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郑皇后越说越过分,甚至搬出了病逝的三皇子,谢御霄终于看不下去,出声制止。
“三皇子薨逝乃朕心中隐痛,岂容你在此搬弄是非,借此搬以枷锁强加于人!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将三皇子之死莫怪于容贵妃,朕若不是看在你执掌后宫多年,又体谅你丧子之痛,怎会一直容忍!”
郑皇后泪眼婆娑,失语摇头:“陛下,您一直都知道……?”
接着,郑皇后从落泪变成怒吼:“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那为何还要纵容她这般胡闹!太子之位不能让,不能让!”
“母后!”
谢韫様闭了闭眼,上海前仰视着她,语气不带任何波动:“三弟的病,本就是他的命数,母后心痛,我这个做哥哥的有何尝不心痛。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你无缘将怨气撒到旁人身上的原因,容贵妃清清白白,你多年来执念不散、迁怒于人,早已失了中宫的宽厚与分寸。
“母后,儿臣且问一句,难道儿臣,就不是您的儿子了吗?”
郑皇后空白一瞬:“你在说什么!够了!你现在赶紧跟你父皇认个错,说你今天只是一时热了头,才不是……”
“够了。”
谢韫様垂下手,手在身侧渐渐握成拳。
看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郑皇后是一个字也不会听进去的,她现在一心只有太子之位的事情。
呵。
在谢韫様挣脱枷锁的时候,郑皇后看不见他心中的艰涩,也没耐心试着体谅他,而是心心念念的想着要把太子之位守在郑家,也是……替三弟守着吧。
看来,确实是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谢韫様冷下脸,看向郑皇后的眼神里彻底失去光彩:“方才是想当着群臣百官的面给您留些面子,现在看来,好像没有什么必要。”
郑皇后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谢韫様把农尚书拽到她面前,郑皇后才有了反应:“你什么意思?”
“母后,当年那位据说能够为三弟续命的大师,就是农大人介绍的吧?原来这么早,农大人就已经透露出要投靠母后之意了么。所以,农大人现在说要效力东宫,实则也是想借此名正言顺地投靠母后之下吧,是为了郑家那点基业?”
郑皇后如炬的目光顿时射向农尚书,农尚书汗流浃背,看了眼谢御霄越来越黑的脸色,心中直发颤。
疯了疯了,真的全都疯了,太子殿下这是真的不顾皇后娘娘的死活了!
农尚书只能闭着眼嘴硬否认:“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什么大师不大师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你疯了,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话。”郑皇后也冷言。
“是吗?”
镇国公因为这个所谓的“大师”也同样很心虚,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和农尚书站到了一条战线上,终于站出来说:“殿下莫急,皇后娘娘金口玉言,怎会当着陛下的面说假话。此事怕不是有什么误会,而且就算当年农大人当真向皇后娘娘介绍了什么名医,想来也只是尽臣子的忠心罢了。”
“我觉得这可不是什么误会哦。”
声声莞尔,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下站了起来。
谢韫川蹙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横插一脚。
谢韫骐疑惑,直接问她:“妹妹,你说什么呢,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
“内幕谈不上,只是恰好知道,农尚书口中的‘名医’,根本不是什么悬壶济世的医者,而是仗着知晓一些医理便在民间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声声利落地叫紫鹃把人带上来:“紫鹃,把那三人都带上来。”
“是,公主!”
声声这架势,倒像是准备已久。
连人都早就候好了。
牛青如和王管家很快就被带了上来,到御前行了跪拜礼。
而那个大师,其实名唤石安,因为不是很配合,是被逐月连拖带拽带进来的。
谢御霄看见逐月,心里就对声声的好呀有了分寸。
逐月是他派给声声的暗卫,有逐月在,就已经证明声声所说的真实性了。
郑皇后和镇国公看到石安,皆是一惊,顿时有些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反倒是农尚书,看到石安还回忆了好一会才想起来。
声声笑眯眯问农尚书:“农大人,这人你眼熟不?”
农尚书还真不眼熟,但这大夫确实是他当年介绍给郑皇后的,只能反驳:“公主殿下这不是在为难臣吗,臣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哦,确实不熟,因为你确实是以为他是个能救三皇兄的大夫,你想趁此机会攀附郑皇后,所以就把此人带到了皇后娘娘面前。而皇后娘娘因为心系三皇兄,在当时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声声笑着看向郑皇后,“是不是呀,皇后娘娘?”
郑皇后偏头不语。
声声倒也不在意,解开绑在石安嘴边的绳子,被堵在石安嘴里的布也随之掉落。
“要不你说说,认不认识这两位?”
石安讪讪抬头,看见郑皇后警告的眼神,不敢吭声。
这一下蹦出一个的,事情发展的是越来越迷惑复杂了。
原本是两位殿下为了清除朝中异动,大臣们人人自危没多久,事情就变成太子殿下要退位让贤。
这历史还没见证多久,皇后娘娘又跑出来了,由此引发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之间的矛盾纠纷。
这一场瓜还没吃完,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皇后娘娘和农大人之间的什么大师?
哎哟,瓜太多,脑袋都看晕了!
上一个还没消化完,下一个瓜就像鬼一样缠了上来。
今天这趟中秋宴来的是真值啊!
谢御霄现在也是云里雾里,出声询问:“声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父皇,此人名唤石安,是曾经给三皇兄治过病的大夫。后来,镇国公夫人早产,大夫皆断言其诞下来的女婴不过一月便会早夭。然而镇国公夫妇不愿看到此情景,皇后娘娘便将此人引荐给了镇国公府,称其有办法救那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