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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冒出来的提示，温亦星手上一个哆嗦，手机掉到了地上。
“咚——”
他慌忙捡起手机，老机子很耐摔，语音通话请求并没有被摔挂断。
ye……ye要跟他语音通话？
脑子短暂空白后，他想到了两人在直播间的连麦。ye是个大忙人，一般不怎么发信息，有事儿就直接打电话。
他又想到了自己刚才发过去的信息，他……他的语气是不是有点凶？
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觉得ye赚钱也不容易，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打赏给了他，他受之有愧。
乱糟糟的思绪在脑海里乱窜，温亦星强迫自己冷静，指尖点了点手机屏幕。
这是他第一次和人用微信语音通话。
语音接通，温亦星不自觉放轻呼吸。然而让他更加紧张的是，对面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背景很安静，人也没有出声。
两边沉默片刻后，那头终于传来略微沙哑的低沉嗓音：“睡着了？”
温亦星头皮似被电了下，有些麻。
“没有，”他强作镇定，“你有什么事吗？”
池向野还在医院，左臂刚缝了十针。缝针的时候宋原骂骂咧咧的声音没停过，最后被医生赶出去交钱拿药，耳边这才清净了些。
此时病房里就剩他一个人。
温亦星出声的时候就已经做好ye跟他谈礼物的事，然而……
“疼。”男人声音冷静。
温亦星：“……？”
【你有什么事吗？】
【疼。】
温亦星小声：“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听错了。”
池向野挑眉，特意退出去看了眼小猫刚才发来的信息。
——【我知道钱是你的，你可以心安理得地送，可我不能心安理得地收，因为无功不受禄。】
特别硬气。
和现在小猫轻喘般的声音简直判若两人。
“砰——”病房门被打开。
宋原骂骂咧咧的声音随着传来，“要我说他就是单身太久了没人管才会受伤也闷不吭声，这种人就得找个人治一治才会老实！”
这人大大咧咧惯了，加上大家也熟得不能再熟，所以嗓门压根不带控制的。
顾闻无奈：“这里是医院，你的大嗓门能不能稍微控制一点？”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了进来。
宋原见池向野拿着手机，以为他又在处理工作上的事，顿时不爽：“医生刚不是才说让你多休息？这才一下子没盯着你就又开始了，要我说你就是……”
“你受伤了？”陌生且紧张的声音从男人手机里传出。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宋原话音戛然而止。
池向野眸色沉沉盯着他，换个人这会估计腿都要被吓软了。
但宋原不一样，就算马上要被砍头，他也得先把池爷的瓜吃完再咽气。
他刚要伸长脖子去看池向野正在和哪个小妖精在通话，脑袋就被顾闻双手扳着转向门口，“你差不多消停一会吧。”
咋咋呼呼的宋原被顾闻拉了出去，病房里很快又剩下池向野一个人。
听着那边再次安静下来，温亦星攥了攥有些濡湿的手心，鼓起勇气问：“ye，你现在是在医院吗？”
男人“嗯”了声。
“你受伤了？”
“没事，”男人顿了下，慢吞吞道，“就是缝了十针而已。”
“缝了十针？”温亦星惊得直接站了起来，“这……很……很疼吧？”
他不自觉地转着圈，“你吃止痛药了吗？刚才那是你朋友？”
“他说你要多多休息，你躺在床上了吗？”
“对了，你伤了哪里？伤口千万不能碰水……”
刚才还胆小得大气都不敢喘的小猫，这会却仿佛变身麻雀，小嘴叭叭个不停。
池向野隔着屏幕仿佛都看到了小猫焦急得原地转圈追自己尾巴的画面。
小猫在担心他。
不像在天倾那样，看见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男人满意了，懒懒地靠在床头，唤他：“星星。”
温亦星话音倏停。
“疼，没吃止痛药。”
“是朋友。”
“躺在床上。”
“伤口没有碰水。”
男人一一回答完他的问题，声线撩人：“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温亦星小脸蛋噌一下飙起热气。
他不是故意要问那么多问题的，他有时候紧张就会不停地说。刚才是被ye受伤缝了十针的事儿惊到，紧张之下所以才会……
ye这是嫌他多话了吗？也对，他们现在的关系好像还没到可以问那么私密的事……
还……还有，直播间那么多人喊他星星他都没什么感觉，为什么同样的称呼从ye的嘴里喊出来，却让人感觉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像被点着了一样……
好奇怪。
“没有要问的了？”男人坏心眼地追问。
养猫确实是件可以令人愉悦的事，比如现在，猫儿的每一个反应都令他感到身心愉悦。
“对……对不起。”温亦星攥紧手机，“是我问得太多了。”
“不用道歉，”池向野摸出蓝牙耳机挂上，“想知道什么尽管问。”顿了顿，男人补充，“我没有生气。”
小猫似乎很怕他生气，又或者说很怕别人生他的气。
联想到猫儿怕与人接触，池向野眸底浸了几分暗色。
“没有了……没有想知道的了……”
慌张挂断语音通话，温亦星把脑袋蒙在枕头里缓了半晌，终于慢吞吞反应过来。
他……好像还没有和ye谈退礼物钱的事？
上千万的礼物，平台分去一半他这里还有五百多万，这么大一笔钱，浪漫猫是不支持直接退款或转账的。
温亦星懊恼地捂住还在发烫的脸，“温亦星，你怎么那么没出息？光听着别人的声音就忘了想干什么……”
-
宋原扒在病房门上，半晌没听到里边有声音传出之后，猜测里边的人已经完事儿。
他勾着顾闻的肩，大大咧咧地推开门走进去，“有句话怎么说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在病床前站定，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斜睨着床上的男人，“说吧，哪来的小妖精？”
池向野收起蓝牙耳机，从他身边越过，往外走。
就在宋原以为他不会回答时……
“不是小妖精，是猫。”
男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