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屋赤理收到了“零”的电报,气得差点拍坏了电台。
“再缓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队长,现在怎么办?”属下焦急地问。
土屋赤理的脑子也乱得很,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瞪了他一眼,“闭嘴!”
他立马稳下来,“回电,问他怎么突然暂缓?何时能开始转移?”
他不稳住,这群人就都要乱了。
“是。”
电报发过去后,土屋赤理焦灼地等待着回电。
密文译出,译电员当场愣住。
土屋赤理盯着他问:“回的什么?”
他说不出来,土屋赤理直接夺过纸张,只见上面用矮语写着几个大字。
〖静默,勿回。〗
“他什么意思?”土屋赤理愤怒又不解。
零是打算抛弃他们这一分队了吗?
土屋赤理看向吃了数天压缩饼干的队员们。
他这一队被捕和牺牲的已经有两人,苏凤昭已经查到了他,怕牵扯出的人越来越多,所以他带着剩下所有人转移到了这里。
静默?现在他们出不去,零是想让他们在这里等死吗?
明明那晚答应得好好的,要保住他们所有人的性命,为什突然变卦?
不能继续发电报询问,土屋赤理急得快要抓狂了。
但这一群人都看着他,他只能冷静下来。
他不得不怀疑,零的决策和苏凤昭有关。
难道零也被她查到了?
不然他为什么突然停止计划?
土屋赤理眺望丛林,眉头紧锁。
顾时安也收到了他们转移暂缓的消息。
小高紧张地问:“难道我们的人被发现了?”
顾时安也十分不解,“应当不可能。”
以防打草惊蛇,安倍翔四他并未派人跟踪,只有土屋赤理那儿有人埋伏着,也都隔着一定距离,不会被发现的。
而且当时昭昭全程都在空间里,更没有被发现的可能。
苏凤昭也懵了,“难道是我们的消息泄露了?”
消息泄露?
顾时安在脑海中逐帧回忆,确实有一个可能泄露的人——
苏凤昭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脑海里也出现了一个人,她猛地抬头。
四目相对,夫妻俩喊出了同一个名字,“蒋茜!”
如果她觉得自身受到威胁,肯定也会躲起来。
“给文工团团长打电话,问一下最近有无人员缺席。”
小高马上拨通文工团的电话。
确认再三后,他挂掉了电话。
“团长,最近排练紧张,没人敢缺席。”高扬道。
苏凤昭托着下巴,眉头深皱,“她没有发现异常,那会是谁走漏了消息?”
顾时安轻舒一口气,“别急,未必是我们被发现了,或许是他们那边出了什么事。”
“让他们继续探听。”
“是!”
谢遇洲带着徒弟在港口调查了两天却一无所获。
“这人难道是凭空出现的不成?”徒弟李嘉辉自言自语。
谢遇洲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给医院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人还在不在。”
不要他们什么都没找到,这人还悄悄跑了。
“噢,好!”李嘉辉拨下军区医院的电话。
“公安!公安!我要报案!有人丢了!”谢遇洲屁股还没坐热,立马起身。
来人是一个青年,二十出头的样子,黑黢黢的,一看就像附近的渔民。
谢遇洲朝他招手,“同志,过来这边。”
李嘉辉也打完了电话,小声说了句:“师父,人还在医院,就在病房睡觉,哪儿也没去。”
谢遇洲了然点头,对他抬了一下下巴,“有人报案,你来做笔录。”
李嘉辉拿起文件夹就跟上了他。
青年坐在谢遇洲对面,他一脸急色。
谢遇洲给他倒了一杯水,“别急,慢慢说。”
李嘉辉询问:“你是哪里人?丢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青年一边擦汗一边自述:“我叫李海洋,家住朝阳公社第五大队,我是大队支书。”
“丢的人在我们大队的女知青,祁烟。”
“哪个祁?哪个烟?”
李海洋挠挠头,“就是那个……双耳旁的祁,烟是烟花的烟。”
“人丢多久了?”
李海洋扳着手指头细数:“一二三——有五天了!”
“五天?怎么这么晚才来报案?”李嘉辉问。
李海洋愧疚地低头,“年末公社要开会,我们队评上先进有人不服,我就在城里多待了几天,等我回去后才发现她几天没上工了。”
“其他知青为什么不来报案?”
李海洋为难地解释:“大家以为她是想家了,偷跑回去,怕贸然报警会给她带来麻烦,就想等我回去再决定。”
“我起初也以为她可能是有这个心思,所以等了一天,不想把人家姑娘害了,但是……”“但是什么?”
“但是那个女知青骗了我。”
谢遇洲眉头一挑,插入他们的对话,“那个女知青?是丢的那个祁烟,还是其他人?”
“是和祁烟一起出岛的人。”
“出岛?她们一起去了哪里?你慢慢说,认真想,不要遗漏一个细节。”
李海洋在去公社之前给祁烟和余清霞开了介绍信,还顺道将她俩送到了城里。
分道扬镳后,他和舅舅就去公社开会了。
公社的事情彻底忙完,他们才回了大队。
上工的时候,他发现祁烟不在,而且工分表也空了几天,便问了知青们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人都支支吾吾的,没人说明白,但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余清霞,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他就点了余清霞的名,让她说实话。
而且祁烟是那天和她一起出去后就没回来的,她肯定知道一点什么。
余清霞憋了很久才告诉他,那天她和祁烟一起到粤市之后,让祁烟帮她拿包,之后祁烟就不见了,她包里还有很多钱什么的。
她那意思,像是说祁烟拿了她的钱偷跑回家了。
他看过祁烟的资料,她来岛上已经四年了,一直很勤劳,四年都没回过家。
李海洋不信祁烟会偷钱,但他觉得她四年没回家,突然想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为了她的前途着想,李海洋没有向上报告,余清霞说愿意原谅祁烟,求他不要报警,不然祁烟很有可能被抓。
他就按捺了一天。
但和苏建业碰头后,他看出他的焦虑,便问他发生了什么。
大队的建设管理这半年来多亏了苏建业的帮助,李海洋对他很信任,就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余清霞回来的时候我碰到了,我觉得不是她说的那样,她的表情很惊慌,像是在害怕,如果是包和钱被偷走了,她的表情应该是愤怒的。”
因为这番话,他又单独找到了余清霞,用计一吓,她这才说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