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监管和督办，沙瑞金是绕不开的，毕竟案子在省里的会上讨论过。
高育良问：“你觉得破这个案子有信心吗？”
祁同伟叹了口气：“破案没问题，但要追回这些钱，能拦住一半我就很满意了。
\"
这案子涉及的人太多，林城只是其中一部分，省里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靠山。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抓到人就能把坏蛋揪出来。
最难的是这些钱已经流到国外去了。
最近祁同伟在部里拿到确切数据，从200年开始，国内每年往国外转的钱越来越多。
不管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去年已经超过了万亿！这个数字吓人，所以他给郝部长的报告引起了重视。
钱一多，看着只是数字，但绝对不能让它出去。
这些钱应该用来建设国内和发展经济。
合法的流出倒还好说，但每年有几千亿非法资金通过各种途径转移到国外，必须严打，特别是洗钱的问题更严重。
高育良问：“只要能破案就好，下午开会估计是商量怎么动手，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差不多有了。
\"祁同伟点头，“我从开始查这个案子，就派人盯着那些金融公司的大头目和幕后老板。
只要人在国内，基本都在我的视线里。
\"
但他又补充说：“想把钱全截住，我也没辙。
\"
祁同伟盯上了林城的大案子，让KIKo全天候盯着那些金融公司的头头脑脑。
国外的那些暂时抓不到，但国内的，一个都不能跑。
眼下最头疼的是冻结资金，不像后来反诈骗那么方便。
就算祁同伟能用省厅名义冻住，可这么多银行，只要有人通风报信，眨眼工夫钱就没了。
这些人手段多得很，连普通储户的钱都能一夜蒸发，更别说这些。
出了事，随便找个实习生或有编制的柜员顶罪就行，赔钱？想都别想，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祁同伟的意思很明白：国内的都跑不掉，国外的和那笔钱就没法保证了。
资金的事不用操心太多，下午开会直接提就好。
你主要的任务就是抓人，同时确保资金冻结。
省检察院的季昌明也会来参会。
这种大案肯定跟反贪挂钩，陈海的事又扯到了检察院，季昌明自然得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祁同伟看时间还早，就告别高育良，打算去医院看看陈海。
听说陈海伤得很重，头部伤势严重，胸部也有大问题，肺被肋骨刺破，现在还在IcU，昨天到现在已经抢救了好几次。
另一边，侯亮平哼着歌进了最高检反贪总局局长办公室。
敲敲门，听到“进来”后进门问：“秦局，您找我？”秦思远局长一看是他，让他坐下。
侯亮平坐下后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局。
秦局问：“你和汉东省京州反贪局的陈海是大学同学吧？”侯亮平有点惊讶：“是，秦局您怎么知道的？”秦局没直接回答，给了他一份来自汉东省的材料说：“你先看看这个。
\"
侯亮平接过材料随便翻了几页，发现陈海遭人报复，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脸一下子变了：“陈海没事吧？”秦局脸色不好：“暂时没事。
不过上面很重视这事。
陈海是反贪局长，居然被报复，汉东省情况很复杂。
我正考虑派个人熟悉那边形势去当代理局长。
\"侯亮平立刻说：“我去！陈海是我大学兄弟，丁义珍逃跑的案子也是我找他的。
我觉得这事可能和丁义珍背后的力量有关。
\"
秦局挥了挥手：“别急着答应。
单查陈海遇害那事挺难的。
咱们这一行，有多少人想要对付咱们？就算让你去查，能查出个什么呢？”
侯亮平正色道：“秦局，我明白。
以前陈海找过我，说丁义珍逃跑的时候，有个从省里打来的电话，是给丁义珍的。
我觉得陈海可能已经摸到点东西了，还没来得及深挖，就被背后的人盯上了，结果遭了报复。
\"
秦局点点头：“我也这么看。
\"
秦局点点头表示同意：“上面很重视这个案子，所以我们想派你去汉东。
你在那里待过几年，对那边的情况比较熟。
\"
“行，秦局，可以……”侯亮平马上回应。
\"别急着表态。
\"秦局打断他，“先回家跟钟小艾商量一下，再告诉我。
\"侯亮平忙说：“不用了，我现在就能回答。
\"
“哎！”秦局皱眉，“我要的是钟小艾的答案！要是她同意你去汉东当代理局长，我就马上向上头报告！”
听了这话，侯亮平嘴角微动，但他懂秦局的意思，点点头：“好，就这么定了！”说完，转身出了秦局的门。
走在回家的路上，侯亮平心里有点乱，琢磨着怎么跟钟小艾开口。
陈海的案子肯定不是短时间能搞定的，估计得花不少工夫。
他好不容易从汉东调到燕京，现在已经是副厅局级干部了，没想到又要回去。
虽然代理局长是个大官职，权力也大，但京官总归比地方官高一档。
就连赵德汉这种小处长，因位置特殊，副省级领导来了都得等在外边。
这一年来，钟小艾因怀孕住娘家，两人关系渐渐疏远，平时没太多交流，除非是孩子的事。
现在又要回汉东，还得待几年，否则回来再上去不好交差。
\"算了，还是回去吧……”侯亮平刚要回家跟钟小艾说这事，忽然想起她还在娘家住着。
他要是上门提这事，丈母娘肯定不同意。
于是，他只能回办公室，掏出手机，拨通钟小艾的号码，语气带着点讨好：“喂，小艾！”
“又有什么事？”电话那头钟小艾的声音淡漠，还有点不耐烦。
\"这个……是这样的，陈海出事了。
\"
“出事？出什么事啦？”
“他出车祸了，在医院抢救呢！”
“什么？！他怎么会出车祸？”
侯亮平简单说了下知道的情况，犹豫着说：“小艾，我和陈海是多年朋友，他出了这事，而且估计和丁义珍有关，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他讨个公道。
\"
钟小艾一下子明白了：“你打这电话，就是想让我同意你到汉东当代理局长？”
“对呀，小艾，我……”
“行，我同意！”
“什么？！”侯亮平愣住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呢，钟小艾就答应了？这也太痛快了吧？
钟小艾说道：“陈海是你的好朋友，我跟他大学时也是同学，关系还不错。
他出了事，你去帮帮他也是应该的。
\"
“谢谢你，小艾！”侯亮平兴奋地说，“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
\"
“得了得了，别跟我来这套。
行李你自己拿回去收拾，我去跟秦局说一声，就说同意了。
\"
“可是汉东那边，估计得待好几年。
\"
“没关系，去呗！正好下去锻炼锻炼，回来也好升职。
以后我每个月带孩子去看看你不就行了嘛。
\"
钟小艾嘴角轻轻翘起，她等这一刻等好久了，就缺个理由呢，现在终于能经常去汉东了。
\"嗯嗯，你真好，小艾。
\"
两人又闲聊几句，侯亮平心情激动得不行，赶紧收拾东西，直接跑去找秦局。
就在侯亮平准备空降到汉东省检察院当反贪代理局长的时候，
下午两点整，
省内开会了。
现场来了十一位，包括检察长季昌明，还有刚从医院回来的祁同伟。
中午他陪陆亦可去医院看陈海，顺便跟陈岩石聊了两句。
不得不说，陈海的事让陈岩石受了挺大打击，整个人瘦了好几圈。
其实祁同伟对陈岩石没什么感情，退休的老头子，还能指望他做什么？既不是一路人，也不是对手，少打交道才好。
不过陈海是他大学同学，出事了总得去看看吧。
只是去看陈海的人还真不少。
借着沙瑞金的面子，陈岩石现在在省里也算个人物了。
陈海出事，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去了。
\"诸位！”沙瑞金坐下后，一脸严肃地说，“林城那个特大的经济案件，现在出了第一个受害者，就是检察院反贪局局长陈海！”
“经过省里的调查，陈海的车祸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
“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林城海创集团的董事长安亦明。
\"
“我对这个人也有些了解。
之前我去林城考察时，参加了个签约会，海创集团就是主要合作方之一。
\"
“在林城书记周桂春的支持下，海创集团跟林城发展银行、新兴财险一起搞了个百亿理财计划。
\"
“情况很紧急，这只是个百亿的理财计划而已。
\"
“就像祁同伟同志说的那样，在林城这种理财计划有几百个，牵涉的资金高达上千亿，甚至更多！”
沙瑞金简短地讲了事情有多严重，然后看着祁同伟问：“同伟同志，你有什么想法？”
“好的，沙书记。
\"
祁同伟点头回应后，转向在座的人说：“我们省厅查下来，林城大概有三百多个这种金融理财项目，大小不一。
\"
“大的像海创集团的‘长盈计划’，动辄几十亿甚至上百亿；小的也得几千万。
\"
“从数据来看，红金App平台非法吸收了四万多名投资者的二十九点三二亿元。
\"
“利合宝吸了三十六亿，小兔借贷四十七亿、招财猫二十一亿七千万、投家二百七十六亿、钱爸平台四十八亿、钱妈平台一百四十五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