
听着虽有人在喊快跑,黎簇潜意识开始帮他跑起来。
甬道黑暗,吴斜拽着花诡,一拐弯消失。
一口气等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黎簇揉了揉被跑胀的膝盖,抬头看四周。
就剩他一人,其他人都不见了。
“花诡!吴斜!吴老板!”
黑暗慢慢把黎簇吞没,腿一软,顺着墙根蹲下去。
牙齿无意识的啃咬指关节。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黎一鸣关进小黑屋一样,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独留他一个人的恐慌。
等顿了好久,把腿都蹲麻了的时候,黎簇忽然想起他从花诡那里偷来的烟。
方才甬道吴斜拿烟的时候,黎簇偷拿的。
没让花诡看见,唯独让吴斜看正正好好,可人是个疯子,不管未成年吸不吸二手烟。
看见当没看见,压根没说。
黎簇指尖捏着那根烟把它放进嘴里,又从背包里拿出点火用的打火机,点燃猛吸一口。
下一秒呛得他猛地往下腰,直咳嗽。
眼泪差点飙出来。
别看是女士香烟,对于第一次抽烟的人来说劲儿不小。
“这味儿咋这么冲啊!”
明明花诡抽的时候是一股清凉的薄荷味,怎么到了自己怎么就这么上脑呢?
黎簇甩了甩头,不信邪的又来了一口。
顶级过肺,被吸进去的烟又猛地呛出,咳嗽声更凶。
凭借一口烟,咳嗽声不断,脚下的路磕磕绊绊,黎簇找到刚刚四散的原点。
黑暗里,吴斜和花诡不知何时跟在他后面,远处看不真切。
吴斜虽说没来过这里,但他是学建筑考古的,宫殿结构早就被他猜得七七八八。
找到黎簇,小小拿捏。
“花哥,看来这次我们真的能成。”吴斜意味不明的笑了。
眼睛里闪过一丝笃定,黎簇是十九个人里最出色的一个,这次他一定会成功。
“计划不重要,”花诡懒散的依靠石墙,眼皮没怎么抬,警告道,“你别疯了就成。”
吴斜有些感动,面上却是一副有些好笑的表情。
“怎么可能,我可是要和你,小哥,胖子养老的人,疯?怎么会。”
花诡终于抬起眼睛,反问,“是吗。”
吴斜不自觉摸向手臂上的疤,不要脸道:“那可不,我可是被胖爷夸,清新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小官人。”说着还油腻腻的花诡深深的看了眼吴斜,对方什么时候被胖子传染了?
吴斜不敢再看花诡,他自己也没想到能说出这种话。
好羞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