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关洼地的厮杀声渐渐平息时,萧如薰正站在哱云的尸体旁,用布擦拭着长刀上的血污。晨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下来,落在满地的尸体和燃烧的粮车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令人作呕。
“将军,叛军已全部歼灭!共斩杀四百八十七人,俘虏十三人,缴获战马三百二十六匹,兵器五百余件!”赵武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手里还提着哱云那颗血淋淋的首级。
萧如薰点点头,目光扫过战场。士兵们正忙着收拾战利品,有的在解绑叛军的战马,有的在捡拾散落的兵器,还有的在检查叛军的尸体,看看有没有活口。几个受伤的士兵靠在山坡下,军医正忙着给他们包扎伤口,脸上却都带着胜利的笑容。
“把俘虏带过来。”萧如薰沉声道。
很快,十三名叛军俘虏被押了过来。他们个个衣衫褴褛,浑身是血,脸上满是恐惧,看到萧如薰手里的长刀,吓得纷纷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
“我问你们,哱拜知道你们今天来南关吗?他下一步有什么计划?”萧如薰盯着俘虏,声音冰冷。
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领的俘虏颤抖着回答:“将…将军,哱将军(哱云)没告诉哱大帅(哱拜),他说…他说要自己抢些粮食回去邀功…哱大帅还在营里准备火炮,说…说要在三日后再次攻城…”
萧如薰心里一沉。果然,哱拜并没有放弃攻城的打算,三日后的攻城,恐怕会比之前更加猛烈。他又问了几个关于叛军营地的问题,见俘虏们说得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便对赵武说:“把他们押回城里,严加看管,别让他们跑了。”
“是!”赵武应声而去。
萧如薰刚要下令撤军,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他抬头看去,只见一队叛军骑兵正朝着洼地方向赶来,约莫有两百人。显然,这些人是哱云留在后面的接应部队,见前面半天没动静,便过来查看情况。
“不好!叛军的接应部队来了!”张三喊道,立刻就要召集火铳手准备战斗。
萧如薰却抬手阻止了他:“别慌,他们不知道咱们在这里。李四,你带五十骑兵,装作是哱云的人,去把他们引到洼地来,咱们再打一场伏击。”
李四眼睛一亮:“将军妙计!末将这就去!”他立刻挑选了五十名骑兵,换上叛军的衣服,骑着缴获的战马,朝着接应部队的方向跑去。
很快,李四就和接应部队的叛军相遇了。他故意装作慌张的样子,对着叛军喊道:“快!快跟我来!哱将军在前面发现了明军的粮车,让你们赶紧过去帮忙搬运!”
接应部队的叛军果然没有怀疑,跟着李四就往洼地方向跑。等他们全部进入洼地后,萧如薰大喝一声:“动手!”
早已埋伏好的火铳手立刻开火,箭矢和铅弹像雨点般射向叛军。接应部队的叛军毫无防备,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剩下的人想要逃跑,却被赵武的步兵堵住了退路,只能束手就擒。
不到一刻钟,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就结束了。萧如薰看着满地的叛军尸体,松了一口气。这次不仅歼灭了哱云的部队,还顺带消灭了接应的叛军,算是意外之喜。
“将军,咱们这次真是大获全胜!”李四骑着马走过来,脸上满是得意,“这下哱拜知道哱云死了,肯定会气得跳脚!”
萧如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场胜利虽然解了燃眉之急,却也彻底激怒了哱拜。三日后的攻城,恐怕会更加凶险。
“撤军!回城里!”萧如薰下令。
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平虏城走去,马背上驮着缴获的兵器和粮食,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军歌。路过城外的村庄时,村民们看到他们带着战利品回来,纷纷走出家门,朝着队伍挥手欢呼,有的还拿出家里的鸡蛋和馒头,塞给士兵们。
萧如薰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温暖。他知道,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百姓的支持,他们才能一次次打退叛军,守住平虏城。
回到平虏城时,城门早已大开。杨氏带着周绣娘、王掌柜等百姓,站在城门两侧迎接他们。看到萧如薰带着队伍回来,杨氏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快步走上前:“夫君,你们回来了!打胜仗了吧?”
“回来了,打赢了!”萧如薰翻身下马,握住杨氏的手,“我们杀了哱云,还缴获了不少战马和兵器。”
“太好了!”杨氏高兴得眼睛都红了,“城里的百姓都在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呢!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和姜汤,你们赶紧去营里休整一下。”
萧如薰点点头,转头对李忠说:“你把缴获的战马和兵器交给军需官,好好清点入库。再让人把哱云的首级挂在城墙上,让城里的百姓和城外的叛军都看看,与咱们为敌的下场!”
“是!”李忠应声而去。
萧如薰跟着杨氏走进城里,只见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个个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不停地朝着他和士兵们鼓掌欢呼。小豆子带着几个孩子,手里拿着鲜花,跑过来递给萧如薰:“将军,您真厉害!杀了坏人,保护了我们!”
萧如薰接过鲜花,摸了摸小豆子的头,笑着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士兵和百姓一起努力的结果。”
走到帅帐前,萧如薰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城外叛军营地的方向。他知道,三日后的攻城战,将是一场更大的考验。但他也更加坚定了信心——有麾下将士的奋勇杀敌,有满城百姓的支持,有贤妻的运筹帷幄,他一定能守住平虏城,等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天。
帅帐内,烛火依旧亮着。萧如薰坐在帅案前,开始筹划三日后的守城战。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关乎平虏城的生死存亡,更关乎着无数百姓的性命。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