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儒越想越不耐烦,眉头拧成个疙瘩,对着刘海中翻了个白眼,
又补了一句:“你一大清早的就瞎嚷嚷,还让不让咱们这些街坊清静了?
腿疼你就麻利儿去瞧病,你又不是没那钱!每月五十多的退休金,还不够你抓药的?”
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刘海中的退休金大半寄给外地的大儿子刘光齐,他能不知道?
可知道归知道,他就是瞧不上刘海中这做派。
刘光齐一年到头不回来看老两口,你说这老两口贱不贱,偏偏一门心思惦着大儿子。
俩小的守在跟前,一点好处捞不着,每月该给的养老钱没落过,
有个头疼脑热的,反倒变着法儿跟俩小的要钱,这理儿说破天也说不通!
刘海中被刘清儒怼得嗓子眼里发堵,上不来下不去,脸憋得紫涨,
手指着刘清儒,半天没蹦出一个字。
对上别人他还能强硬几句,可对上刘清儒,他是真没胆子硬刚 ——
年轻时他就惹不起刘清儒,这会儿老了,更没那胆气。
气没处撒的他,猛地转头盯上了看热闹的何雨柱,手指头都快戳到何雨柱鼻子上了:
“傻柱!你丫别在这儿站着瞧乐子!易中海还躺炕上动弹不得呢,你不赶紧回去伺候着,
跑这儿逗闷子算怎么回事?当年他对你多好,现在你倒清闲,良心被狗吃了?”
何雨柱听了压根没往心里去,反倒咧嘴一笑,手往腰上一叉,晃悠了两下:
“我说老刘头,你可真会转移话题!我易叔那儿用不着我瞎操心,
吃喝拉撒我早找好专人照顾了,人家手脚麻利,伺候得周周到到,
比你那宝贝儿子对你上心多了!”
他嘴上说得痛快,心里头却暗戳戳嘀咕:哼,我跟他又没多大关系,
当年他护着贾家母子挤兑我的时候咋没想过这茬?凭啥他动不了就得我全天伺候?
要不是看在他给钱痛快的份上,我才懒得管呢!
“就是!” 薛小凤跟着搭腔,脸上带着点关切:“我师父那儿我常去瞧,
柱子找的人确实靠谱,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就是没人陪着说话,
有时候见着人就呜呜啦啦想喊,瞅着怪心疼的。”
“心疼归心疼,也不能耽误正事儿啊!” 何雨柱依旧嘴硬,抬手指了指胡同口:
“我饭馆里还有一堆活儿等着呢,隔三差五我就去看上两眼,陪他唠两句,
该尽的心意我没差!倒是你,老刘头,与其在这儿管我的闲事,
不如想想你这风湿该咋治,别瞎操心别人家的事儿!”
刘海中被何雨柱噎得说不出话,脸一阵红一阵白,那股窝囊火越憋越旺。
他转头瞅向刘光天紧闭的屋门,火气 “噌” 地一下就窜了上来,扯着嗓子就吼:
“刘光天!你个小兔崽子还挺能闷着!老子在门口腿疼得直冒汗,
你倒好,缩在屋里当缩头乌龟?赶紧给我滚出来!”
这一嗓子喊得震天响,唾沫星子都溅了老远,院里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屋门 “吱呀” 一声被拉开,刘光天黑着脸,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脸上满是不耐的烦躁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同样黑着脸的媳妇,
手里还攥着块抹布,显然是被打断了家务。
任谁家大清早被人堵着门,跟要债似的喊着要钱,指定也不会有好脸色。
他先是扫了门口的几人一眼,挨个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随后才看向吹胡子瞪眼的老爹,火气止不住地往上涌:“喊啥喊!大清早的鬼叫魂呢?
我昨儿上夜班,天亮才回来,到现在还没睡够呢,您就不能让人清静会儿?”
“你还想要清静?我都疼成这样了,你是瞎呀还是咋着?我看你是心里没我这个爹!”
刘海中指着他的鼻子,手都气得发抖,唾沫星子喷了刘光天一脸,
“我腿疼得直打晃,跟你要俩钱买药膏,你倒好,躲屋里装听不见?
我告儿你刘光天,今儿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板上钉钉的事儿!”
刘光天抹了把脸,冷笑一声,往门框上一靠,满脸的不屑:
“给?我凭啥给?上个月刚给过您十块,连下个月的养老钱都一块儿给了,
您可倒好,这个月跑我这儿要钱已经三回了吧?我一个月就三十几块钱工资,
媳妇孩子饿着肚子不用吃饭了?全给您拿去买药膏,敢情我就是给您一个人挣钱的?
您那退休金呢?每月五十多块,我们两口子见着过一分吗?从来没有过!
这月的是不是又全给我大哥寄过去了?现在倒好,您风湿病犯了腿疼了,
又往我这儿凑,敢情我不是您亲儿子,就是个冤大头啊?”
这话戳中了刘海中的痛处,他脸一红,梗着脖子嚷嚷:“你大哥在外地不容易!
那是你亲哥!我给他寄点钱怎么了?你现在日子能过安稳,还不是老子给你铺的底子?
老子养你这么大,你照顾老子是应该的,咋着?给你爹我花俩钱你还心疼了?
我告诉你,养儿防老,只要老子需要,这钱你就必须得给!”
“养儿防老?” 刘光天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都拔高了,
“您年轻时候咋不这么说呢?我小时候犯点错,您就非打即骂,
我大哥稍微有点成绩,您就把他捧上天,家里好吃好喝的全紧着他!
我结婚您一分钱没掏,我大哥结婚那会儿,您把攒了好几年的积蓄都拿出来了!
现在您老了,想起我这个被您扔在一边的二儿子了?晚了!”
几十年的怨怼一开口就收不住了。
刘光天的媳妇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劝:
“行了他爸,少说两句吧,街坊都看着呢。”
“看就看!我怕啥?” 刘光天甩开媳妇的手,眼睛瞪着刘海中,
“今儿我就把话搁这儿,该我尽的孝我没差过,每月该给的养老钱一分不少,
可您要是还想着把我当提款机,门儿都没有!您这会儿腿疼没药治,
那是您活该,谁让您偏心您大儿子的?我告儿您!打我分家那天起,我就不欠您啥,
除了每月的养老钱,想从我这儿再多要一分,姥姥的,没门儿!”
刘海中被他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刘光天半天说不出话:
“你…… 你这个不孝子!我当初咋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把你扔尿盆里淹死!”
“您可别来这套!” 刘光天一点不怵他,往前凑了半步,“当初您没淹死我,
现在也别想拿捏我!有这功夫跟我嚷嚷,不如想想您那宝贝大儿子,
他要是真孝顺,能一年到头不回来,连个电话都不打?
也就您把他当宝贝,在我这儿,他就是个没良心的主儿!”
“你丫给老子闭嘴!” 刘海中急了,抬脚就想踹过去,可腿上的风湿突然发作,
疼得他 “哎哟” 一声,身子一歪,差点栽倒在地。
徐春妮连忙上前扶住他,对着刘光天哭骂:“光天你个孽障!
他是你爹啊,你就不能让着他点?他腿疼得都快站不住了,你还气他!”
刘光天哼了一声,别过脸去:“我可没气他,是他自己找不痛快。”
“你…… 你还敢顶嘴!” 刘海中气的直哆嗦,拿起拐杖就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