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娟愣神，露出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眼看着那几个刚才还在眉飞色舞吐槽上网的女同事悻悻走开，一点也没有反驳，才意识到，桑莞刚才的威慑是真实的。
我想起一个多月前她“追着林颂织杀”的那段日子……
突然意识到，桑莞也不是善茬，但她跟林颂织可不一样。
她不会毫无理由或者主动去恶意欺负她看不惯的或以及是跟她作对的人。
但面对故意找她茬的，他如若不想忍让，对方确实也好过不了，毕竟她背后的是京城里最具权势的人。
等了半天，桑莞看刘娟一直想问什么，最后等来了：“你会报复她们吗？”
她摇了摇头：“没必要，爱八卦也不算是坏事儿，可我以后会抓把柄，不是所有人面对劝告就会改正的。”
刘娟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匆匆的声音给打断。
“桑姐！紧急会议！”实习生小赵抱着ipad冲进来，脸上是压不住的怒火，“林总监说徐总要的汉服专题......”
桑莞冲进会议室时，大屏正在播放林颂织的提案ppt。
敦煌壁画背景上跳动着辣眼荧光字，配图竟是梁牧也去年带她去迪拜拍的比基尼照。
“传统文化年轻化嘛。”林颂织转着梁牧也送的万宝龙钢笔，“牧也说现在流量为王，桑编你觉得呢？”
桑莞直接拔了投影仪电源：“汉服讲究形制正确，用夜店风拍摄是对文化的不尊重。”
“桑主编这么懂汉服？”林颂织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桑莞大学穿山寨汉服参加动漫展的老照片，“听说您当年还被汉服圈挂过？”
会议室响起压抑的嗤笑。
桑莞一句话都没回，气氛已经冷到了冰点。
脑海里是原主残留的记忆在作痛——当时原主还在疯狂对梁牧也献殷勤，偶然的一次，他对她说觉得汉服会更有女人味儿，于是原主就一直在大胆尝试各种风格的汉服。
当月她的生辰宴上，还特地穿了身定制的汉服，想着在他面前出出风头，没想到被人做了局——有人把她要做的款式分发到好几个群聊来参加宴会的部分千金小姐都穿的同款汉服，让本属于主角的她连房门也不肯出。
再然后，就是她发现其实是梁牧也故意授意其他人去和原主撞衫，因为他和他的朋友打赌，原主对他的忍耐度很强，不会因为这件事跟他发火。
实际上，他确实赢了。
脑海的碎片播放完，桑莞突然很想知道原主喜欢上梁牧也的理由是什么。
爱捉弄她，不尊重她，不关心她，不在意她……任何一点，当做普通女生这里，都足以放弃对梁牧也的感情。
原主虽然任性，可又不傻，她和梁牧也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死心塌地呢？
听着周围的嘲笑声，恐怕当时原主经历的议论要多出几十倍！
桑莞眼底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得让这对勾男女也尝尝这滋味。
“用盗摄照片攻击同事，林总监的法务课是梁二少教的？”顾裴司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
男人斜倚着门框，手里转着玛莎拉蒂车钥匙，“需要我提醒梁氏法务部，你们二公子酒驾的记录还在交警系统里吗？”
林颂织脸色骤变，面上对顾裴司露出虚假的笑容，私底下已经拿到手机准备发送消息。
“顾总您……”
手机被一把夺过，另一双冷凝的视线投过来。
只见桑莞眉心锁紧，沉声道：“通风报信的话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你们家那位在警局想要摆平的事儿可不止一两件。”
林颂织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两人像是跳双簧一样，她被怼得生了好大的闷气。
毕竟，顾裴司可是她，乃至梁牧也都惹不起的角色。
实习生小赵趁机插话：“徐总刚来消息说用桑姐的方案！“
桑莞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顾裴司，男人正用鞋尖拨弄着玫瑰残骸。
“来这儿什么事儿？”她注意到对方手里的Gucci相机包，应该是给她送的。
“来收债。”
会议室里的其他几个编辑都很有眼力劲儿地离开并带上了房门。
顾裴司慢悠悠逼近，直到他身上雪松香盖过了她身上淡淡的玫瑰味。
“知道我今天昏到什么时候才醒吗？”
“是你非要调酒的，怪我？”
他偏头看向女人，神色乖巧，眼眸千净清澈，眼底是说不清缱绻的。
“发酒疯回家去，别在这儿！”
桑莞看出来他这会儿虽然是清醒的，可却是不理智的，似乎想做一些羞羞的事儿。
顾裴司也看出她的抗拒，轻笑一声：“最后用的红酒，是谁送的？”
桑莞没瞒着：“孟时乐，昨晚我要去找你那会儿，她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说是碰巧，但我看着像是故意来找我的，倒是对我上心。”
顾裴司眯了眯眼睛，眼神幽幽：“那里面有点坏东西，你是故意给我喝然后自己不喝？”
“不可以吗？”
桑莞推开他，她就是故意的！谁让他昨晚喝醉酒，自己还得给他拖鞋脱衣服擦身体！明明说好了不喝醉的！
“那我来讨债，也没问题吧？”
桑莞顿觉耳边嗡鸣，啧，原来炸弹埋在这儿！
他突然俯身过来，顶灯光亮被他的身影遮挡，眼前一暗，桑莞有一瞬的怔愣。
他身上很好闻，不知道是什么香味，似是刚刚洗过澡，清淡又澄澈，恰到好处地盈满鼻尖，像是一张网，沉沉地笼住了她。
白亮亮的灯光越过他的肩头洒进来，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软的光，她甚至可以看清他微微扇动的眼睫，还有右眼角下方那颗极淡的痣。
此刻，他就这样垂眸看她，寂静无声的空气里，仿佛有丝般的暧昧缕缕浮动。
距离太近了，近到只要他略微低头，就可以触碰到她的唇瓣。
桑莞蹙眉不自觉地抿紧了唇，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看起来漫长，但实际上令人无措紧张的对峙只短暂地持续了几秒，他错开视线，微微偏头，伸手越过她，关掉了会议室的灯光。
桑莞一惊，本能想逃离，恰到好处地被抱住，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只接吻，我保证。”
她这才放下心来去接受。
黑暗让人有一种逃离现实的虚幻感，又或许是气氛太好加上她酒精上脑，总之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和他吻在了一起。
潮湿、缠绵的碰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