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怨毒跟火星子一样冒出来。
要不是他，他也不会在这么穷苦地方隐姓埋名的躲藏，也不会没有了肩膀。
“你不杀了他么，杀了他，塌肩膀才会给你药是么？”
花诡懒散的声音在云彩彻底放弃刺下胖子后响起。
“刚才你敢下手，你就死了。”
吴斜恶狠狠道，手上的动作没停，为胖子被咬的地方敷上草药。
云彩这个时候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你杀了我吧。”云彩毫无生气道。
反正早死一会儿，晚死一会儿的事。
她已经被塌肩膀下了毒药，没有解药活不长了。
云彩小的时候，有次和爷爷上山，迷了路，遇到了塌肩膀。
塌肩膀为了能在村里有个内应，能够监视盘马，就救了云彩。
并给云彩吃了一种毒药。
这种毒药，每三个月，塌肩膀才会给云彩解药。
现在正好是三个月，塌肩膀要求云彩杀了胖子才给解药。
兴许是这些日子的相处，也许是云彩第一次杀人的害怕。
没让她真的下手。
说完这些云彩开始口吐鲜血。
吴斜一惊，胖子醒来要是看见云彩死了，他得疯了不可。
吴斜看向花诡。
祈求道:“花哥，你救救她。”
不知道为什么，吴斜就是觉得花诡能救云彩。
张启灵握紧花诡的手，他没说话，且是用行动证明，要是不想，就不救。
张启灵明白没有人规定，自己强大了就必须帮助那些弱小的人。
他傻，谁都去救，最后换来一身的伤，和格尔木疗养院的二十年。
可他不希望花诡也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花诡叹口气，拿出02038走到时候，给他的解毒丹。
那个蠢货抠的很，给他留下的除了这个解毒丹就是一枚当年尹锡锐留给他的玉佩和霍家的毕方扣。
剩下他这十几万年存下的好东西，都被它拿走了。
美其名曰，他现在也是个普通人，没有空间，给它物尽其用。
这枚解毒丹，花诡还想着要是哪天他或着张启灵遭暗算的时候使。
没想到，和他空间里的东西，跟注定了一样，都落不到自己手里。
“拿去，给她吃了。”
吴斜塞进云彩嘴里。
两个人排对排，座对座，一块昏迷。
云彩的脸，不一会儿便从青紫变得红润。
吴斜探了探，云彩鼻息有气，活着没死。
应该就是中毒昏了过去，解了毒没醒过来。
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次就当还了胖子在密洛陀洞里的舍命相救，就是花哥那边，自己又欠上了。
花诡往张启灵身上滚了两下。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让蠢货给他多留两瓶，啊呀气煞他也。
再滚滚，不得不说阿官的身上好舒服啊，软软的。
张启灵拢了拢火堆，低头看了眼快睡着的花诡，悄悄调整了姿势，放松身体让花诡倚靠的更舒服些。
“你说，”花诡忽然开口，声音懒洋洋的，“等他醒了，我让他签卖身契怎么样？”
张启灵顿了顿，“不可以。”
不可以签卖身契，你是我的。
花诡愣了愣随即笑出声，“那好吧便宜他了。”
他又往张启灵怀里缩了缩。
把自己身上裹满了张启灵身上的味道才开心。
还想继续的时候，张启灵按住了花诡的脖子 ，对方的手还带着火的温度。
轻轻一按，烫烫的。
花诡仰起头看他，火光在张启灵轮廓分明的脸上流动。
他往前凑了凑，一下又一下地轻啄张启灵的脸。
“男朋友，我都这么乖了，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下。”
张启灵垂眸，睫毛在阴影下投出一小片晃动。
流动的火光顺着脸流到眼睛里。
把眼底的情绪烘得暖暖。
张启灵指尖划过花诡的后颈，连年练刀的手上布满茧。
指腹划过时，带着点粗糙的暖意。
花诡好像不懂一样，一个劲儿的往上凑。
鼻尖几乎要撞上对方的下巴。
像只猫，眼里明晃晃地期待。
张启灵低下头，含住他的唇，和他的人一样，温柔中带着不容抗拒。
一吻过后。
花诡眼底没了焦点，被蒙上一层水雾。
雾里藏着滚烫的欲望，顺着眼尾一点一点弥漫出来。
勾得人心发紧。
这次花诡彻底老实，本想逗逗阿官，没想到把自己差点搭进去。
张启灵用指肚擦了擦他的唇角，动作再怎么轻柔，也挡不住红意尽显。
花诡低头又把自己埋进张启灵的怀里。
张启灵往火堆里添根柴，手臂收紧，不让怀里的人受凉。
快要睡着的花诡听到对方胸腔沉稳的心跳，那枚被用掉的丹药，和02038拿走的东西，都比不过阿官。
他才是自己该攥紧的最珍贵的宝物。
胖子醒来以后，他们就出了水牛头沟。
双方都很默契地没跟胖子提起云彩和塌肩膀之间的事。
只说云彩中了毒，被花诡给的药救回来了。
胖子听到后，感谢了花诡八百遍。
还说回去以后要求一块花诡的长生牌，每天焚香祭拜。
因着这次的经历，胖子算是顿悟，打算和云彩表白。
他做的这行，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都不知道，这也是胖子原来犹豫的原因，但经过生死之事，他想抓住云彩。
寻了一个日子，胖子特意把云彩约到了他布置已久的现场。
吴斜本以为有救命之恩和胖子这些日子相处。
云彩会同意，没想到云彩摇头拒绝，说只把胖子当成哥哥，并没有那种男女朋友的心思。
吴斜后面找过云彩，告诉她不必在乎塌肩膀的事，毕竟她也是受害者。
云彩放下洗衣服的木槌，掬起河流的一捧水，从指缝里又流回小溪里。
“我娘生前对我说过，两个过日子就像溪里的说的水一样，顺着性子过才舒坦，胖哥哥确实对我很好，可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
吴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反驳她。
却被姑娘眼中的清明挡住，云彩很清醒，不会错把恩情当作爱。
吴斜忽然想起，胖子在布置现场时他问过要是云彩不同意怎么办。
胖子是怎么说来着，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