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完何藩，杨山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实话他刚才的做法越界了，那本来是导演的职权范围。
杨山只好接着给一颗红枣，“何先生，我对这部片子的整体进度是非常满意的。如果这部片子一切正常，我准备来年上半年再拍一部片子，不知何先生是否愿意相助。”
“当然，多谢杨生信任。”何藩刚才的那一点点郁结之气消散无踪，就他这种零资历、零成绩，能有人找他拍片就是烧高香了。
“还有个事情想请何先生帮忙，能不能带着我们游览一番片场，我也想学习学习。”
“杨生客气，请随我来。”
虽然何藩之前供职于邵氏电影，但港圈就那么大，他对国泰的片场也非常熟悉。所以他一边腹诽杨山啥都不懂就喜欢指手画脚，一边尽心尽力的给杨山介绍其他摄制组。
至于成小哥的角色，自然水到渠成。虽然杨山只是顺嘴提一句，但是金主发话了，何藩不敢怠慢，直接把《电波之外》里主角弟弟的角色给了他。
一路走来，很快就走到了成小哥所在的《鹰爪手》剧组，此刻正在拍摄武打场面。
现在正是成小哥露脸的机会，他当然要抓住，“杨先生，这场戏拍的是.......”
杨山并不在意故事情节，反而对拍摄过程更感兴趣，“靓仔，他们打来打去的，一点都不好看啊！”
“杨先生，片子不是怎么拍就怎么放映，还需要经过剪辑，把诸多镜头重新拼接组合起来，就好看了。”
杨山摇摇头，他当然知道剪辑，但即使把那么多画面重新整合起来，想象了一下后还是觉得不好看。不过也没多问，过个十多年，身边的小子会把打戏拍的很好看。
“何生，现在香江最卖座的就只有武侠片？”
“是的，其他类型片都卖不过武侠。不过有些西片在这里也很有市场。”
“那你觉得咱们的片子能卖出多少？”
“这......，”何藩苦笑道，“杨生，我本人很喜欢这部片子，但是能卖出多少真的不好猜，我觉得回本应该问题不大。”
“嗯，那就行。”杨山打住了这个话题，只要不亏就是赚，他没打算在这部片子上赚多少钱。
杨山如此回应反而让何藩有些黯然，好不容易碰到个愿意给他砸钱的人，却只把电影当成广告片看待。这对他们这些立志大展宏图的电影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就在一行人站在一边观摩拍摄的时候，在《鹰爪手》中饰演男四的大哥大走了过来。
当他听到成小哥刚刚拿到个有正脸、有台词、甚至有几分钟戏份的角色后，不由得替师弟高兴，他还特意过来对杨山表示了感谢。
果然是大哥大！
和兄弟俩应付了几句后，杨山离开了这个剧组，女主角身材很有料，可惜不怎么好看，打的更不好看，实在没什么好待的。
又逛了两个剧组，杨山便没有了兴趣，他干脆让其他人带着于、丁二人接着逛，自己则与何藩找了个地方聊天。
“何先生，我怎么没见到这些剧组使用摇臂来拍摄？”
何藩没想到杨山还知道摇臂，“杨生，摇臂一般是用来拍摄大场面的全景镜头，在片场中使用，很容易拍出穿帮镜头。另外无论控制摇臂还是在摇臂上拍摄，都是个技术活儿，一般人很难掌握，再加上价格不菲，所以香江这里极少使用。”
杨山揉揉鼻子，感觉又帮那些学生找到了毕业课题。不过这部片子肯定是赶不上了，下部片子可以试试。
说起了拍摄设备，何藩又询问道，“杨生，你说的那个云台，什么时候能弄出来？”
“再过20天吧，你先把场景和画面构图设计出来，等设备弄好，马上开拍。”杨山昨天还看到学生在测试那玩意，所以很有信心，“不过有一个问题，那东西很重，装上摄影机之后可能会超过30公斤，你需要提前找个身强力壮的摄影师。”
何藩咬咬牙，“我可以试试。”
何藩本来就是很出名的摄影师，嗯，是照片摄影那类。碰到这种稀奇的玩意肯定想第一个尝试。
“杨生，你这么急着催促剧组赶进度，是不是想让片子在圣诞档期上映？”
杨山点点头，“很难吗？”
何藩无奈的回答，“不太容易。咱们这种类型的片子本来就难以大卖，还是新的投资人、新的导演、不知名的演员、投资也不大。”
对此杨山也没什么好办法，国泰虽然这两年不怎么景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不至于在这么火爆的档期都没片可映，人家影院也是要赚钱的。
“制作完成后不是有个内部试映吗？到时候咱们就用作品说话吧，谁都不会和钱过意不去。如果......，如果实在不行就放到元旦后上映。”
何藩觉得杨山有些想当然，即便是元旦后也难以上映，很可能被排到二月份。
杨山点了根烟，眯着眼睛琢磨，还有什么能帮这部电影吸引眼球的方法。
“你认识罗文和许冠杰吗？”
何藩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两人是谁，“杨先生是想让他们来唱电影插曲？这两个人不怎么出名，不一定帮上忙！”
“试一试吧，过几天我给你两首歌，你去联系他们。”
“好的。”
“哦，他们录歌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想去亲自看看。”杨山给出的只是简单的曲谱，鬼知道他们重新编曲后会唱成什么样子，一定要亲自把关。
杨山虽然不懂五线谱，但是架不住有大杀器，可以从数字音频中扒出谱子来，即使有偏差，再消耗些脑细胞修改一下就是了。
何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感觉杨山外行管理内行的癖好又发作了。不禁对那二人产生了一丝同情。
一直到日落西山，于莉和丁芸才尽兴而回。
“杨山，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于莉一回来就满脸的揶揄之色。
“谁啊？”
“你的梦中情人，夏梦。”
“切，我的梦中情人是张......，”
杨山话说了一半就硬生生的止住了，他以前和于莉聊起过这个女明星，但是从没说过梦中情人之类的话。现在于莉是彻底学坏了，特别喜欢给人挖坑。
“何生，她不是息影了吗？”
“是啊，前两年北边出事后就息影了，听说和丈夫去了加拿大，可惜了。可能是最近回来了吧，来这里估计只是看看。”何藩看来是夏梦的影迷，一脸的遗憾。
她是做派电影的代表人物，确实不太可能在这个片场拍片。
“她也开了家制衣厂，说起来和我还是同行。要不，我去帮你要个签名照？”于莉依旧不依不饶，使劲吃自家男人的瓜。
杨山懒得理她，扭头问丁芸，“还想演电影吗？”
呵呵，丁芸投身电影事业的心思就这样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