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魔……怪物！你是怪物！”
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再次扣动扳机。
“咔哒。”
“咔哒，咔哒！”
空仓挂机的声音响起。
子弹，打光了。
陈寻没有再看王海东一眼。
对于他来说，这个跳梁小丑的表演已经结束了。
他侧过头，对方天正父子说道。
“这人，就是你们要找的幕后黑手。”
“去处理一下吧。”
“是！陈先生！”
方天正和方浩瞬间回神，身体一震，齐声应道。
方天正的眼神变得冰冷。
大步流星走向已经瘫软在地的王海东。
方浩紧随其后。
“王海东，你这个畜生！”
方天正一把揪住王海东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我方家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要下此毒手！”
“不……不关我的事……饶命……方老哥，饶命啊！”
王海东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点建材大亨的样子。
“饶你？你去地狱里，跟我那还没出世的孙儿说去吧！”
方天正怒吼着，一记重拳狠狠砸在王海东的脸上。
宾客们惊恐地看着方天正拖着像死狗一样的王海东，在方浩的协助下，朝着宴会厅侧门走去。王海东的惨嚎和求饶声，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后。
周围人的目光又回到陈寻的身上。
只见陈寻施施然地走回了自己那一桌。
他在满地狼藉，人心惶惶的宴会厅里，所有目光的注视下，坦然地坐了下来。
他拿起之前放下的筷子。
夹起一块已经有些凉了的东坡肉，放进嘴里。
慢慢地咀嚼。
在周围人时不时就看一眼跟看珍稀动物的眼神下。
他视若无睹。
陈寻吃得很慢，很斯文。
他在等方家父子回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一阵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嗒、嗒、嗒……”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女人，从人群的边缘，优雅地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火红色长裙，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一头海藻般的黑色长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闪耀光泽。
五官精致，一双狐狸眼眼波流转，带着天生的媚意。嘴唇上涂着与裙子同色的口红，饱满而性感。
风情万种。
她就这样，在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的时候，一步一步，摇曳生姿地，径直走向了全场的焦点——那个正在吃饭的男人。
女人无视了周围所有的目光，径直走到陈寻的桌前，拉开他对面的椅子，优雅地坐下。
随着她的坐下，身上好闻的香水味也飘到了陈寻的鼻间。
“先生，晚上好。”
女人开口了，说的是一口字正腔圆，极为流利的大夏语。
陈寻终于放下了筷子。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你不怕我？”
女人闻言，红唇微微上扬。
“怕。”
她坦然承认。
“子弹都打不穿的身体，说不怕，那是骗人的。”
她的目光在陈寻的胸口处停留了一瞬。
“不过，”
她话锋一转，身体前倾，一双媚眼直视着陈寻。
“我也看出来了，先生快意恩仇，杀伐果断，但并非嗜杀的恶人。”
“您杀蝎子，因为他投毒害人。您让方家处置王海东，因为他是幕后元凶。一切都有因果。”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生意人，与您无冤无仇，先生应该不会因为我跟您搭句话，就要了我的命吧？”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陈寻，又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敢上前的逻辑，还顺便给自己下了一道护身符。
是个聪明的女人。
陈寻心里给出了评价。
但他没兴趣跟她玩这些语言游戏。
“呵呵。”
他发出一声轻笑，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说出你的目的。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面对如此直接的逼问，女人的笑容有点僵在脸上。
她显然没料到陈寻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在她的预想中，对方至少会跟她虚与委蛇几句，她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施展自己的魅力和口才。
但现在，陈寻没按剧本来，甚至还给常规套路给扬了。
丝毫没跟她搞那些弯弯绕绕。
这让女人感觉有点难做。
按照她以前的经验这些问题基本上都是在最后出现的。
然后让他们揩点油，说点好话，基本上就搞定了。
陈寻这种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能感觉到，陈寻的目光看穿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伪装似乎都显得可笑。
她犹豫了。
那双原本顾盼生辉的狐狸眼里，出现了慌乱。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
女人最终下定了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胸前那惊人的曲线随之起伏，然后缓缓吐出。
“我能给的……是一切。”
“我的美貌，我的身体，我在海外经营多年建立起来的商业渠道，我手中掌握的那些见不得光的情报网络……”
“以及，我的忠诚。”
“只要先生您需要，这一切，都可以是您的。”
说完这些她紧绷的身体已经有点僵住了。
这种条件她原本是很有把握的。
但陈寻的种种反应都不按常理出牌。
这就让她非常忐忑了。
然而，陈寻的反应也再次出乎了她的预料。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也没有拒绝。
他只是用一种看戏般的眼神看着她，然后用下巴朝着侧门的方向点了点。
那个方向是刚刚方天正和方浩离开的地方。
“呵呵。”
“你的这些东西，我没兴趣听。”
“待会儿，跟他们聊去吧。”
话音落下，那个刚才还风情万种的女人，此刻僵在原地。
陈寻的眼神甚至没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她的一切。
美貌，身体，她的商业帝国和情报网络，在她自己看来是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的筹码。
按以往的经验来讲也确确实实是这样的。
可在陈寻这里，似乎也不配亲自和他谈。
甚至没放在眼里，也没有一点心动。
她连亲自向他展示价值的资格都没有。
宴会厅里原本见女人走向陈寻的时候开始有的悉悉索索的小声聊天的人此刻也闭紧了嘴巴。
通过这一段对话他们也能看出来陈寻是个极具边界感的人。
并不是那些有点实力就飘飘然沉浸在花花世界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