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诡抬手按了按墨镜边框,笑了笑。
花诡穿今天了件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衬得皮肤越发白皙。
下身他穿的休闲西服裤,加一双老爹鞋。
看起来年轻,不失活力。
苏万恍然大悟,“那你走慢一点,别被石阶绊倒。”说着还想扶花诡。
花诡勾唇,侧身避开。“不用,我看得清。”
“那好。”苏万回答爽快。
经过几天的相处,苏万对花诡也有了清晰的认知。
喜欢吃辣的,有洁癖,讨厌别人的触碰。
和他预想中富家公子哥的模样大相径庭 ,所以对于花诡的避开,他并没生气。
像黎簇和他,都有自己不能碰触的点。黎簇走在后面,看着花诡被墨镜遮住的大半张脸。
想起他花诡在教室,被阳光晃的眯眼时的场景,以为他是困了,没想到是畏光。
“等一下不舒服要说。”黎簇上前一步。
“谢谢,应该不会不舒服。”花诡脚步没停,笑了笑道。
黎簇看向花诡一直往上的背影沉默的跟在身后。
后来黎簇才知道,花诡眼睛上的伤是因为谁受的,又牵扯着怎么样的故事。
是他当上九门黎七爷花费很久才知道的。
山风吹过铜铃,是道观的风铃。
抬眼望去,来道观里上香的人真不少。
苏万说的没错,这里求学业的人真的很多。
有好几个和黎簇一个年纪,穿着校服的人被父母带着给道观里的神仙挨个上香。
“看吧,我就说八点正好。”苏万冲黎簇扬了扬下巴。
黎簇瞥了他一眼。
“赶紧的,多求求,保佑我和沈琼能在一个地方上学。”苏万不在乎,黎簇属驴的这件事他从小就知道,黎一鸣把他打得那么狠,也不见他求饶几次。
要不是黎一鸣不知从何哪学的把黎簇关小黑屋。
苏万都怀疑那天不是黎一鸣把黎簇打死,就是黎簇奋起反抗和黎一鸣两败俱伤。
黎簇接过苏万点燃的香,想说求神拜佛不如多刷点题来的实在。
就看到花诡站在香炉前,他手里捏着三炷香,没有苏万急吼吼的念叨,也没有道观其他人那副虔诚。
他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等香火自动熄灭,烟燃得更稳些,把香抵在额头拜了三拜,依次插进香炉中。
香炉里的烟在他四周缭绕,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干净的下颌线条在烟火若隐若现。
谁来了都要说一句好帅。
“鸭梨,香都快没了,你还在发什么呆。”苏万拽了拽胳膊。
黎簇回过神,快步把香插在香炉里。
来都来了,那就……求个安稳吧。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花诡把香安安稳稳的插在香炉,三炷香青烟袅袅。
垂眸,他所求之事无非是平安。
究竟是护谁平安,道观中央老槐树树上新系的牌子给出了答案。
「所求不多,惟愿阿官岁岁平安,年年常欢愉。
——花诡。」
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花诡转身离开,他和黎簇不一样,他见过神,当过神。
可从不信神,若真能保佑他的阿官此后岁岁平安,无波无澜。
他愿日日焚香,岁岁供奉。
走到两人身边,花诡恢复往常。
“你们求得如何?”
“还行,我求的是学业,鸭梨求的平安,花诡你求的是什么?”苏万好奇的问。
一进道观,花诡就和他俩分开了。
花诡求了什么,苏万有些好奇。
“求了个平安。”
“平安好啊,平安实在,你是给自己求还是给家人求?”
“家里人。”
苏王拍了一下手,光被学业冲昏了脑子了,忘记给爸妈求一个了。
他爸妈不知道是不是年龄上来了,最近睡眠总是不好。
正好求一个回去挂在床头上。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俩人站在原地,
“你不开心了吗?”黎簇开口问。
“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才跟苏万说话时,能明显的感觉到。”
“没有不开心,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没缓过来。”
黎簇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干巴巴的嗯了一声。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花诡也逐渐看清俩人。
苏万像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苗,咋咋呼呼。
黎簇则像吴斜,又不像吴斜。
说出来的话,和他做出行动总不一致。
是个嘴硬心软的高中生。
花诡看在踢石头的黎簇,嘴角弯了弯,碰了碰他的胳膊
“走了,苏万要被坑了。”
黎簇一抬头,就看到苏万正站在摊铺面前和老板讨价还价。
忙大步走过去,“苏万,你是不是傻……”
花诡跟在后面,听着俩人拌嘴的声音。
计算黎簇还有多少时间。
八天,黎簇的好日子还有八天。
刚回到家的花诡,接到一通电话。
上面没有名字,花诡看了一眼,走到落地窗前接通。
“哥!想瞎瞎了没!!”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黑瞎子超级大声。
花诡勾起弧度,不是在外人面前的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想了,你现在在哪?”
“嘿嘿,我就知道。”黑瞎子像得了糖的孩子,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你猜我现在在哪,要是猜对了,我请客吃饭。”
花诡靠在窗边,虽然能猜到他现在在哪,但他说了好几个错的地方。
“四九城?”
“不对。”
“杭州?”
“不对。”
“你不会去了境外吧?”
“都不对,给哥个提示,我现在离你特别近,抬头就能看到。”
花诡抬头,开玩笑道,“你不会是在天上吧。”
“你往下看,不要看那么远。”
花诡低头,瞥见了窗外树下的那只穿皮衣的大黑耗子。
大黑耗子还热情的朝他摆了摆手。
“看见了吗?”
“嗯,等着我下去找你。”花诡语气无奈,在吴斜的计划还不到黑瞎子出现的时间。
黑瞎子能出现在这儿,要么他是背着吴斜偷偷跑出来的。
要么就是吴斜让他来找自己。
挂了电话,刚出居民楼。
一股熟悉的烟草味,就率先跑到鼻子里。
“哥,你猜错了,你请客,咱们去新月饭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